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

又到暑假了,人们纷纷带放假的孩子们去度假。公路上汽车飞驰,铁路上火车奔腾,高空的飞机也是穿梭不停。这些交通工具把人们从一个地方载到另一个地方;度假结束后再把他们一个一个载回来。

很多外国人也飞回国去看望故乡的亲人和朋友。我们以前也会每两年回一次国看望亲朋,但这几年因为新冠疫情不得回去。不用说那隔离的日子难熬,机票更是既贵又难求。真所谓回国一趟千难万阻。

回不了国,便多了许多对故乡的眷恋。与父母朋友的视频也多了,仿佛透过手机屏幕可以闻到故乡的味道,仿佛也可以看到故乡的天空似的。

不过,每次回国总是酷暑,每次都要与日晒和蚊子作斗争。因为热,少了对食物和景致的热衷,多了些懒散。所以即便回国前计划满满,但终究也是未能尽可成行。

最最怀念的是2019年回国。

父母陪我回了一次阔别多年的老家洪湖,而且还去了一趟洪湖湖。走在湖中小岛上,映入眼帘的是含苞的,绽放的荷花,水面上还浮着一些花瓣。整个空气中弥漫着荷花荷叶的清香,硕大的荷叶铺满荷塘,一眼望不到边。没有长荷的湖边停靠着很多船,许是渔船。它们形态各异,煞是好看。岛心走过的地方还建有舞台,那里每天均会在不同时间段有舞台剧表演,令人流连忘返。

我小时候生活在洪湖的一个小镇,离大湖也不过几十公里,但却从未去过大湖。这次回国却是初次识湖。家乡虽有很多荷塘,但不曾像大洪湖的这般密集、这般望不到边。若是杨万里也能去看一眼洪湖,恐怕会写出比“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更好的诗句呢!洪湖的荷不被众人所识,不是它不美,是因为它藏得太深。好在因了季羡林老人的垂爱,在清华园的清塘也有一池洪湖的荷花。是啊!再好的璞玉,遇不到赏识的人,也不过是一块好看的石头而已。

那次回国,我还去了一趟工作八年的珠海。记得刚到珠海时,是第一次见到大海。虽不是碧波滔天,但海水茫茫望不到边已经使我神往。最喜欢是海边的情侣路。走在情侣路上,吹着海风,即便是一个人也是少女情怀满满,浮想联翩。

情侣路是沿着海岸线的一条很长的路。在那个车马慢,书信也慢的年代,情侣们在这条路上慢慢地走,慢慢地倾诉衷肠,路也成了情侣们的爱之路。

刚到珠海时,珠海城内还有一些小村子,也叫城中村,依稀可见旧时渔村的模样。村里的人也过着与城里人不太一样的悠闲日子。但这次回去,城中村已不再,整个珠海一派新都市繁华的景象。本想去住过的,工作过的地方走走看看。但珠海变化极大,自己就像一个新来的游客,辨不清方向,只能任由亲戚载着我们把珠海城区游览了一遍,所见之处已没有多少地方能认出。就连情侣路也多了新的景致 -- 极大的两片贝壳立在海中央,把整个情侣路的目光都吸引了去。

我在时候的珠海已不在,我自己的青春亦已不再。我不再是那个曾走在情侣路上青春年少的我。海风过处,依然有淡淡的海腥味,摸摸脸,还有些湿润。

即便是这两处称之为故乡的地方,但都没有现居海外的时间长。现在的住处也就是我的本宅。宅前宅后有草有树,窗外有湛蓝的天空。走在街上,随时会碰到熟识的人,虽讲着非母语,却也是虚寒问暖的话语。

每次从别处回到本宅,都觉得很安心,躺在床上也是觉得最舒适。到了夜深人静,再回味这些故乡的感想时,我却困惑了,到底哪里才是我的故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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