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与顾真真并不常联系,可她是琪琪的妈啊,万山和谁结婚,都不如和真真复婚,最起码还是一个完整的家,琪琪会有更快乐的生活。现在听到她要结婚的消息,他的眉头紧锁起来,可是他没有理由说任何一句难听的话,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她有她的自由。他是不能干涉的。万山定了定神,身不由己地说:“恭喜你。需要我做什么吗?”
那头声音低低的,说:“别问他是谁了。我遇到了一个难题需要你帮我。”
万山大度地说:“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会尽力去做。”
“我们想再要个孩子,可是因为琪琪跟着我,按计划生育政策,恐怕不好要,我想变更一下抚养权,把琪琪的户口也迁你那儿去,孩子由你抚养,怎么样?”
万山沉吟了片刻,他还是答应了顾真真:“好吧,正好,我一个人也寂寞,让他到我们乡镇中学上学吧,离花茶厂很近,我也不用接送了。你呢什么时候想他了就来看看。”
“好吧,谢谢你。”那头的声音有些涩涩的。是的。真真真不想这样做啊。她爱琪琪,可是一想到琪琪越来越大了,再跟着他,总觉得有些女孩子气;还有她也怕年老后的孤独,琪琪早晚是要回他们家的,早晚要展翅高飞的;何况她还年轻,她老是不找对象,时间长了,她也怕会有些长短是非。但是一想到琪琪要离开自己,她还是不忍。
“这是什么话?!我这人啊,以前啊,做事不认真,也从来不认短,但是谁是谁非我是清楚的,可就是把握不住自己。现在啊,我什么也都想通了,人各有命。你也该有你的幸福。你看哪一天把琪琪送过来啊?”
那边长长地舒了口气:“周五下午吧,我们先把变更手续和户口办了。下学期再让琪琪去你那儿上学。”
“嗯,我想也是这样。好吧,到时候打电话。”
周五万山爽快地和顾真真一起去民政局办理了抚养权变更手续,顺便到派出所把琪琪的户口转到万山户口本上。这时万山又问顾真真说:“你们什么时候结婚,好歹我们也夫妻一场,我也得去随个礼,吃个喜糖啊?”
真真苦笑道:“好了吧!”她的意思是“你免了吧,有你这样的吗?别添乱了!”只是没说出来,心里想的却是“万山啊,你可真搞笑,都这个时候了,还开玩笑!”
真真远去了。万山望着真真的背影,心里嘀咕着:“夫妻,也会成为陌路啊!她今天有事找我,没有事的时候,恐怕就不会理我了。没仇没怨的,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夫妻,离婚了,怎么连朋友都不是了呢?”
万山带着无限的失落回到了花茶厂。是他伤害了她,而且是一而再地伤害她,然后他又把她丢了,随便地丢弃了,像扔一件衣服似的,那么简单。是他不珍惜她。他从来没去想过她一个人带孩子的苦,也从没给过她抚养费,她也从没要过。现在真的被别人捡走了。他可真是捡个宝啊!他心里开始无限惋惜、不由产生一些嫉妒来。可是随机嫉妒又消失了:他不能再给她幸福,但愿那个人能给她。
万山站在白芍地头,迎着习习微风,看着火红的芍药花,思绪万千,一种莫名的孤寂感袭上心头。
牡丹圣洁花无情,芍药娇媚舞春风,哪枝灼灼为君晚?空自怜惜谁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