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致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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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山,藏身于中国中部的绵延群山之间,相传由远古时期部落手里少昊氏在此飞天升仙而得名,它虽不似名山大川那般蜚声天下,因其从未经人工雕琢,自然原始的山峦密林,凸显出充满野性的独特韵味。尤其是只差苍穹、陡峭耸峙的飞天极顶,更是凭借常人不可轻易触及的悬崖绝壁和瑰丽迥异的绝美风光,近些年成为了户外探险爱好者,特别是资深强驴们标志自己业界地位,博得傲视群雄资本的必备打卡之地。
可实在令人无法想象的是,在这个深山幽谷之中,竟然隐藏着一处里面悬挂着一具干尸、底下还摆放着*个人头骷髅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天然石窟,而更为令人惊诧的是,这个洞穴的“主人”竟然是一个女人。当本文作者发现她所隐居的石窟的时候,至少有*(6)人已经死在了她的手中——她的名字叫阎芳。
你可能觉得阎芳是一个凶狠残暴的杀人狂魔,可是通过笔者与她的交谈,发现她虽自幼家境贫寒,却曾经拥有远大的志向,一心想通过读书来改变自己的命运。正当品学兼优的她一步步朝着心中的目标迈进的时候,所有的梦想与希望在14岁那年没有任何征兆猛地戛然而止。是何原因使得在她身上发生的这种令人咂舌之余又有些扼腕的巨大反转?事情的背后又包藏了哪些发人深省的秘密?
第一章本不该组成的家庭
如今走近被群山环伺的小昊村,相信你最直接的感受依然是贫穷与闭塞,这样的状况如果再向前追溯到上世纪70年代中期,这里将会是一副怎样的模样,应该是不难想象的。
在一个风雪飘摇的日子里,村子最里头一户姓阎的人家的大门被几声轻轻敲击声叩开,一个中年女人领着一个年轻女子走了进去……
“大作家,写得怎么样?”
郝勇刚把思路捋清,写了个开头,阎芳便一脚踏进了屋门。也许是自己太过投入,郝勇竟然没有听到任何阎芳从屋前经过的声音,听到她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身体不由得微微一颤,隐隐涌出一身冷汗,心中暗暗为自己叫好,刚才没有冒险去溪边“送信”实在是一个极为明智的选择。
“吓你一跳?看你也不像个胆小的人啊?”阎芳说。
“刚才写东西时没有注意你回来了,所以……”郝勇简要解释道。
“嗨,那我得向你道歉,打乱你思路了吧?”
“没什么。”
“嗬,写不少了呢。”阎芳站在桌子边上,眼睛看着笔记本上满满的两页纸,“我……能看看吗?”
“一般来说,在作品没完成之前是不允许别人看的,但对你来说倒是可以,”郝勇坐在椅子上,向上歪着头看着阎芳,“因为正好有几句话我想提前告诉你。”
阎芳眨了眨布满疑惑的眼睛,转身背靠在桌子旁边的墙上,抱着肩膀,静静地等着听郝勇要说什么。
“首先你得知道,这是一篇纪实的作品。”郝勇用无比坚定的目光紧紧注视着阎芳,似乎是在告诉她,这篇文章写出来,你不能对我指手画脚——当然,接下来的话,他也是这么说的,“既然是纪实,不管将来是否能够发表,我肯定要以当前的法律规定为基准的。也就是说,不论你在故事背后承担了多少委屈和屈辱,也不论你认为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正义,谁都不能擅自去剥夺别人的生命,不论对方是多么的该死——而拥有那个权力的只能是法律——所以,你得允许我在文章中,用批判的笔法来讲述你的事情,也只有这样,将来如果公开发表的话,才能对社会上更多的女性、更多的人起到警示和引导的作用。既然你让我写,那么这就是我的基本原则,不管你理不理解。”
郝勇看到了阎芳原本平和的眼光渐渐冷峻下来,愤怒和失望的神情一点点登上了她粗糙黢黑的脸。开弓没有回头箭,郝勇并不在意这些,文人的执拗要求他继续这么说下去,“管他妈的你爱不爱听,我得对自己的的作品负责。”
“第二个问题,这篇文章写完,除非你留着自己欣赏,但如果让我带走,将来争取在社会上发表,并希望社会对你能有一个相对公正的评价的话,那么,就只能是在法律对你作出判决以后,因为今天我听到的仅是你自己的一面之词。尽管我很同情你,但是你别忘了,除了直接伤害你的刘二、卜良和那位领导之外,还有地下的那几个人头,他们是谁我不知道,更不知道这些人是否也对你造成了伤害。我的意思是说,你觉得自己是在为民除害,可如果他们与你并没有瓜葛,那么你所说的理由也是站不住脚的。所以,这一切,最终还是要听从法律的。不管你相不相信法律,但这事只能这么干,除非也像他们那样,你杀了我!”
这是郝勇落入阎芳的手中四天以来第一次讲这么多话,也是说的最硬气的话。按说在这种情况下,郝勇完全可以先用软化稳住阎芳,为自己争取最多的自由和时间,为下一步实施逃生计划创造机会,但郝勇并没有这么做。在他藏好手机和那封求救信,真正坐下来认真构思这篇文章的时候,这个决定就已经做出了。他并非想利用自己坚定的气势来压住她——当然,如果能达到这样的效果无疑是更好的——而是要向阎芳表明,“虽然我被你困在这里,但老子绝对不会对你奴颜婢膝,不管你承不承认,你就是个杀人犯!不管你要对我怎样,总有一天法律会对你进行审批,哪怕你杀了我!”
屋子里静了下来,除了外边那些无忧无虑的鸟。阎芳那两束熊熊燃烧这愤怒、绝望和杀气的浑浊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郝勇的脸上,搜寻着哪怕是一丝丝的怯弱——真的只要一丝丝,只要郝勇表现出一丝丝的怯弱,阎芳手中的利刃——尽管郝勇并没有实际看到那把刀,但他知道,在讲完“首先”之后,原本抱着肩膀的阎芳已经将手插进了口袋里,此时她的手里一定是在紧紧地握着它——瞬间便会朝着自己的身体冲过来,或刺入心脏,或划破喉咙——或许是要划破喉咙吧,那样将来“斩首”的时候也许更省事一点——但是,阎芳很失望,她没有在他那张胡子拉碴但还称不上是“油腻大叔”的潇洒刚毅的脸上发现那一丝丝的怯弱。
阎芳的胸膛在猛烈起伏了一阵子之后,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马上就稳定下来,也首位了那两束凶神恶煞的目光,轻轻地说:“我读过书,知道你们文人讲究一个什么气节,就像鲁迅他们那样是吧?还有,我也知道,也跟你说我,那些人不可能白死。我并不是法盲,只是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我也不会让你把我写成一个像武侠小说中的那种英雄,太假了,只是想让你对我有个公正的评价,哪怕将来发表的社会上,也让人们知道,我并非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你根本不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活过来的……”两行泪水从她浑浊的眼里倾泻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