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定了作战计划后,姚兴写信给秃发傉檀说:“我现在派遣齐难讨伐郝连勃勃,担心他向西逃跑,所以让姚弼等人带兵在河西一带截击他们。”秃发傉檀信以为真,所以没有防备。
姚弼从金城一带渡过黄河,姜纪对姚弼说:“这次我们大军表面上是要讨伐郝连勃勃的,所以秃发傉檀戒备不严,请您拨给我轻装骑兵五千人,直接去突袭他们都城的城门,那么,城外山川里的居民便都归我们所有了,剩下他那一座孤城,没有援兵的到来,我们可以坐等城破了。”
姚弼不接受他的建议,把大军开到了漠口,太守苏霸紧闭城门抗拒他们。姚弼派人去劝降,苏霸说:“你们违背盟誓,攻打顺服的藩国,如果天地有灵,也不会保佑你们,我宁做凉州的鬼,也绝不投降。”
姚弼攻下城池后,杀了苏霸,然后又挥动大军长驱直入,直奔姑臧。秃发傉檀据城固守,并出动奇兵击败了姚弼,姚弼于是退守在西苑。
城中王钟等人阴谋做后秦军的内应,事情泄露,秃发傉檀准备杀死主谋而赦免其他的人。伊力延侯说:“现在强大的敌人就在城外,而奸人又私下里在城内发动叛乱,这是多么危急的情况啊,如果不把他们活埋的话,用什么来惩戒后来的人。”
秃发傉檀听从了他的话,坑杀了五千多人,把他们的妻女都作为军中的奖赏。
秃发傉檀随后命令各个郡县把牛羊等全部驱散到野外去,后秦将军敛成纵容他的部下大肆抢掠,队伍混乱不堪。秃发傉檀趁机派秃发俱延、秃发敬归等联合进攻,后秦军队大败,被斩首的有七千多人,姚弼坚守堡垒,不敢出来交战。
秃发傉檀反攻姚弼,没有攻克,就在河流的上游截断水源,想长时间围困来困死他们,适逢下大雨,堤坝被冲坏,姚弼的军队才得以坚守。
姚兴得到姚弼战败的消息,连忙派遣姚显率两万骑兵兼程赶来救援。姚显派遣神箭手孟钦等五人在凉风门前挑战,结果箭还没来得及射出去,就被南凉将军宋益等骑马奔驰过来杀了他们。
姚显见势不妙,把罪过全部推给敛成,派人向秃发傉檀认错,又安抚当地的百姓,终于得以带领大军撤回去了。
秃发傉檀见好就收,也派遣使节到后秦首都拜谒请罪。不过从此以后,秃发傉檀不再畏惧后秦,于是重新称王,脱离了后秦的领属关系。
另一边郝连勃勃听说后秦军队要来讨伐他,便退到河曲据守,以逸待劳。齐难以为郝连勃勃已经跑远了,于是放纵自己的士兵到处抢劫。结果郝连勃勃暗中回师袭击他们,俘虏和斩杀的超过七千人。
齐难带兵退走,郝连勃勃追到木城,活捉了他,又俘虏了他手下的将士一万三千多人,战马一万多匹。这一仗使后秦声威大降,至此,岭北的夷人、汉人向郝连勃勃归附投降的数以万计,他设置了地方官来安抚他们。
乞伏炽磐看到后秦的政权越来越衰退,有了复国的打算,又害怕后秦军队来进攻,于是征集各部落的二万多人在嵻崀山修建城池据守。
判将彭奚念趁着乞伏炽磐出发去拜见姚懿后方空虚的时机,出兵讨伐。乞伏炽磐听说之后大怒,来不及跟姚懿告别,急忙回去迎击彭奚念,把他打得大败,包围了袍罕。
乞伏乾归跟随姚兴来到平凉城,乞伏炽磐攻克袍罕之后,派人报告了父亲乞伏乾归,于是乞伏乾归悄悄地逃回了苑川,重新称王,西秦复国。
姚兴派遣弟弟平北将军姚冲、征虏将军狄伯支等率领四万骑兵进攻郝连勃勃。不料中途发生变故,姚冲大军抵达岭北地区后,并未攻打郝连勃勃,而是企图回兵长安,夺取政权,将军狄伯支拒绝参与其阴谋,被姚冲毒死。
姚兴很快发现了姚冲的阴谋,命令其自杀,事变虽然被平息,但是预期的军事目的没有达到,反而被郝连勃勃率领骑兵抢掠了平凉地区七千多户居民,并驻扎到了平凉以南的依力川。
姚兴亲自率兵来到依力川附近的贰城,要与郝连勃勃决一死战。郝连勃勃先发制人,乘后秦人马尚未完成集结,向在贰城的姚兴老营发起了猛攻。
姚兴面对如同潮水般的胡夏铁骑,一时间懵头转向,竟然准备丢下大军,轻装骑马逃到运输粮草的后军姚详那里去躲避。
右仆射韦华说:“如果陛下的大驾一动,将士们的心中就会惊骇恐惧,一定不等打仗就自行崩溃,如果真的那样的话,恐怕陛下也不一定能跑得到姚详的军营中去。”
姚兴没有走成,但他的举动已经铸成大错,秦军本来就畏惧胡夏铁骑,主帅的临终惊慌,更加重了恐慌情绪,结果再一次被郝连勃勃打败,将军姚榆生也被抓获,左将军姚文崇等人拼死力战,郝连勃勃才退兵,姚兴得以回到长安,幸免罹难。
郝连勃勃趁机洗劫了周围的郡县,全部攻克,把七千多户居民迁移到大城,任命他的丞相兼幽州牧,镇守在那里。
出征攻打郝连勃勃之前,姚兴曾派遣姚强率步骑一万人随韩范到洛阳与姚绍会和,然后两个合兵一处去救援南燕的慕容超。等到姚兴被郝连勃勃打败后,连忙派人追上姚强,让他带领部队回长安守卫都城,韩范仰天长叹:“上天要让我燕国灭亡了!”
而东晋的刘裕这里一边上疏给朝廷,请求封韩范为散骑常侍,一边写信给韩范招降他,后秦校尉王蒲劝说韩范投奔后秦,韩范说:“刘裕从一个平民百姓起家,剿灭桓玄,兴复晋室,这次起兵伐燕,所到之处,无不土崩瓦解,这一定是上天的旨意,不是人力所能做到的。燕国亡了,秦国跟着就是第二个,我不能再受一次亡国之辱。”于是投降了刘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