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否定性与肯定性
20世纪是否定性的时代,21世纪则是过度肯定的时代。
在20世纪,是免疫学占主导的时代,免疫允许一部分“他者”侵入,自我对入侵者试图否定。广义上的“否定”上指对危险侵袭时的保护反应。20世纪人类还是在同病毒作斗争,这种生理层面的免疫反应极易扩大到生活的各个方面。以疫情时代举例,疫情时代下的人类自然地想要保护自身,在此情况下出现排斥外来人的情绪是常见的现象,整个群体的心理趋向保守,并且对外者产生明显的敌对情绪。
21世纪是个过量肯定性的时代。在匮乏的时代,人们专注吸收和同化,在过量的时代,人们则倾向于排斥和拒绝。毫无疑问,21世纪是人们过度生产,超负荷运作和信息过量的时代,人们在这样的社会中感到疲乏,困倦与窒息。过量肯定性社会中的神经暴力将不含有任何否定,系统中充斥着对人的肯定,即人们“能够”做成各种事情。绩效社会的肯定模式要求每个人自发行动,每个人都有义务去成就自身,从此精神类疾病开始流行。成就压力造成过劳式的抑郁。比如,抑郁症患者不能最大限度地发展自身,在发展自身中感到筋疲力尽。注意力缺陷综合症源自过量的同类者,自我在过度狂热中燃尽。
二、过度刺激与深度无聊
过度的积极性还可以阐发为过度的刺激,信息和资讯,从根本上改变了注意力的结果和运作方式,感知变得分散,碎片化。
多工作业作为现代社会的注意力管理方式,实际展现了人类的退化。野外生存的动物才需要多任务处理。需要注意力管理的人类实际上处于恶劣的生存环境之中。由于信仰缺失,人们不知自己如何存在,处于何种位置上,人类困在“我行动,我存在”的境况下,人类只能无限地活跃,不断地歇斯底里。
人类应该努力尝试过一种沉思的生活,或者说,无聊的生活。沉思被认为是人类的本质。人类只有在深度注意力情况下才能取得成就,才能创新。人类的深度注意力让位于超注意力,超注意力在不同任务中转换焦点,不接受深度无聊。但人只有无聊才会创新,一味得工作只会加速,提高生产效率但无法产生新事物。无聊走路的人如果转换注意力去干别的事他就只能走路,而觉得走路无聊的人才会想办法跑起来和跳舞。
三、自我隔绝与神圣时间
人类需要注意力管理的另一点在于,在过度刺激之中,人被要求立刻做出反应,即时反馈消耗人的精力,从而引发疾病,倒退,疲劳和衰竭。人应当抵抗刺激冲动,过度活跃被看作是精神衰竭的象征。
人应该借助中断的否定性来达到更高级的行动。人不应该一直劳作,人应当停下来进行思考。人具有隔绝的本能,但是当今人类困于爆炸的信息和大环境的焦虑。普遍的涣散是当下社会的主要特征,因此无法提供中断一个状态,开始一个新状态的能量和专注。
提到停顿,我们需要提到“节日”的存在。节日庆典中,庆祝取消了一切目的,人们无需为了抵达某处而刻意前往和劳作,节日庆典中一切都不会消散而去。节日是一件不寻常之事,一个特殊的场所。提高和降低工作效率不能解决我们当下的时代危机。我们需要一种新的生活形式,一种新型叙事,由此产生一个新时代,一种新的生命状态,把我们从飞转的停滞转状态中解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