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知不觉又过了将近两个月,这期间,我没有再见过白画,而她和武一,甚至武月和林阡陌,似乎事先串通好了似的,都没有再在我面前出现过。
为此,我有一点伤感,即使我们不能在一起,难道就要一刀两断吗?
可我忽然想到那天白画说的那些话,她现在,应该已经回家了。或许在家里,她才能更加安定的生活。记得她说过,现在她心里的爱情,是安定的。
她,的确需要一份安定的生活,这些,是我不能给她的。而武一,却可以。
说实话,一直以来,我都很羡慕武一。
如果说还有什么令人感动和欣慰的事,那就是终于有了适合莫如雪移植的心源。
我心中所有的烦闷都被这一个喜讯给冲刷掉了。
我把这个消息告诉莫如雪的时候,莫如雪突然就哭了,她搂着我又笑又跳,她颤抖着声音说:“九歌,这是不是说明,我可能不会死?”
“不会。”我心中百感交集,突然也红了眼眶,我轻轻抚摸她的头发,哽咽着说:“我说过,你不会有事,看吧,我没有骗你。”
莫如雪看着我,眼中闪着泪光,微笑着说:“九歌,我饿了,我想吃饭。”
为了庆祝这个好消息,我们和莫师傅,还有所有的工友那天晚上喝酒快到天亮。
然后,我特别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白画,她会高兴吧?就像我会为她得到幸福而高兴。
可是,或许她已经回到我们的故乡,过她安定的生活了。
但我依然想知道她在家里好不好,我联系不到她,所以我只能联系武一。
打通武一电话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生出一种敌意。
“武一。”我说:“我是李九歌。”
“我知道。”他说:“曾经你是我的偶像。你先别说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如果你不介意,我想请你吃饭,就在我们学校外面图书馆旁边的那家粥店,那家的粥特别好喝,白画喜欢,相信你也会喜欢。你下午来吧,随便什么时候,我下午没课。”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把电话挂了。
南方的天气就像娃娃的脸,早饭刚过,本来晴空万里的天气,一场倾盆大雨就浇灭了气焰高涨的炎炎烈日,瞬间凉爽的空气夹杂着雨水潮湿的味道,眼中的世界洁净如洗,就连街边推着车叫卖的大叔也都是一脸的笑意。”
我来到武一所说的那家粥店,已经是下午一点多钟,他还没有来,所以我就坐在靠窗的位置等他。
此时外面依旧是阳光灿烂,有一丝风缓缓地吹着,外面被风吹起的梧桐叶子在阳光中肆意舞蹈着,深处的叶子还滴着晶莹的水泽。
树下的那把长椅上坐着一男一女两个学生,他们同用一个耳机,同吃一个冰激凌,脸上有着同样灿烂的笑容。
还有星星点点的阳光从枝叶间探进来,照在他们的身上,也从窗外玻璃映射进我坐的这个桌子上。
该死的,我承认我又没出息的伤感了。
武一来时无声无息,他突然的出现,把我吓了一跳,也把我从无限感伤的梦中拉回来了现实。
“嗨!”武一坐下来,脸上依然是一丝调皮的笑容,“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没关系,我也才来。”我说:“言归正传吧,我就是想知道,白画现在怎么样。”
武一默默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倒水,拿杯子,喝水,放下,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别着急,我们先喝碗粥吧,我今天到现在还没吃饭呢!我饿了。白画特别喜欢他们这儿的南瓜粥,还有皮蛋瘦肉粥,你吃哪个?要不都来点。”
然后没等我说话,他就点了四碗粥,自顾自吸吸溜溜地吃起来,仿佛那是世间最好的美味佳肴。
我怀着满腹的心事和疑惑吃完了两碗不同风味的粥,武一微笑着问我,“味道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很饱很幸福?”
“没有。”我说:“我其实不喜欢吃甜的。而且皮蛋瘦肉粥很淡。”
“可是白画喜欢啊!”武一说完似乎很开心地笑起来。
我看着从落地窗玻璃透进来铺洒在桌上的一大片阳光,很有耐心地说:“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武一,我只是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
武一看着我,脸上始终带着灿烂,却透着一丝神气的笑容,他说:“她很好啊!她已经回去一个半月了,我们天天通电话,而且,我毕业了她就会嫁给我,所以,我觉得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然后他扶着额头,想起什么似的突然一拍桌子,“对了!我还差点忘了!”说着他从随身带的一本书里,拿出一张陈旧但却依然整洁干净,缺了小小的一个角的素描画递给我,“这是白画让我转交给你的,她还说让我谢谢你。还有白画希望你将来能去参加我们的婚礼,她最想要的,就是你的祝福,当然我也希望,你会去吧?”
我安静地看着五年前那张拙劣的素描画有些愣神,原来她还保留着,虽然旧了点,但却依然是平平整整。
可是,就连我送给她唯一的一件东西,她也要还给我?她就那么想和我撇清关系吗?那不仅仅是一副画,更是我们青春年少的一段虽已流逝,但却永远也抹不掉的记忆啊!
但记忆也会随着时间流逝,渐渐冲淡,最后像早晨山涧快要散尽的雾气般觅不可寻吧。
虽然心里嫉妒得要命,但我还是点头爽快地答应:“当然!我一定会去的。”
武一抽出餐巾纸使劲擦了擦嘴巴,站起身,走出两步回头,“我又忘了件事,以后不用再找白画了,因为她现在是我的女朋友,将来还会是我的老婆,所以别的男人总是找她的话我会吃醋的哦!我们结婚的时候我会主动联系你的。”
说完他又露出他那招牌的调皮笑容,向我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再见!”
我正在想着说是请我吃饭的武一没有付钱时,莫师傅打来了电话,他异常兴奋地对我说:“医院来电话说,下周一如雪就可以做手术,让我们准备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