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每个小村子都会有的小河,源引自山边溪流,顺着坡底岭沟潺潺而来,或穿过村子而过,或依村而走。
我们村里的小河依村西向北流,五六米宽的河道,两米左右宽的水流。水缓处刚没过脚面,水下的石头石子冲刷的滑滑溜溜的,水流过去,水面也就鼓起大大小小的“水包”;汇流至深水处,深可及腰的河沟,游动着刀鱼翘头鲢之类的小鱼小虾。村子向西有条出村路,脚踩在河水下的石子上过河,硌溜溜的,有人会在稍微深些的水面搭些石条石板方便过河。
河道距河岸深一米半,河东岸是村子里围的河沿,河西岸是乡际公路。顺着高高的河沿,栽满了成荫的杨树,也会生长出一些原有的燕树。燕树现在来看应该变得稀少了,我是觉得燕树的由来应该是它结的花籽一串串的像是一个个小燕子,由此得名吧!而河西岸的公路是土路来的,那个时候没有那么多机动车,自行车和推车,马车走在路上好像也没有那么多颠簸。
三年级的期末考试,夏天的雨,雷电交加一个夜晚,第二天早上走到河边一看,水流滚滚,河西的路也看不到了,河西村里的地里也是满满当当的,一片汪洋。当然,还是有一垛草堆从河西南村子里冲到河西面的路上。怎么办?孩子可能都是急着要上学的吧,尤其是要考试,还能拿奖状奖品的事。后来爸爸带着我们走上游,河西的村子在南面几百米,终于在一处河水流缓慢的地方,齐大腿根的水深摸索着顺着淹没的菜园,淹没的邻村半个街道指引过了河。有生第一次,也应该是最后一次吧,为了上学冒着这样的险。我是忘记了有没有哭着央求大人要过河,也没有听说河道发大水发生过什么恶的事,因为很长时间里我很高兴村里有着这样一条河。
我家本来住在村东南,村里的沟沟坎坎,河道渠道在我记事起就没有不去的,可能村子小的原因,夏天摸鱼捞虾,冬天溜冰打滑,穷孩子的欢乐和喜悦至少有一半要依托这条河。
河道里有深水沟,洪水冲刷深了,扎猛子狗刨都行,沟底大多是泥巴,我很少扎猛子扎下去,多是在水里翻个跟头。几个小伙伴你游一会上去割草去了,他过会放牛过来下水来了,我们有几个不割草没有牛的一直泡着,泡到太阳变红通通的了,眼睛上雾了,看东西都是雾蒙蒙的不得不出来回家。
(小时候农活很多,大多时候出去玩又都少不了大人的斥责,当然现在也不清楚小时候怎么那么讨人嫌。毕竟从记事起就下地干活,育红班起老师都带领大家一起去地里路边捡麦穗,帮社员拉手推车,服务人民公社。)
天冷起来了,流动的河水是不怎么结冰的,我们大多一闪而过,去找那些没有流动水的水泡,因为要试试结冰的厚度,跺脚跺着试着就脚插在水里了,大家只能换地方。棉鞋湿了有时间也能躲过去大人的一场,天冷生煤球炉,自己偷摸着烤烤,大多概率躲不过,煤球炉的使用权归大人,棉鞋又都是唯一,单鞋肯定穿不上了,毕竟脚长的快。
最高兴的事情自然是摸鱼了!
也都是可以下水的时节,裤子挽起来,汽皮垫子穿着就下水了(汽车胎皮分解,用钉子钉的凉鞋)。水汪边的水草下两手合起来一摸,试一下,扣住,抓到一条。哥哥这样抓鱼我只是知道,我自己不敢,就怕抓到水蛇被咬一口,基于此,我的摸鱼技术一点儿不行。哥哥有时间会被带刺鲶鱼扎到,手呼呼出血,刺鱼炖起来吃得也真香。有时间凉鞋钉子开了,脚出来了,鞋扎在泥里了,水摸鱼弄混了,还得再摸会儿鞋子。
看到一汪水里鱼比较多,这时候人多就会引开活水,把水汪拦起来隔离开流水,想法把水抽干来抓鱼。有准备就带个破桶,没有准备就用凉鞋垫往外泼水,人多力量大,干到天黑也是要完成的。鱼抓出来分的时候最喜悦了,大鱼放一堆,小鱼放一堆,你一个我一个,带着一身腥,提着一串鱼,高高兴兴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