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这个15班,要说,对我最包容的是谁?那一定是罗一铭同学。外号人称——西西公主。我很不解:一个堂堂的小伙子,怎么就成公主了?
曾经去问过一些同学,但他们解释后,我也就忘记了。
因为在我这里,我首先记住的是他的包容。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在我的课堂上,他是我第一个公开让他“禁言”的人。
但他丝毫不受影响,可能就沉默一小会儿,最多一两分钟后,他又自己“解封”了,丝毫不记得我对他的“不好”。
高段的老师都愁学生不发言,为什么我要对他实施“禁言”的政策呢?且往下看。
02
这个15班,上数学课最积极的是谁?
当属罗一铭无疑。他说第二,没人敢当第一。
如果一个陌生的老师去15班上课,一定会记住他,因为他随时处于一种学习且分享的状态。
比如,评讲练习题时,不管那个题是简单还是复杂,他都会举手。如果老师先请其他同学回答,他一定会一直举手,直到老师请了他为止。有些时候,准备进入下一个环节了,他也一直举着手,因为他还有方法要分享。可是,高段位的他的分享可能只有几个人听得懂的方法,但这依然不影响他分享的兴致。
可以说,他真实演绎了“坚持不懈”,关键是他每节课都如此,也就是说他每节课都要“公开发声”。
按理说,老师们都喜欢这样的学生。但这样的学生存在,多多少少会影响整个班的发展。因为有些时候,老师想对某一类学生进行反馈调查,但他一直举着手,或者某些答案脱口而出,就让其他人失去了思考的机会。
所以,我在某些时候要对他实行“禁言”政策。
这个道理,他是懂的。
03
当然,我的“禁言”政策对他并没有约束力。
我在想,应该是他的好学上进让他的心变得很强大,若是换了一个学生,我定然不敢这样对待。
所以,其实,我对他是欣赏有加的态度。而,课堂上用好他,其实是让课堂添彩的。
比如,我们进入总复习时,让同学们将数学的整体框架拎出来。我将之板书在黑板上,写完后,他提问:
为什么常见的量和探索规律在数与代数板块,不是应该放在统计与概率里去吗?
研究了“数”,是不是要研究“代数”了,因为板块名字叫“数与代数”啊?
长度、面积,体积为什么属于图形与几何,而长度单位、面积单位、体积单位又属于常见的量呢?
……
他不断提出一些问题,我有时反问他一句,他又豁然开朗。一会儿又产生一个新问题,又会问出来。
我说:“这是因为他进入了数学内部,才会有这么多问题的产生。”因为我知道,提不出问题的人,其实也正是思维有很多的盲点所在。他思维的缜密性,多元化,都是比较深刻的。
04
写到他,就必须写班里的“作业帮”。
因为他的好学,因为他的高效,也因为他的“内卷”,所以身边聚集了一批同学,以写作业为目的的帮派。
当然,有时他把握不了这个分寸,就会有学生“抄作业”的现象。
被孩子们“举报”后,他将这个帮派,改成了:帮助他人学习的帮派。
这学期,他将每次得到的奖励(其实就是每次得到一两根薄荷棍),和闲鱼两个人,收集在一起。还不时拿给我展示:瞧,我们有这么多了哦!和那些奖品刚发下去就被消费掉的孩子迥然不同。
我问他收集那么多干什么?他们回答:“后面会将这个奖品发给班里的同学,争取做到每人一颗。”
要毕业了,这两个小伙子也在想做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非常值得点赞(抱歉,透露了他们俩的秘密)。
05
这个妥妥的“学神”,其实也有温柔的一面。
去年游园活动时间,去班里巡视。
一铭坐在书包柜面前,几个孩子围着他。我走近才发现,一铭哭了,并且是很厉害的那种,眼角红红的。
我问他:“怎么了呢?”
他说:“我有一件作品,被老师当垃圾扔走了。”
我说:“老师是有意的还是故意的呢?”小叶说:“有意和故意不是一个意思吗?”我说:“啊,也是。”
他说:“老师是不知道的。”
我说:“哦,那就不要太伤心了。”
他说:“这个作品,我做了4天。之前做过,好几次都不能成功。很难做的。这是准备送给妈妈的。”我知道他的作品,是用手工做的,是微型制作,是需要花心思的。又是送给妈妈的,自然花了更多心思。
我让他起来,坐到凳子上。对他说:“你现在肯定很难受,可以先难受一会儿。只是,我们要学会面对失去一些美好事物的能力,失去了想象怎么弥补,或者获得哪些经验。”
他点点头。
我说:“第一,面对自己很喜欢的东西,是不是应该好好保管,而不是随便放在某个地方。”他说:“嗯,我应该好好保管的。”
我说:“第二,可以尝试再做一次,你之前有失败过,那就需要从失败中寻找经验。”他说:“我可以再做一次。”
小伙子还是很容易开导,我说我们现在一起去游园吧。他也就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继续去游园了。
是的,他除了学习,绘画,体育,编程,几乎每样都能拿出手。
06
所以,我对这个西西公主其实也就没有什么“期望”要谈,因为我的狭窄会限制了我的想象,因为他的未来,一定会超出我甚至更多人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