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尔•波兹曼在《娱乐至死》中说过:
“这是一个娱乐的时代,一切公众话语都日渐以娱乐的方式出现,并成为一种文化精神。”
在《娱乐至死》中,著名媒介研究学家尼尔.波斯曼从媒介的发展史出发,以美国为蓝本介绍了人类一点点从理性走向愚蠢的过程:在这样一个媒介即认识论的世界,印刷机的铅字让人民用独立思考的方式认识真理,图像和电视的产生却又让信息不再连续,即刻的冲击取代了冗长、复杂的信息,表演取代了说理,直接得到解决办法取代了面对问题。人们开始沉迷于此,蜕化为被动的受众,而一切共同事物形同杂耍。
除此之外,娱乐还渗透了对公众的政治宣传,对孩子的教育。人民一出生就被纳入被娱乐的轨道并乐此不疲,媒体为民众营造了一种幻像。
纵观当下,穿越小说、仙幻小说成为文学最受欢迎的常态,戏说帝王、水煮历史成为历史写作的新宠,科学成为笑话,娱乐节目成为主流......当网络介人我们生活的各个角落,我们娱乐着别人,也消费着自己。
20世纪90年代以来,伴随社会各域产业化和市场化的发展,媒介市场以及消费观念的不断深人,我国电媒体在传播理念、话语形态、文化观念受众理念等方面都发生了巨大变化。在这其中不可忽视的就是娱乐化浪潮开始影响整个传媒生态,大众媒体的内容生产也呈现出程度不一的娱乐化倾向。各种低俗的娱乐节目的浮现,新闻内容娱乐化、低端化……这些问题影响着人民的审美判断。同时,互联网高速发展,将我们卷入了信息的迷雾中。
当娱乐加上“互联网+”思维,信息从各个方向涌来。只要有一台电脑,一根网线,轻轻按下开机键,我们似乎就有无限选择的可能。
但是,我们也时时感到选择的不可能。
我们为《中国好声音》的民主和梦想欢呼雀跃时,却发现观众各种表情包,歌手过分包装,那英的学生好像固定不变会得第一名。我们有事都找度娘,却发现“魏则西之死”背后的“竞价排名”。失望与不信任感在笑声中浮现,所有的媒体呈现都经过主办方有意识的剪辑。
逸豫可以亡身。在泛娱乐化时代,我们耽于娱乐却不自知。
唐玄宗刚登基时,时时有皇位不保的危险,因此时时小心警惕。但开元盛世后,他认为天下太平,便纵情娱乐。他玩音乐,梨园弟子白发新;他宠杨贵妃,春从春游夜专夜;他爱舞马,军营战马尽为戏。直到渔阳鼙鼓惊破羽衣曲,他才惊觉大唐盛世已在他的娱乐中一去不返。
正如波兹曼在《娱乐至死》中所说:“毁掉我们的不是我们所憎恨的东西,而恰恰是我们所热爱的东西。”
我们一般不会去吸毒,因为我们知道吸毒会伤害我们的身体。可是,我们不会警惕娱乐,哪怕娱乐消费着我们的精神,一步步拉着我们往低俗走去。我们在娱乐中迷失自我,沉迷游戏,沉迷泡沫剧,对现实社会中发生的一切不再敏感。看看现在地铁上的低头族,手机上有多少信息是经过大脑理性思考而获得的呢?当人们只会沉迷在低俗与冲动中,就连反抗的机会也失去了。看看现在层出不穷的社会热点,往往经过一些自媒体的添油加醋、断章取义,就掀起了“群起而攻之”的轩然大波,如果扪心自问,又有多少人真正了解了事件的真相呢?更可怕的是,大众已经失去了了解真相的耐心,一个个热点冲击着人们的眼球,事件也变成了无聊时解闷的谈资。
假如宏观地去看,一个个愚昧的大脑组成的就好像一个个任人摆布的重锤,目标随着宣传“指哪打哪”,最后毁灭的到底是敌人,还是自身呢?
当然,我并不是在批判那些娱乐节目或者新闻娱乐化大众化,事实上健康成熟的电视文化应当充分体现电视媒体的各种文化功能,将包括娱乐在内的新闻传播、宣传教化、信息服务等功能充分展现在节目中,以此形成笼罩全社会的积极的文化引导力与向心力。娱乐是人存在的正常需求,是人社会交往中重要的休闲活动,电视作为大众传媒满足大众的娱乐要求、凸显媒体的娱乐功能无可厚非。
适当的娱乐让我们放松身心,无可厚非。但“生于优患,死于安乐”,我们也应该对娱乐保持警惕。因其所乐,不为其所愚。更重要的是,我们要警惕自己心灵的空虚,精神的荒废。《大智度论》有一句话说:“若本无所依止,末亦无所依止。”如果我们心灵无所依傍,精神亦无所依止。找到更健康的娱乐方式,读书也好,品茶也好,让心灵有所依止。愿我们的心灵都有所依,在这泛娱乐化的时代,慎独精进,翩翩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