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想象的思考——还有多远(85)

写完上一篇文字后,关于想象的想象,并没有停止,内心仿佛有个声音在说,你要把我抛弃了吗?循着那个声音走过去,又有了这篇文字的产生。

一个画面冒出来,是张沛超老师最近的一个督导课的场景,他让咨询师对来访者关于麻木、抑郁和挣扎做旁白。在那次督导里,想象力被运用得淋漓尽致,整个督导过程中,督导师、咨询师、来访者、妈妈角色不断切换,就像一场充满趣味且完美对接的戏剧一样。那场督导,我听过三遍不止,依然意犹未尽,尤其是他让咨询师对来访者的重要场景进行的独白和旁白,带入来访者的角色,感受来访者的感受,这不由让我想到了“附体”这个词。

为什么会想到这个督导?一个声音冒出来,想象也是一种能力,你看,你不也被它的魅力深深吸引了吗?可为什么看起来你很想远离它呢?这让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我为什么会觉得自己的想象力给自己带来的是不好呢?或许,在我内心里,看到过往那些沉溺于想象给自己带来的困扰和脆弱,所以我很想远离它。转念的四个提问冒出来:那是真的吗?你百分百确定那是真的?如果相信这个想法,你会发生什么?如果没有那个想法,你会怎样?

我试着用它们去透视这个问题:

困扰和脆弱真的是想象带给你的吗?

我曾经认为,是的。

你百分百确定吗?

不是那么百分百确定。

如果坚信这个想法,你会发生什么?

如果坚信它,我不太敢随便使用想象了,但又可能时不时地陷进想象里,当意识到自己又在想象的时候,可能会硬硬地把自己从想象里拉出来,让自己停留在现实的世界里。我试着这样做时,发现自己的感受被抽离了,仿佛内在生命一下子失去了色彩,暗淡下来,有点要窒息的感觉。

如果没有这种想法,你会怎么样?

我的感觉一下子轻松起来,我自由啦,被束缚的思绪又飘动起来,就像软软的柳絮一样,漫天飞舞。

自言自语至此,有个念头冒出来,或许,那些困扰和脆弱不是想象带来的,而是过度沉溺于想象带来的。沉溺这个词,仿佛带有一股力量,有时候自己就是被这股力量推着不由自主地沦陷。忽然,一个问题又冒出来,是因为那些困扰和脆弱才会沉溺于想象,还是因为想象才导致那些困扰和脆弱呢?

沉溺是怎样开始的呢?思绪飘到遥远的时空:那个女孩,听着小伙伴在外边玩乐的声音,想着她们多么开心快乐,在心里又一次恨恨地发誓,一定要走出去,走出这永无止境的忙碌,然后边擀面条边看小人书,收音机里放着广播剧,锅底烧着火。

此时此刻,情绪起来了,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在那个遥远的时空,女孩内心里的困顿、不满、郁闷,实在太难受了,小说、故事、戏剧可以给她创造一个彩色的空间,让她躲在里面。长此以往,每遇到困扰或者不舒服,她就习惯性地躲进这个想象的世界里,想要将那些痛苦隔离在外面。直到现在,她仍然像那个小女孩一样,来自现实里的刺激,会让她习惯性地进入那个空间里,在里面开启各种小剧场。这个空间,曾经保护过那个小小的她,但此时此刻,她已经是成年女人,她不知道自己除此方式之外,还可以采取直接面对的方式去解决。

试着把自己的一部分从想象里抽离出来,漂浮在空中,45度角的位置俯视着这个女人。我想要的状态是什么呢?我问自己。我渴望的是一种生机盎然的生命状态,一种从容自若的生命状态,一种流畅温暖的生命状态。从表达来看,这样的生命状态似乎也是通过想象力呈现出来的。

通过感性,感受生命的美,通过理性,看清世间的本质。想象力,沟通着理性和感性,促成理性与感性的融合。想象之于人,就像水或空气之于这个世界。忽然看到了自己的荒唐,怎么会有想要掐灭自己想象的火焰这样的想法呢?或许,我也真的需要调整,需要对想象的执着和时机进行调整。

放松下来,慢慢来吧,想象依然在想象着,暂且享受这一刻,想象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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