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
“广元,你在家没有?”甄法坤在电话对江广元说。
“法坤叔,我在家呢”,江广元接到电话赶忙回答。
“你海军叔回来,你来你海明叔家,俺几个都在这呢。”
“中,我这就过去。”
江广元挂断电话急忙从抽屉随手抓了几盒帝豪烟扭头对院子的妻子李巧凤说:“咱法坤叔打过来电话叫我去海明叔家说海军叔回来了,是不是事儿有进展了。”“中,你去吧!慢点,别恁慌张。”
同样一件事,不同的人,有的人能轻轻松松办到,有的人使出浑身本事就是办不成。人的差距咋那么大呢?从萌生划宅子盖房几个月过去了,丝毫没有进。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围绕着这块硬骨头,迂回路转找遍了所有可以找的人,可他楞是油盐不浸。人们常说世上最凶狠的是老虎狮子。其实最凶狠的是人类自己,他能言善变,口是心非。人整起人来,可真是不遗余力,无情至极呀。人啊人,何必呢?怨怨相报何时了。江广元胡思乱想着,内心猜不透福祸凶吉,忐忑不安地走到了甄海明家。大门口停着村支书甄海军的黑色轿车和甄法坤的摩托车。江广元在院子里闸好摩托车,边掏烟边走进屋里。屋里坐着甄海军、甄海明、甄法坤,别无他人。见江广元来了,他们停下了说话。甄海明招呼江广元坐下,并亲自倒水又递到江广元跟前。江广元赶忙接过茶杯,然后向他们三人递让着烟。等一切停当后,甄法坤首先对江广元说“今儿你海军专门从钧州回来,怕在电话里说不清,叫你来你海明叔家说说。”“广元,你这事前前后后也跑了小半年了,我也没少给你队的队长甄可伍做工作,可就是说不通,事情到这一步,跟你说,就是我亲侄儿批宅子我也没法……”此话一出如五雷轰顶,江广元呆若木鸡,内心像被掏空一样,但是还努力镇定,不让窘态显于人前。“给,这是那一千块钱剩了一百五,请了王所长一顿,又给他买了两条烟”,甄海军说着掏出剩下的钱递给江广元。“这钱,海军叔你买盒烟吸吧,不管咋说也让你受累,给你添麻烦了。”“添啥麻烦,事又没给你办成。”江广元没接钱,甄海军顺手把那钱放在了桌上。二人都没再说活,此时屋里沉寂了,甄海明打破了沉静,“广元喝茶。”江广元端起茶杯呡了一小口又放下。“可伍,这货儿是个信球!”他这一说,甄法坤和甄海军也附合着。“广元,啥时候见可伍这货掉沟里,别拉他,摔死他。这号货一根筋,一条道跑到黑”,甄海军接着又说,“去年队里分地,可伍他说他怀里揣着砍刀呢,只要天才挡着不让分地,他用砍刀砍了天才,我说可伍哥可不敢,你还有闺女孩儿呢。他说管他球,我就和他一个人拼上……”甄海军絮絮叨叨地说着。他话锋一转说:“要么你只管盖,就当我不知道……”笑话,从上到下没有人支持,并且还有一个现管的人从中作梗,凭一个小老百姓哪有胆量贸然行事呀,江广元觉得索然无味,起身离开这里回家了。
江 广元还没把车闸稳,妻子李巧凤关切的问:“啥样儿?”“这事彻底弄不成了”,江广元把在那里的谈话复述了一遍,妻子李巧凤听后哭了。哭声越来越大惊来了江广元的妈妈和本家的婶子,得知情况后,江广元的妈妈也摸眼泪“我也没本事,给孩儿也帮不上忙”,她抬头看见堂屋桌上江广元的父亲江泰山的遗像说“都怨这老头儿,活着得罪了人家,让孩儿们做这么大的难。”“嫂子,你也别哭,俺哥没了啥也别说”,转身又对江广元妇夫二人说,“广元家里别哭了,人这一辈子谁会不做一些难?都会过去。”“想着给海军叔一千块钱事能跑成,几个月了里里外外花了好几千块,也没跑成……”她又呜呜地哭了。“别听甄海军他说,他说话还不剩一个娘们,他还当干部呢。听你婶我说,事到了这一步,想开点,孩儿还不算大,再停两年,他甄可伍能当一辈子队长,那帽子是比着他的头做的。你俩努力干,只要放着钱,啥都别愁,咱有两孩儿呢,啥也别怕……”
在婶子慢慢地开导下,江广元夫妇的情绪慢慢缓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