第九节：至暗大沽
一百五十六、苟畦装羞一声喊   白蚁作祟闹公馆

侯富車焦急地小声问：“怎么样？”

“还好！”杨二小姐紧张地超侯富車点头，

“快！”侯富車打开工具箱，从里面拿出两个瓶子，扔给杨二小姐一个。这瓶子里装着满满的白蚁，是杨二小姐谎称要向村民们普及白蚁知识，跟白蚁防治站要来的活样本。俩人迅速分头行动，侯富車窜到楼上，杨二小姐蹿下地下室。

按照分工，朱能负责在小洋楼外面搜寻。他背着喷雾器，沿着小洋楼的外墙假装喷药，仔细地搜寻着公馆里的每一处可疑地点。苟畦则拿着锤子，从小洋楼的另一头搜寻。他东敲敲西敲敲，遇上墙角墙缝，还趴在上面仔细观察。口中还叨叨着：“哼，都想甩掉我？我要是找到宝，你们也别想分……！”

忽然，传来一个女声悄悄地喊声：“大姐，救我！……救救我！”

苟畦纳闷地四处寻找，突然，脚背被一只手抓了一下。吓得他“啊！”的一声尖叫，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定神一看，就在他刚才所站位置的墙脚下，发现一个扁扁的窗孔，一只手从黑洞洞的窗口内伸出，向着苟畦频频挥摆。苟畦被吓得魂飞魄散，起身调头就跑，却被迎面跑过来的朱能撞的仰天倒下，朱能也被他拉着衣服扑倒在他身上。朱能欲起身，却被苟畦紧紧地搂住脖子，闭着眼睛乱亲乱啃。

朱能拼命想挣脱，苟畦贴在他耳朵边悄声道：“别动，来人啦！”

原来，有两个安南兵，正从朱能身后走来，见是灭白蚁的一男一女在调情，禁不住发出淫笑的声音。假装陶醉中的苟畦，突然睁开眼睛，“啊——！”的大吼一声，又奋力将朱能推开。佯装害羞地护着前胸，缩到墙角瑟瑟发抖。安南兵则淫笑着继续向前巡逻去了。

待安南兵走远后，苟畦指着墙脚下的窗口对朱能小声说：“这里也有个花痴。”

朱能这才看见黑洞洞的窗口里面伸出一只手，在向他招手。他赶紧扑到洞口朝里悄声问道：“你是荣景秀？”

“是我是我，大哥快救我！”黑洞洞的小气窗里传出荣景秀虚弱的声音。

朱能赶紧起身，撩开苟畦的花衣服，掏出两个馒头丢进洞里。又俯下身子悄声道：“我们是来救你的，你先吃饱了再说！”说完拽着苟畦转身就要跑。

苟畦却嘟囔道：“我这么瘪的奶子，哪象女人哪？”边说边扒下花衣服，扔在洞口逃之夭夭。

二楼过道两侧的房门都关着，侯富車在一名管家的监视下，挨个进入每个房间，佯装查白蚁，实则对每个窗户里里外外进行一番搜寻。当他快要搜到过道最里头的两间屋子时，却被管家拦住，一副毋庸置疑地神态指着楼梯口，令侯富車转身返回。侯富車心中顿时起疑，感觉其中有鬼，这里明明还有两个房间，为什么不让靠近？他指着管家身后，突然惊呼道：“哎呀！有白蚁。”管家哪知有诈，惊觉地转身，随着侯富車手指的方向回头查看。就在他扭头的当儿，侯富車迅速从兜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瓶子，从管家身边一出溜便窜到那间紧闭的房门口。佯装趴在门缝上仔细查看，实则背朝管家，将一瓶子白蚁倒在门框上。这法国佬虽然已经满头白发，但是劲儿还不小，见侯富車趴在门上偷窥，冲上前拽着侯富車的衣领，一把将他拽了个四脚朝天。只见侯富車一脸惊恐的样子，指着房门脚下，哆哆嗦嗦地喊道：“白……蚁！”。

管家年老眼花，加上过道的尽头光线昏暗，他将信将疑地走到门前查看，猛然发现一群白蚁正排着队，往他裤腿里钻。顿时头皮发麻汗毛倒竖，转身就往外跑。侯富車则趁势用脚尖一勾，管家一个趔趄，跌跌撞撞地直接栽下楼道……

那个被工具箱砸晕过去的厨师，刚苏醒过来就听见楼上的喊声，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忙不迭地来到楼梯口欲上楼查看。岂料冷不防地被从楼上翻滚下来的管家一头撞个正着。厨师肥大的身体就像一个肉球似地，嘀哩咕噜地顺着地下室楼道滚下。只听“嘭”的一声闷响，一头撞在地下室的木门上。

地下室的楼道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见，杨二小姐正趴在门缝上跟里面的荣景秀说话。突然间从楼梯上滚下一个人来，重重地连同她一起砸在门上。杨二小姐被一个软囔囔的大胖子压在身下，挣扎了半天也爬不起来。这时只听得人声噪杂，楼道上出现了亮光。一群安南兵提着马灯，乱乱哄哄地朝地下室走来。杨二小姐急忙掏出瓶子，将一瓶白蚁统统撒在厨师的脖颈上。

安南兵七手八脚地把杨二小姐从胖子身体下面拽出，杨二小姐指着胖子身上尖叫着：“白蚁！好多白蚁呀——！”

安南兵用马灯照亮厨师，才看见厨师身上爬满了白蚁，吓得一个个狂躁不安地“哦啊”叫唤，七手八脚地拖着厨师疯狂地往楼道上拽。

安南兵将厨师一口气拖到大门外，手忙脚乱地扒下他身上的衣服。厨师光着身子，狂躁地往下划拉着身上的白蚁。

先前，侯富車见管家滚下楼梯，生怕闹出人命，便跟着跑到楼下，却见门外涌进一帮安南兵。侯富車第一感觉就是：寸劲儿又惹事儿了。便趁乱逃出门外，却正好跟迎面跑来的朱能撞了个满怀。朱能气喘吁吁地说道：“找到了！景秀……”

侯富車一把捂住朱能的嘴，小声说：“在哪儿？走。”说着话跟着苟畦、朱能就往小洋楼后面跑，刚跑到拐弯处，就听见身后杨二小姐的喊声：“放开我，不要碰我！”三人急忙刹住脚步趴在墙角出张望。

只见杨二小姐被两个安南兵抓住胳膊，推出大门，她甩开南安兵的手，绕到管家前面，将手里的公文夹摊在他面前，一副公事公办认真负责的神态，递过钢笔严厉地说道：“这里有白蚁！你必须签字！”

老管家刚才滚楼梯的气还没消，这会儿又被一女人呵斥，气急败坏地接过钢笔，草草地在文件夹上签过字后，握着钢笔一甩，指着远处吼道：“出去！”这一甩不要紧，甩出一串墨水，杨二小姐敏捷地下蹲躲闪，钢笔水从她头顶上方飞过，不偏不倚地甩在她身后的厨师的眼睛上。厨师急忙捂着刺痛的眼睛，“啊呦！啊呦！”叫唤着，像没头的苍蝇到处乱窜，不留神脚下踩空，跌下台阶满地打滚。老管家举着钢笔，傻愣愣的杵在原地，望着无辜的厨师不知如何是好。

杨二小姐一把夺过老管家手中的钢笔，做出一副着急的表情对管家道：“还不快帮帮他！白蚁钻进他的肚子做窝就完了！”

编者按：细腻的景致描写，幽默的对白设计，滑稽的行为举止，深邃的人物内心，戏剧性情节演变，在险象环生扑朔迷离的情节里，若能给您营造出轻松愉悦的阅读享受，就是我的追求，谢谢您阅读，请您品头论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