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文吉建国的日子（十一）
路灯下，还有一个卖菜的老年人没走，正弯着腰收拾东西，身后排车上放着盖菜的草苫子和塑料布，在胡同西边树底下，有两个老太太，在在昏黄的灯光下，挑拣着已经收摊走了的卖菜人扔掉的菜叶。
“还有什么菜，大爷？”
老年人头也没有抬，说道：“没有鲜的了，还剩下点有挑剩下的底子，你看看行嘛”
在地上的草苫子上，摆着弯扭七八的长茄子，小不点的西红柿，还有黄瓜，辣椒，豆角什么的。
吉建红挑了几样看相好点的菜，拿了几个辣椒：“大爷，称称要多少钱？”
“算了，称收起来了，你拿一毛五分钱吧”
吉建红正掏着钱，吉建国过来了：“包圆了，多少钱？”
老年人看了看吉建红：“你们一起的”
“我弟弟”吉建红看了看吉建国，对老年人说。
“包圆三毛钱吧，搁平时，要四毛钱呢”
吉建国还想给老年人讲讲价，吉建红说：“行了，就这样吧，我用你的塑料布兜过去，再给你送回来。”
边掏钱边给吉建国说：“唉，无所谓，这么晚了，老年人也不容易，你提回去吧，塑料布再送回来。”老人把所有剩的菜，都放在一起，交给吉建国提回去了。
“大爷，你家在哪里啊？离这里多远？”说着把一张五角的钞票递给他。
“果庄，十五里路吧，运河边上”老人边找钱边说。
“那得拉着排车要两个小时才能到家啊”吉建国说道。
老人“嗯”了一声，实际上，两个小时他也不知道是多长时间。庄稼人，地里干活，哪有表来计算时间啊，都是鸡叫就起来干活，在家天黑前吃完饭了。再早些时候，点煤油灯，为了节约煤油票，都是抹黑就上床睡觉了。日出日落就是时间。现在政策好多了，自己种点菜，能出来卖点钱，日子宽绰多了。
“大爷知道这片地哪里有卖生肉的吗？”吉建红问老年人。
“远倒是不远，往西一点，往北一拐弯就是公家的菜组，现在还不是都收摊了，这么晚了，你可以去看看”老人看了他一眼“一块二一斤，很贵，前几天，老人过生，我割了一斤多”。
吉建红接过找给的两毛钱，看着吉建国过来了：“你先洗洗菜去，我看看还有卖肉的吗？”
吉建国说：“太贵，不要买多，天太热。” 因为肉太贵，平时他都没有问过多少钱，平时他和钱经理在一起做饭都没买过肉，伙食最好的时候一人吃一个鸡蛋。已经感觉不错了。有活干，有饭吃，睡得着，知足。
吉建红应了一声，吉建国看着二哥往西边买肉去了，他回去洗菜准备做饭了。
吉建红往西走了有七八十米，到了一条大街上，人就多多了，路灯也亮了很多，路灯下有小孩子坐在地上玩，有几个人坐在小凳子上在看书，不时有骑自行车的也是晃着铃铛躲闪着人，技术不好的还得下来推着走，有个老年人坐在高台上，身边放着一个话匣子，正在播出《杨家将》，吸引了很多人。
“还是这城市里人多啊，真繁华”
他往北走着，注意看路边有没有卖肉的，果然发现了一家，一个门板没上去，留着个缝，他凑上去一看，里面亮着灯，里面有几个人说话，他敲了敲门板，问道：“师傅，还有肉卖吗？”里面的人停下不说话了，一个人答道：“早就卖光了，卖肉的师傅早走了。”
吉建红转过身，就要走，一个人追了出来，说：“等一等，我家里还有半斤，没吃完，你要吗？”
吉建红一想：“经人手的肉，不知道毁没毁掉，也不知道多长时间了。”
“不要了”他答道：“你那里有鸡蛋吗？我也想买鸡蛋。”。
“有，我家在这后面，你跟我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