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我可以证明梦是有人事先录制好的画面。
在早晨半梦半醒之间。
我去一个学习班上课。有好几人一起,先从我家车上下来。上课地在街边一栋楼里。
进去后看不到其他人,我独自在走廊里寻找。
像用手机举着导航,我的眼前有黑白的视频画面,告诉我前面是什么,比我实际肉眼能看到的要远。
但是走着走着,画面会生生停止,似乎在告诉我此路不通或不让人进。我只好调头。
终于找到了教室。几乎已经坐满了。跟我同来的也自己组了团坐在前面。我把教室里原本用来做展示的桌子挪过来坐下。欧式仿古的一张旧桌子,上面还有花纹。我的座位便很突兀地特别文艺,旁人有意无意会朝我这里看上一眼。
教室里闹哄哄的,有个同事进来了,我稍稍有些囧,因为我来上这个课并没有告诉同事。同事挺友好地给我介绍:这是你的经济学老师。我很意外,因为我是来这里上心理学的,并没有经济学专业。老师挺年轻帅气的。我问:什么老师?同事误会了我的意思,说:“你这张嘴呀!”说着在我嘴上亲昵地抹了一下。同事是女生,平时挺强势的,但对我不错。
我追上去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呀!
他们走了。
梦不知什么时候止了。
这是在早晨的半梦半醒之间,之前已经醒来过好几次,此刻仿佛有一半在梦里,一半在梦外,或在梦里同时有主客体两个在互相观照。
弗洛伊德说,梦是愿望的实现。于我,应该表述为:梦是现实的剪辑。
那个引导性的视频,就是白天用的GPS导航。
上课的场景也不陌生,自是各种听书听讲座的投射。
古董旧桌子拿来使用,是搬演了上海“古董花园”的印象。
年轻帅气的老师来自白天的见闻。
然而一切,都如同镜花水月,只可远观,近之则变形或者遁去。
其实较少做梦。或者说较少能记得做过的梦。但每每在梦里会有享受的感觉,即使是非常极端的梦境,仍然会有凄艳的美感,比如曾经梦见七个女子各着不同颜色的裙衫悬挂在一座桥下,衣袂飘飘,那个真想不起是因什么而起。
纠结、焦虑、卑微等,白天的种种情绪被打碎,在梦里重新拼接,像一幅拼贴画,而奇妙的是,当这一切与我产生一种疏离,我能把自己拉到镜子的对面来观看的时候,它变成一种可以欣赏和品味的东西,甚至产生一种美感,类似欣赏文字时候的快感。
睡梦中的大脑是在做着记忆归类工作的。而拼贴画一样的梦境大约是归类过程中掉落的碎片。
时间是没有缝隙的线性流动,只有在梦里才可以打破这个蜿蜒不息的时光之流,溅出一些零星的水滴。
天暖和了。鸟的鸣声柔媚,在清晨时尤其丝滑而迫切,说它是把一个正在睡梦边缘的人叫醒似乎也说得过去;初春的新绿洗了人的双眼,教人一直看到自己的内心里去,把陈年的尘垢逼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