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异能初试
其中一人眼小眉长,嘴凸鼻大,奇异的是,他宽胖的身体里渗出一层层细小的白毛来,另一人大眼横眉,眉距短促,眼里射出凶狠,他的面庞坑洼不平,白毛男留意到我的目光,向我看来,我于是转移目光。两人从火堆扫视到床铺,又从床铺扫到休息的众人,最后望向众人的羽绒服和食物。他们对视了一眼,脸上共有的横肉微微颤抖,其中一个人把手拿出,那只手握着闪亮的刀刃。
“都把头低下!”他大喊着,凶狠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他一脚踹掉一个人手中的零食,又一巴掌扇向试图抱着孩子离开的母亲。
一个男生怒火燃烧,手撑着身体想要站起,他一脚踩在男生的胸膛上,手中的利刃在他脸上划出一道血痕,眼神威逼着男孩躺下。
身后的白毛男此时缓慢向我们逼近,他向前每踏一步,身上的白毛凸起一分,当他走到附近的时候,周身已遍布白毛,他的瞳孔化作红色,平静的俯视着我们,他的手背在后面,那里已化成一只锋利的爪子,
“站着的出去,跪着的活着,反抗的死。”他说。
一个男人刚刚想要说话,白毛一个闪身跑过去,快的如同一个影子,他一甩手臂,三条深深的血痕留在男人的脖颈下,从那里快速的淌出血来,男人大叫的仰倒,握着脖子大声痛苦的叫喊,鲜血从他手掌间流淌出来。
大家低下头,母亲哭泣着紧捂着女孩的嘴不敢作声,几个男人怒视着他和带刀男子,但与他对视后无奈的把头低下。白毛男一个一个走近,一个一个探问愿不愿意服从。一些试图反抗的人被他和带刀男残暴凶狠的打倒,打伤,打晕过去。他们一步步接近我。
一瓶水放在我面前,我把头低着,静静的看着那瓶水。余光扫过,两个人正在一拳一拳砸向一个头发半白的男人。我把目光收回,冰冷的汗水划过我的后背。一滴豆大的水珠从瓶口浮了上来,悬浮在瓶面以上,我把意识凝聚,让它蜕化成一颗细小的冰针,水滴颤颤抖抖,逐渐凝聚、变形,我试着控制这枚物体,操控它缓缓向前,它一点一点朝着白毛男靠近。
人们或是反抗或是惊惧,大多深低着头,两个匪徒专注于欺凌弱小上,没有留意,一个女孩被妈妈紧捂着嘴搂在怀里,冰针从她的眼前缓缓飘过。
她呆呆的大眼睛向我看来,夸张的神情诉说着惊讶,女孩的妈妈以为女孩要发出声音,紧紧捂住女孩的嘴巴。
冰针被人发现,我赶紧加快了速度,我对冰针加大力量,冰针忽然加速,失控地飞远,我赶紧减缓转弯,那颗减速的针恰好砸在了持刀男的肩膀上。
持刀男瞪大眼睛,四处张望,然后转身看向身后的中年男人,愤怒瞪着他。中年男子抬起头,对持刀男露出讨好般的笑容,持刀男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我必须加快速度,他们正在愈发靠近,很多人被迫站在外面,在冰冷的夜空下瑟瑟发抖。一些人躺倒在地,鲜血从身体流出。我必须赶在他赶走我之前解决掉他。我想。白毛男越来越近了,此刻他们靠近那对母女。
我集中自己所有能掌控的注意,大量的汗水从后背上流淌下来,我的四肢有一种触电般的紧张。我把一口瓶口大的水珠迁移到瓶口,然后用力将其凝聚成冰球,我在脑海中对他进行压缩,推动它逐渐结实,缩少它的孔隙,把它变得越发坚硬,我在意识里打磨它,把它打磨成冰锥的样子。
白毛男深弯着腰,装出一脸和蔼可亲的样子,他低下头,锋利的爪子背在身后,微笑地面前的女孩,女孩的妈妈双膝跪在地上,哭泣地向他哀求着。持刀男紧攥着刀柄,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女孩冲他瞪着眼睛,白毛男肉绒绒的脸一点一点向女孩接近,他笑得越来越灿烂,“小女孩,叔叔问你,你应该叫叔叔什么?”女孩狠狠瞪着他。
冰锥突然在瓶口处向下颤动,险些落入瓶里,我被这一幕搞得有些失神,我赶紧集中意念,把它一点点贴向地面,一点点向白毛男前进,滑行到他的脚边,停靠在他的鞋子上,然后一点一点上行,轻擦着他的裤子,一点点向上滑行。
“什么都不会叫你,你这个王八蛋!”女孩愤怒的冲白毛男大喊。我靠近白毛的冰锥险些被惊掉了地上。白毛男的毛一下子猛的炸起,他的小弟狠狠攥紧了刀柄,露出凶相,女孩的母亲露出惊惧的神情,她扑在地面上,触摸白毛的脚祈求他的原谅。
一个巴掌甩了过来,母亲起身挡在女孩面前,她被重重的甩飞出去,锯齿的爪印在她脸上留下深深的伤口,母亲躺在地上无助的看着女孩。
“妈妈!”女孩大喊着,挣扎着朝母亲跑去,却被白毛攥在手里。他的瞳孔已彻底变成鲜艳的血红色,愤怒与兽性连成一体,一股强烈的怒意震起他头顶的绒毛。我瞄准白毛头顶的百会穴,集中所有力量,所有意念向下全力扎去,用尽全力。失逸的能量一下子冲晕了我的头。
白毛扬起手掌,对准女孩,在他挥舞的最后一刻,染成红色的手直直僵硬在了那里,随后,他整个身体都开始轻微颤动,无形的微风拂过,他向后倒去,眼睛大大的睁着。女孩从他手里挣脱, 奔倒在妈妈怀里,母亲流着泪水抱住她。
持刀男尖锐的目光一下子将我扫中,他和我互相对视,我紧盯着他。
“是你!”他大声喊,飞跑着向我扑来。
我来不及躲闪,下意识手臂挡在脸前,刀尖在我手臂上掀开一个豁口。鲜血从上面流淌。看到鲜血的一瞬,我的大脑瞬间清醒,身体里的力量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下增加,我迅速翻过身子,抓起一件羽绒服挡下攻击,然后将羽绒服和地上另一件衣服朝他脸上丢去,刀尖卡在羽绒里,他暴躁的抽出,甩动着脸上、身上被我推来的衣服,我起身,绕到他的身后,握住他攥刀的小臂,勒住肩膀,右膝重重撞在他的后腰上。一连撞击三次。他瘫软着扭曲身子,我绕到他小臂一侧,两只手夺过了他手中的刀柄,然后逼到他的脖颈上。其他几个男子起身和我一起制服了他。被他踩在身下的男生拿起烧火的家具重重砸向他的头颅。
这一切结束,我瘫倒在地上,再没有一丝力气。人们把两名男子解决掉,转过头看向我,向我投来或是恐惧或是敌意的目光。他们看到了我把冰锥刺向那名男子。我的身体仍在流血,我时而变成透明的液体态,时而变了回来,我试图控制身体保持在稳定的肉体,但是无用。女孩挣脱了她妈妈,跑向远处。一些人站了起来,冷冷的目光直直向我,手里还拿着器具。我与他们目光相对着,他们敌意的看向我。小女孩的妈妈,那位母亲,也害怕地望着我。
我不觉他们应该对我感恩戴德,却从未想过付出会以冰冷和敌视作为收获。仿佛全世界敌意的目光仿佛深深的射向我,我的力气已经用光,我再没有力气,没有意愿,去和什么东西对抗。我把头低下,静静闭上了眼睛。
人们的脚步声逐渐逼向我,我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跑步声向我传来,之后寂静无声。
我静静地呆坐着,静静的等待,。很久,很久,周围寂静无声。我睁开眼睛,一只手伸在我面前,上面有一张薄薄的创可贴。
是那个小女孩,她的手一直高高举着,明亮的眼睛呆呆的看着我,她把创可贴放到我的手心上。
我的眼眶忽然变红了,因为我听见她说,
“大哥哥,谢谢你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