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随笔】回忆第一次做妈妈,经历生与死

“今天,和一广东朋友聊天,勾起了我很多回忆,本来就很怀旧的我,今晚,这一刻,思绪飘到了以前,飘到了广州,那个曾经呆过的每一个地方。

  广州,是我梦开始的地方,也是我梦结束的地方,是我回忆最多的地方,也是让我最伤心的城市。曾经向往的地方,最终逃离的城市。

  广州,最难忘的地方,我的初恋,我的青春,我的记忆,呆了近10年,难怪不情系广州,有些往事不想再提,有些回忆却记忆犹新;在哪里,播洒青春,体会心碎,学会生活,懂了感恩。

  忘不了,我第一次做妈妈,因为孩子超过了预产期,医生说我胎盘老化三度,不能生孩子,必须剖腹产,对年纪十九的我来说,是一种生与死的考验,回家,是不可能的,因为父母反对,有家不敢回。硬着头皮在医院住下,两天,没有医生理我们,我们也不懂那些规矩,看有些本地人给医生拿红包,我们也想那样,可不知道哪个是给我动手术的人,正所谓:想烧香找不着庙。

  晚上,云用盆子打水来给我洗脸洗脚,我说:“自己来,没那么娇贵”就感觉吧,自己孩子都没有生,没有功劳就被如此服伺,很不习惯。云说“还没通知我们,看来今晚是不可能手术了,也许明天吧,我回去炖点鸡汤就来”我说:“不想吃”但他坚持回家炖鸡汤,要我补补营养,拗不过他,我目送他下楼,顿时感觉有点害怕。

  一个人在医院,饭也不想吃,6点过的时候,医生来了,对我说:“吃饭了吗?准备准备,今晚给你动手术”

  “啊??”我一时惊讶,

  “有什么问题吗?”医生问,

  我想:正想着医生没理我们,怕是没拿红包,现在理我们,机会来了,我不能再等了,霍出去吧,为了肚子里的宝宝,大不了一死,

  于是,我马上答应:“好啊,谢谢医生”

  “家属呢?没有家属在是不可以动手术的”医生问,

  我忙撒谎到:“家属在,楼下买东西去了”

  “哦,那好,你准备一下来,我们先帮你输液,做好手术准备”医生转身走了,

  我在心里想,一定不要错过这次机会,也许云很快就会来了,

  我对病房一位本地阿姨说:“我先去准备手术了,如果我老公来了告诉他我进去了”,

  阿姨答应后,我去找医生,医生帮我兑好药水,挂起液体,液体慢慢变少,云还没有来,病房那位阿姨来窗外看了我几次,都给我摇头,说云还没有来,

  医生们焦急的看看时间,一次次唠叨:“这家属咋还没有来啊”

  “如果药水液体挂了,家属没来也是不可以手术的”,

  “如果输了药水不手术也是不行的”

  那一刻,我偷偷流泪了,但我还是故做坚强的说:“没有家属也没事的,也许他就快回来了”

  “手术要家属签字啊”医生焦急的说,

  那时我居然天真的说:“我自己手术,拿来我自己签就行了”

  “你签?你自己怎么能保证你自己?如果你有什么事情,我们可承担不起”在医生几乎发火的时候,云满头大汗的赶来了,被医生数落责骂以后,医生问:“还有其他家属吗?女的?”

  紧随其后的是妹妹,云说回家就预感今晚有事,走时就执意叫上妹妹,没想到还真遇上了。

  带着满脸的泪水,我被他们推进电梯,最后进入手术室。


  当我被推进手术室时,妹妹和云被拒之门外,医生护士十来个人,就开始忙碌了,我看见他们端着几个盘子,盘子里有剪刀,夹子什么的,他们开始带防菌手套,麻醉师在我的肚子上打了一针,痛了一下就感觉凉凉的,后来我才知道,那叫“杜冷丁”,然后,把我的手和脚分开帮起来,在我身上盖了一层又一层白布,最后用个什么铁架罩着我的头,盖上白布,我就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叮叮当当”的声音,我在想,要开始了吧?怕,很怕,但我没有退路,感觉就像老家过年杀猪,被绑在树上任意宰刮。


  我一边想,一边流泪,尽量闭着眼睛,很想睡去,身边有个人一直注意我的血压,和我说话,我心里知道,但什么都不想说,我感觉他们用刀划开了我的肚子,似乎看见了肠子。。。。不知道过了多久,模模糊糊,我快睡着的时候,我听见孩子的一声啼哭,马上把我惊醒,我听见医生用广东话在说:“嗨个靓仔”然后,听见他们急急慢慢的嘈杂声,也许是把孩子抱去穿衣服了。那一刻,我的心放下去了,有种喜悦,我的孩子,我真的把他生下来了,我又哭了。孩子抱出来了,我以为会很快结束这种折磨,可是,感觉比抱孩子还久,渐渐的,感觉麻药失效了,能感觉针线缝合皮肉的声音,忍受不了那种疼痛,我晕过去了。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病房了,云,妹妹,还有病房的阿姨们,围在我的床边,云看着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也很怕,很担心,云说:“看看我们的孩子吧,医生称了,五斤八两”,病房阿姨用广东话夸张的说着,说在手术室外面看我,看我流了很多很多血,把所有白布都染红了,幸好我看不见,不知道。


  云把孩子抱过来的时候,我看见一个红红的,皮皱皱的“小猴子”,这个就是我们的孩子?是我身上掉下的肉?就这么小一个东西让我受这么大的苦?第一次体会做妈妈的心情,是那么懵懵懂懂。


  如今有听说生孩子死的人,总会让我不寒而栗,听有人说过一句话:“有命喝鸡汤,无命见阎王”我是深有体会,做女人,做母亲,真的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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