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观上讲,韩信算是顾全大局的。他首先请求的是封张耳为赵王,因为本身张耳也是常山王,刘邦欣然同意,这样也算是循序渐进,其次,齐国这个地方太大,而且反复无常,当年乐毅攻下齐国70城都被复国,楚汉争霸期间也左右横跳,加之离楚国太近,及其容易被策反。应当有个人来震慑一番,韩信就是最合适的这个人。
但是韩信要封号的这个行为,刘邦与其说是厌恶,不如说是害怕,本来刘邦刚吃了败仗,心情就很烦躁,加之刘邦本身就防着韩信,从上次刘邦只入韩信营帐,迅速夺下兵权就看得出来,加之韩信现在也是一方诸侯,掌握着刘邦一半的家当,韩信又战必胜,攻必克,足可以左右天下局势。刘邦脱口而出的骂,是对自身担忧的发泄。但是刘邦的反应也是够迅速,在提醒下,迅速的意识到,现在已经得罪不起韩信了,该拉拢还是要拉拢的,于是封韩信为齐王,也算是顺理成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龙且阵亡的消息,使项羽脊背发凉,他没相当,当年在他麾下执戟郎中,会有如此之大的能量。时不我待,项羽已经来不及惋惜了,现在项羽已经处于弱势,唯一的希望就是鼓动韩信自立。
那一刻,历史的砝码都掌握韩信一个人手中:他向汉则楚灭,他顺楚则汉亡;他若中立,那么三国将提前400年出现。“韩生高才跨一世,刘项存亡翻手耳。”当时的局势,刘邦战术吃紧,战略占优,项羽则相反,只开花不结果:打了不少胜仗,让刘邦狼狈不堪,但实际收获很少,已经陷入汉军的战略包围之中。
于是项羽派盱眙人武涉前往规劝齐王韩信说:“第一点,刘邦的目标是一统天下,不会容忍任何诸侯国的存在;第二点,刘邦这个人不可信,项羽曾经放过刘邦,然而刘邦转头就进攻项羽,第三点,韩信和项羽现在对于刘邦来说是一样的,如果项羽灭亡,下一个就是你韩信了。
韩信感念刘邦的知遇之恩推辞到,在项羽那,压不过是个卫士,而刘邦让他成为了大将军,言听计从,他才有了今天的地位,他不会背叛刘邦的。
如果是项羽劝韩信自立是为了是自己也能夹缝中生产,那么蒯通劝韩信自立,则更大的程度上考虑到了韩信的处境,蒯通令韩信退摒左右,从命运神学分析到天下大势,从实力分析到情感,中心意思十六个字足以概括:天与不取,反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
韩信此时仍然感念刘邦的知遇之恩,认为坐人家车子的人,要分担人家的祸患,穿人家衣裳的人,心里要想着人家的忧患,吃人家食物的人,要为人家的事业效死,我怎么能够图谋私利而背信弃义。
蒯通又说:“祸患产生于贪得无厌而人心又难以猜测。张耳、陈馀开始是刎颈之交,后来又怎么样呢?你跟汉王,论交情不如张耳与陈馀,论忠诚不如文种、范蠡对待勾践,他们的下场,都是前车之鉴。况且我听说,勇敢、谋略使君主感到威胁的人,有危险;而功勋卓著冠盖天下的人得不到赏赐。请让我说一说大王的功绩和谋略吧:您横渡西河,俘虏赵王,生擒夏说,带领军队夺取井陉,杀死成安君,攻占了赵国,以声威镇服燕国,平定安抚齐国,向南摧毁楚国军队二十万,向东杀死楚将龙且,西面向汉王捷报,这可以说是功劳天下无二。而计谋出众,世上少有。如今您据有威胁君主的威势,持有不能封赏的功绩,归附楚国,楚国人不信任;归附汉国,汉国人震惊恐惧:您带着这样大的功绩和声威,那里是您可去的地方呢?身处臣子地位而有着使国君感到威胁的震动,名望高于天下所有的人,我私下为您感到危险。”
韩信说他要认真考虑几天,又过了几天,蒯通再次劝韩信说,“甘愿做劈柴喂马差事的人,就会失掉争取万乘之国权柄的机会;安心微薄俸禄的人,就得不到公卿宰相的高位。所以办事坚决是聪明人果断的表现,犹豫不决是办事情的祸害。”然而韩信犹豫不决,不忍心背叛汉王,又自认为功勋卓著,汉王终究不会夺去自己的齐国,于是谢绝了蒯通。又回到最初的起点,蒯通的规劝没有丝毫作用,蒯通没有再多说话,也不愿为韩信陪葬,假装疯癫做了巫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