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酒又下了肚。这是和于莉结婚的第五个年头，文明伸着带有残缺的五根手指在吴怡面前晃来晃去。

“还有烟吗？”文明显然已经醉了。

喝了酒的人总是喜欢抽烟。

“没了！”

“已经很晚了，还是早点回去吧！该有人担心你了。”吴怡小心劝着文明。

她害怕文明耍酒疯，在这么多人面前大吼大叫，哭哭啼啼。仿佛喝了酒之后，一肚子的委屈。

可文明自打小就有不受约束的习惯，在文明看来即便他们今天在一家很高级的酒店，来的人非富即贵，他也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形象。

“回家？姐姐，你说我还有家吗？”文明带着哭腔对着吴怡吼叫。

“结婚五年，我们结婚五年，你说我哪一点做的不够好，这贱人竟然背着我偷人！你看，你看我这头发都是绿的了。”文明很愤怒地揪着自己的头发给吴怡看。

“是不是女人都这样绝情？”

也难怪文明这样说，出了这样的事情后，文明原是还对自己曾经爱得如此疯狂的女人抱有点幻想，想着只要她可以承认自己的错误，自己可以不计前嫌。可令文明措手不及的是，于莉竟然逼着自己签离婚协议书。

旁边一个被年轻姑娘挽着的中年人很不屑地撇了文明一眼，好像对文明的遭遇很是鄙夷。

“吴怡，你告诉哥们，我是不是活得特不像个男人！”

吴怡急了，对着文明吼了起来。“你别对着我喊，又不是我辜负你，有本事你回家找于莉说去。”

吴怡后悔说了这句话，后悔说了这句无法挽回的话，时至今日，她都为说这句话而感到内心不安。

喝了酒的人不需要刺激。

在酒精和吴怡话语的刺激下，文明杀了于莉。

警察是这么告诉文明的，文明后来是这样告诉吴怡的。可文明也不确定于莉是不是被自己杀害的。起初文明听到于莉死的消息，一丝莫名的快感在文明心头泛滥，丝毫没有为于莉的死感到半点伤心，因为他认为这个女人的死是咎由自取。可后来一种莫名的悲痛慢慢的将他围绕起来，仿佛走在迷雾里一般，终究是无法忘怀那个他曾经和现在仍深深爱着的人。

文明的反常表现，引起了一个刚刚从警校毕业的小丫头李亚君的注意。

“说说吧！”李亚君和另一位警官坐到了文明的对面。

“说什么？”

“说说你昨天晚上八点左右都做了些什么？”

“我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昨天晚上我喝多了！”文明嘴角挤出一丝微笑。

“记不清？好，我来替你说”李亚君从凳子上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扶着桌子尽力掩饰着自己的愤怒。

“死者出轨了……”李亚君顿了一下。

文明一脸惊愕，他是绝不会想到警察竟能那么快掌握他的情况。

“晚上你喝过酒之后，想到死者生前的所作所为，越想越气愤，你回到家后气不过，便和死者发生了口角，又摔又砸，死者看不过你借酒发疯，于是你们便扭打在一起，很显然死者并不是你的对手，你死死搂住死者的脖子，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匕首，为了解恨，你残忍的在死者身上刺了很多刀，慢慢将死者折磨致死。并和同伙将尸体藏了起来！”

“愚蠢！漏洞百出。”文明对李亚君的推理不屑一顾。

李亚君面露尴尬之色。

“我身上的伤我自己都说不清是哪里来的，你作为一个警官怎么能够胡乱的猜测呢？你们办案不都是讲究证据的么？”

“你还给我讲证据？那你告诉我匕首上有你的指纹怎么解释？匕首上的血迹是怎么来的？客厅的一大摊血迹怎么解释？”李亚君拿出一把用证物袋装着的带血匕首。

“法医已经鉴定过了，匕首上的血迹和客厅的血迹同属于死者”

文明内心有些动摇，心想自己可能真的杀了于莉，毕竟他曾经有过这样的念头，并且还和吴怡商量过。

“说吧！作案动机是什么？同伙是谁？尸体藏在哪？”李亚君见文明内心防线有些松懈，便一连串地抛出许多问题。

“能给我支烟吗？”文明手有些颤抖，他真的害怕是自己杀了于莉。

“如果真是我杀的于莉，我就不会这么明目张胆。你们不是警察吗？你们想知道这些东西，你们可以自己去调查呀！”李亚君见文明如此嚣张，脑中蹦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要狠狠地揍文明一顿。可现在不允许她这样做，李亚君也只好压了压自己的想法，在审讯室来回走动了起来。

李亚君在文明身边停了下来，开始改变策略。

“听你的朋友们说，你跟死者很是恩爱。为何她要背叛你呢？是不是觉得杀了她就可以解心头之恨？”

李亚君想要彻底激怒文明。

“那你去问那个贱人去，我-没-杀-她。”文明情绪激动了起来。

李亚君知道她的策略起了作用，她想继续试探文明，还没等李亚君开口，文明便自言自语起来：“是呀，她把我绿了，可这顶多算是道德上的事”

“道德上的事？出了人命，你还认为是道德上的事？”李亚君敲了敲桌子。

显然文明并未被李亚君震慑住。

“我记得你好像说，你们并没有发现尸体，那这也顶多算是失踪啊，你们凭什么定义为死亡呢？”文明面露狡黠。

李亚君没有想到对面坐着的竟是一个狡猾的人。

可李亚君始终相信，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好猎手！

“我们推断于莉死亡是有依据的，我们的法医已经经过鉴定，流这么多血的人是必死无疑的！”

“凡事总有个奇迹，不是吗？”显然这个时候文明有些清醒了。

令警察奇怪的地方就在于此，等他们来到案发现场的时候，他们并未见到于莉的尸体，只在客厅里发现一摊血迹——足以致命的一摊血迹。和一把带有血迹的匕首。找不到于莉的尸体令警察们很着急，如果就这样一直找不到于莉的尸体，那只能将这个案件定性为失踪案来处理。到时候他们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乖乖地放掉眼前这个有巨大嫌疑的人。

文明也懂得其中的道理，所以他才敢在警察面前如此地嚣张。

李亚君见文明态度如此强硬，也只好听同事的先把他晾一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