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爷爷

      我的爷爷是一个有趣的小老头儿。

      爷爷是附近几个村子远近闻名的草药先生-也就是老中医。他外号“聋子”。这外号响当当的,村里只要一提聋子,大家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我爷爷,然后贯通于爷爷高超的医术。所以从村民口中说出的聋子,并非贬义,而是对爷爷医术的肯定。

        在我很小的时候,天蒙蒙亮,爷爷就起床了。他草草喝完稀饭,就匆匆穿上旧衣,套上解放鞋,然后抡起锄头,锄头后面挂一个又长又脏的蛇皮袋。爷爷要去哪?奶奶说:爷爷要去上山挖草药了。我也想去,奶奶摇摇头:山上很危险,蛇虫鼠蚁,荆棘丛生,你这细皮嫩肉的女娃娃,还是乖乖在家看书吧,爷爷回来会给你带好吃的。

      就冲着后半句,我等啊等啊,从日出等到太阳当头照,爷爷还是没回来。冰豆奶、香蕉、脆薄饼、薄荷膏、辣条、乌梅干......这些美食在我脑海里不止轮播了多少回,口水都装满一肚了,还不见爷爷的影子。“快吃饭,吃完饭,你爷爷就回来了。”奶奶拿着苍蝇一边用力打着苍蝇,一边时不时地过来给我摇几下扇子。等我扒完半碗饭,硬是不吃了,还要留点肚子装爷爷带回来的美食。我站在门前的小路上望啊望,奶奶则是站在门口望着,我俩都望眼欲穿了。

       这时我瞥见路尽头,有一个蓝黄影子朝我们缓缓移动,我忙沿着小路拼命往前跑:啊,爷爷回来啦!我高兴地手舞足蹈,一边上前迎接,一边大喊着,顺便也让奶奶听见。奶奶闻声就笑眯眯地回屋给爷爷备酒菜去了。我甜甜地叫着爷爷,眼睛不停地望爷爷蛇皮袋里瞟:“爷爷,今天草药都卖掉了吗?”爷爷狡黠地腾出一只手,按了按蛇皮袋:今天挖的草药都换成好吃的了,你看,这么一大袋。”我乐得嘴都合不拢,小心护送着蛇皮袋,目不转睛地盯着。

      等爷爷进屋,放下蛇皮袋时,我忙上前和爷爷一起扒拉袋子,爷爷先拿出几袋已化开的冰豆奶。接着又把手伸进长袋子里掏啊掏,又掏出一袋子散称香葱薄饼。都是我爱吃的,我手里抓着一包豆奶,眼睛激动地往袋里瞅,最后爷爷又掏出一小包话梅干和一小包辣条。我一把接过这些零食,高兴地跳了起来,哼着歌在小屋里转圈。

      这时我才注意到,爷爷满身是汗,衣服如浇过一盆水,汗顺着额头大串地淌进脖子里。爷爷换下湿衣服,用那条沾满汗渍的破毛巾擦了一把脸,换了条洗得发白的破裤衩,然后慢悠悠地坐到桌前。他先用剪刀剪开豆奶袋子,然后沉浸地吮吸着一口口迟来的冰凉。

       我们三围坐在桌旁,奶奶笑着给爷爷碗里加酒,夹菜。我呢,左手攥着豆奶,右手拿着饼干和辣条,快乐似神仙。当我撕开辣条吃时,爷爷不好意思地朝我笑笑,示意我分他几根,然后他满脸陶醉地嘬着:“还是这味道好啊,老太婆你最近烧菜咋都不放盐啊,一点味道都没有。”奶奶烧菜一直咸淡适中,有滋有味啊,不知爷爷咋想的。

       这时,奶奶不乐意了,她板起脸,把苍蝇拍往地上一扔:“下次我给你放半包盐,咸死你这嘴贱的糟老头子。”会察言观色的爷爷知道把奶奶得罪了,也不吭声,就开始默默埋头扒饭了。

      吃完饭,爷爷拎着蛇皮袋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屋外水泥空地上。他拎起半人高的袋子往上一提,一大堆新鲜的植物根茎混合着倾倒在地面上,随之还有一株植物。“这是玫瑰花,卖花的人说又大又红,可好看了,我们把它种盆里去。”爷爷找来一个破水泥桶,然后在屋檐下捡来一堆破瓦片,一层一层把碎瓦片码放在盆底。“爷爷,为什么要放瓦片?”我疑惑不解。“根可以呼吸呀,这样根才能在土壤严实地扎根。”爷爷认真地压实土壤,然后紧抱着花盆,一扭一扭地往楼顶爬去。爷爷的脚有点瘸,爬楼梯有些费劲。他气喘吁吁地到达楼顶,把花盆轻轻放到阳台上,过了会儿又拎上来几桶水,累得满头大汗。

      忙完这些,爷爷开始清洗挖来的草药,然后晾晒在水泥地上。太阳火辣辣的,到了傍晚,药材都晒得半干了。有一种带刺的粗壮块根,也是种药材,但是我特喜欢,因为里面藏着美味的虫子。这大块茎,上面布满很多坚硬的刺,还有很多黑黢黢手指粗的虫眼,大虫子就藏在这虫眼里。爷爷小心地用柴刀劈开虫眼,一条又肥又白的大白虫拼命往洞口里边蠕动,长得极像蚕宝宝。爷爷忙用布满老茧且粗糙的大手捏住虫子尾巴,往外轻轻一拉,虫子就出来了,虫子居然足足有半根筷子那么长。劈开所有虫眼,劈完所有这个块茎,居然抓到了十几条大白虫。它们挤在脸盆里,拼命地蠕动着,寻找出口。

      奶奶出场了,她拿走脸盆,炉里添柴,锅里热油,滋啦一声,十几条大虫子瞬间倒进油锅,且瞬间成型。虫子被炸得金黄酥脆,再把虫子敲碎,撒上一把白糖,香喷喷的虫子酥就出锅了。我问到远飘而来的香味,早就耐不住馋了。也不怕烫,用陶瓷勺舀起满满一勺就倒进嘴里,这里一边烫得直跳脚,这里牙齿又开始拼命咀嚼,嘴里“呼呼”冒着热气,但是好香啊,又香又甜又脆,真是难得的美食。对于我,好吃就行,而对于爷爷奶奶,这些虫子富含高蛋白,营养开胃,要留给正在长个的孙女吃。

      爷爷每天都起得很早,他起来就到屋后水泥地上摆动腰肢,高举双手,嘴里还哼着小曲儿。他胳膊伸不止,只能举过头顶,半弯着,像是在投降。他腰也不好,弯不下腰,也做不了大幅度的动作,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左晃晃,右晃晃,像是一个晃动的大充气娃娃,十分呆萌。我学着爷爷的姿势,扮着鬼脸,然后捧腹大笑。爷爷倒也不生气,继续扭动着腰肢,逗我笑。

    天气好时,他会起得特早,上山去采药,有时直接拿到镇里去卖,卖到钱就给我买好吃的。或者过几天,药材砍好,洗干净晒干,再装进塑料袋。把几十种药材装进蛇皮袋里,扛到镇里卖。当然爷爷除了卖药也会顺带配药,一些常见的病症,比如感冒发烧、下奶、止泻、月经不调,跌打损伤......爷爷都会看。加上爷爷名气已打出,远近村子里的人都会跑过来找爷爷配药。市场里找不到,就径自找到我家里。

    爷爷简单地望闻问切完,就摊开十几个药袋子,用手开始抓药。这种药抓一把,那种药抓两把,好几种药材混合在一起,足足有一大包。他全程一脸严肃,用旧报纸细心地包好药材,再绕几圈红色塑料包装绳,包装得严严实实,最后才打上活结。一副药好了,接下来重复操作好几次,因为一个疗程嘛,至少要六七副药。那人付完钱,郑重地双手接过药材,笑着向爷爷致谢,还不忘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塞给我。当爷爷的孙女好幸福啊,不但脸上有光,而且还有这么多好吃的。

    爷爷靠着卖药这技术活,算是为数不多,奔小康的小老头儿。当其他老头老太还在地里拼命刨土卖菜吃不起猪肉时,爷爷靠着卖药的收入已经吃上猪耳朵,猪尾巴了。爷爷喜欢吃猪尾巴,每次赚到钱就会到肉铺子带回一条猪尾巴,经奶奶这绝佳的厨艺一加工,一道终生难忘的美味就腾空出炉了。猪尾巴软软糯糯,特别香,一吃就停不下来,吃了一口还想再吃一口,米饭一下子就扒拉干净了。后来不知道为何爷爷很少买猪尾巴了,记忆中,我就吃过那么几次巨美味的猪尾巴。

    说到爷爷治疗跌打损伤,或者是虫毒病,他有绝招,那就是蜈蚣酒。爷爷信心满满地说:以毒攻毒,药到病除。他房间里摆着好几个玻璃瓶,里面不是浸泡着药材就是浸泡着蜈蚣。有一次有个人手臂上鼓出一个大包,又红又肿,那脓包几乎呼之欲出,他上门讨药。爷爷二话没说就拿出珍藏的蜈蚣酒,倒出一小杯用棉花浸透,然后反复涂抹在那人脓包上,接着嘱咐道:“一天擦两次,早起和睡前。”说完把那小杯蜈蚣酒送给了那人,并坚决不收钱。

    过了几天,那人笑得异常热情地登门致谢了,手里还拎着一瓶高度白酒。他坚决要送给爷爷,双方推脱很久也就收下了。看来,那人的脓包治好了。爷爷的蜈蚣酒所剩不多,所以他决定亲自抓几条蜈蚣来浸酒。

    爷爷跑到屋前青苔丛生的石堆旁,一块一块拨弄开大石头。有时候跳出来一只巨大的黄皮癞蛤蟆,吓得我忙躲在了爷爷身后。有时石头下会藏着几条蚯蚓,这倒没事,有时翻开是几只蝈蝈,翻了很久,不见蜈蚣。爷爷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继续翻开一块块脏兮兮的大石头。他朝柴火房旁走去,一层层拿掉堆在上面发霉的柴火,到最后一层时,突然一条又黑又长的大家伙,火速移动起来,四处逃窜。爷爷沉稳地堵住门口,一点点拿掉障碍物,朝蜈蚣步步紧逼,蜈蚣无处遁形,转的晕头转向。这时轮到爷爷出场了,他笑眯眯地伸出大拇指和食指,用力钳住蜈蚣头部,蜈蚣拼命用尾巴拍打,但动弹不得。爷爷一把捏起蜈蚣,丢进了塑料袋里。全程我看得毛骨悚然。

    爷爷拿出那人赠送的蜈蚣酒,先自己喝上两口,然后双指捏住蜈蚣,果断塞进瓶子里。蜈蚣在高度白酒里拼命挣扎,越挣扎越下沉,最后几十条腿不动了,它被灌醉了。爷爷说蜈蚣要在白酒里浸泡个把月,才能析出毒素,若皮肤受毒发肿,用蜈蚣酒,药到病除。

    一天晚上,我躺在爷爷奶奶中间,奶奶给我摇着扇子,一边和爷爷窸窸窣窣地聊着天。原来第二天附近的一个风景区将要举办交流会,奶奶说好几年没去赶集了,想要去看看。爷爷则说,这是一个千载难逢做生意的好机会。他俩讨论了一个多小时,各种权衡利弊后,最后终于决定,明天不做生意了,直接去赶集,而且还要带上我,我乐得一晚上没睡。

    第二天公鸡第一声打鸣,我就从床上一骨碌下来了,我们匆匆吃完早餐,就去附近坐公交。到达景区时,已有很多商贩正忙碌地铺开摊子,摆上商品。渐渐地,人越来越多,简直是人山人海。耳畔不停响彻着讨价还价声、商贩叫卖声、自行车铃声、喇叭声、小孩哭闹声、狗吠声......我紧紧地抓着奶奶的手,生怕走丢。不时地被人撞到,或者被东西顶到,在茫茫人海中,我实在是太小了。被人群推着走,挤来挤去的,每一步都是身不由己,我感觉都快没法呼吸了。突然,我被奶奶用力一拽,拽出了人群。眼前豁然开朗,我们三抢到两个空位,一屁股坐下,是家馄饨店。

    爷爷给我买了小瓶可乐,给奶奶买了小瓶雪碧。这是我第一次喝可乐,我激动的把瓶子抱在怀里舍不得喝。很快三碗纸皮馄饨上来了,热气腾腾的薄皮馄饨上撒着几片翠绿的葱花儿,粉色的肉泥依稀可见,上面漂浮着一圈圈油花,散发着新鲜猪油香味儿。我撅起嘴“弗弗”吹着馄饨汤,油花一圈圈漾开,窜上来一股热气。清澈的汤汁在勺子里映出一张贪吃嘴,我张开嘴“呼噜”一口就把汤汁吸进了嘴里。多么清爽鲜美的汤汁啊,我又放进去一颗馄饨吸了第二口,这次有了肉香,味道更加饱满具象了。我们三喝完馄饨,连最后一点汤汁都不剩,一粒葱花也不放过。总之便宜了老板娘,不用刷碗了。那天人实在是太多了,爷爷奶奶怕把我弄丢,除了给我买了条蓝色运动裤,也没买什么东西,我们就早早回去了。

    后来我上了初中住校,一周回家一次,高中更是半个月回家一次。而每次回家总有做不完的作业,就很少去奶奶那串门了。在我读初中时,爷爷耳朵聋了很多,背也坨了很多,但他还是坚持拄着拐杖上山去采药。去的山头不像之前那么陡那么大了,都是些小山,所以采回的药材品质种类也很一般,而来配药的人也越来越少了。一次有一奶奶来抓药,和爷爷说了半天,爷爷瞪大双眼“啊?啊!”了半天,表示没听清楚,他两只耳朵似乎全听不见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呢,好像就是一瞬间发生的。以前他一只耳朵聋的,一只耳朵好的,只要别人说话大声些,他就能听见。现在,两只耳朵全聋了。

    在我读高中时,爷爷就不去挖草药了,因为腿脚不便,身体也吃不消了。但爷爷的几亩菜地被征用了,每个月都有失地保险拿,相比之前卖药的收入,也不差。爷爷每天早上都拄着拐杖去村头菜市场买菜,然后和几个大爷唠嗑。最后拎着一块豆腐,一块肉,还有一包辣条,笑眯眯地回家了。

     爷爷爱上了辣条,但是塑料袋边上设计好开口的凹槽,他总是撕不开。他努着嘴,鼓起劲,紧蹙眉头,用力撕扯着袋子。这包辣条好像故意和爷爷开玩笑似的,不是从爷爷手里滑落,就是从左手滑到右手,最后爷爷沮丧地放弃了。他双手扶着椅子,一使劲,脸一红,才成功从椅子上缓缓站起来。他自己削的木头拐杖“咚咚咚”不甘地捶击着地面,歪歪扭扭地终于把爷爷支撑到桌旁。他微微抖动着右手,试着去拉抽屉,可抽屉被拉斜了,卡在凹槽里一动不动。爷爷脸憋得通红,用力一次又一次往外拉着抽屉,终于把抽屉拉出来了。

    他拿出抽屉里的剪刀,百感交集。他用剪刀去剪开辣条包装袋一角,可这剪刀跟随了爷爷十几年,现在变得又钝又老。爷爷对准塑料袋一剪刀,两剪刀,塑料袋上只留下折痕,袋子仍原封不动,好像在嘲笑着这瞬间苍老的老人。最后躲在门后的我终于忍不住了,我一马上前,三下五就撕开了辣条的包装袋。爷爷笑嘻嘻地照旧递给我一根辣条,我噙住眼泪摇摇头。“啊?你是谁?我孙女最喜欢吃辣条了。”爷爷惊恐地望着我,但嘴里一碰到辣条就小孩般喜开颜笑了。“还是辣条好吃啊,这老太婆最近烧菜总是忘记放盐,真是老糊涂了。”爷爷喃喃自语着,奶奶站在后面双眼通红。

    后来我高中周五回来,总会给爷爷带好几包辣条,爷爷笑得露出满嘴牙龈和几个发黄的牙根,爷爷的牙,全掉光了啊。但是每次见我,爷爷总会嘱咐一句:闺女啊,别忘了上学前替我拎几桶水上三楼,我现在拎不动水了,还能勉强爬到三楼。那株玫瑰又开花了,花好大,好红,好香啊。”爷爷满脸笑容,沉浸在喜悦之中。

    我每次返校都会给三楼的水缸注满水,并且给花喝饱水。而被爷爷精心呵护了五六年的月季(其实是月季,不是玫瑰)已长得有半扇窗那么高了,上面缀满了饱满的花骨朵儿,有几朵开得相当艳丽,一片片花瓣饱满而坚挺,散发着阵阵幽香。我摘下几片好看的花瓣,小心地夹进了一本课外书里。

     后来我上了大学,爷爷瘫痪在床,生活也不能自理了。有一次我无意中翻出了当年那本课外书,一打开就看到了夹在书页中的月季花瓣书签。花瓣早已发黄,变得又薄又脆,近似半透明。

    爷爷已经去世十多年了,但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有趣的小老头儿。在我书页一角,始终有迹可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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