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毛红霞
第十四章
当香梅走进这所有着近50年历史的学校，心情相当复杂，她想起自己曾经是那么渴望读书，曾经为了读书那样抗争过，没有想到几十年过后，会又进入这个环境，并且是作为一个工作者的身份！
紧张的为期3天的班主任培训工作一结束，班主任就要入住学校，没有时间多想，因为仅相隔一天，学生就要报到入学，这个时间安排是紧张的，香梅迅速把心情转换了过来，这个环境对她来说是亲切的，是她喜欢的。
香梅分配到两个班级，她的班级排在最后，报到的学生也在最后的时刻来到，香梅也就在第三天的下午，忙的不可开交，给学生建资料，登信息，分寝室，收班费，等等。
晚上10点钟，她一间间的走寝室清查人数，看学生是否都在，也顺便认识一下新生。她知道，学生一旦报了到，交了班费，就是学校的学生了，自己作为班主任来说，就对他们负有责任了。她在认真仔细的查点各寝室的成员后，发现少了一个叫许新的学生，问过他的同乡，也都说不知道去了哪里，香梅意识到问题重大，立即汇报给学校，学校一听这个消息，立即通知了家长，同时也开始四处寻找，三天过去，没有音讯，五天过去，还是没有音讯，第7天的时候，终于该生的招生老师找到香梅，对她说：
“那学生找到了，你猜他干什么去了？”
“我不知道啊！”
“他报完到，就跑到外面找工作去了，”
“他不读书了吗？”
“他家长要他继续读书的。”
下午，学生处的李老师找到香梅，告诉她，这个学生现在找到了，问香梅愿不愿意收他。
香梅想到，去和留，将关系到这个学生的一辈子，如果不收，他才15岁，还没有成年，在外面会找不到工作，在家里会闲着学坏，要是那样，这个学生就毁掉了。一个人的命运，会直接影响一个家庭的命运的，香梅太有体会了。
她想起看过的电影《一个都不能少》来，就对李老师说：
“我收下，叫他还是回到班级吧。”
“你要知道，一报到就跑掉的学生是很难管理的，而且，这次如果不收，学校也是不会怪罪你，不会追究你的责任的，你要考虑好哟。”李老师很好心的提醒着香梅，香梅微笑着坚持自己的态度。
就这样，徐新得以重回学校。在后来的日子，也果然如李老师所说，难以管理。
他总是很多状况，左一个理由不来上课，右一个原因上不成课,反正是开发尽他的大脑，想出万千个借口，只要能躺在寝室不上课，怎么干都行。
他星期一请假说肚子疼，星期二请假说脑壳疼，星期三又来请假说脚疼，星期四换个地方接着疼，星期五请假说拉肚子……总之，一个星期下来，他浑身疼了个遍，身体的每个部位都坏了，到了第二周，那些地方又重新来疼一遍，实在没有地方疼了，就请假说他家死人了，香梅一听他家死了人，赶忙拿起笔，正要签批时，猛然想起他家上个月死过一个人，就停下没签，说：
“我记得你爷爷上次死过一次的嘛，怎么又死了？！”
徐新连忙辩道：
“这次是我奶奶死了。”
香梅一拍脑门，说：
“徐新呀，你这个读法，看来这一个学期，你家的人都不保啊，都要被你死光，甚至不够呢！这个假我不能批，我要打电话给你家里一下。”
徐新一听要打电话到家里，赶忙说：
“我不请了，我上课去。”
晚上开班会的时候，香梅针对这个问题站在讲台上，对全班学生开始教育，她说道：
“同学们，你们将来都要走进社会，参加工作，如果在一个公司里，一个人经常说生病要请假，那么公司裁员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人，而且，大家都知道，当你们毕业的时候，会有许多企业来校招工，学校的原则是优生优推，到那时候，我将根据你平常的表现，进行推荐，个别爱请假，状况多的同学，你现在的情况我都做了记录的，到时候其他同学都先走了，都去了好单位，那你就留下来陪着我吧！哪个单位都不愿意招一个动不动就请假的人，不是什么大问题，就坚持上课，不要无病呻吟。”
这个班会开过后，班上就没有人再请假，徐新也在香梅的耐心帮助和教育下，逐渐改过散漫的毛病，收拢心来，安心学习。
请假的情况扭转过来，又有新的状况出现。
第二节课的下课铃一响，语文老师江老师就匆匆找到香梅告状：“你们班的朱沛是怎么回事啊？一节课没有听进去一句话，他不是趴在桌上睡觉，就是拿起书本一点点撕碎，你去看他的语文书嘛，只剩下几页没撕完了！这个学期还没有过一半呢，他的书就快没有了，他这个书还要怎么读？”
江老师前脚走，后脚就有9班班长来汇报：
“老师，我们班的黑板被打坏了，老师无法上课，叫你去处理一下。”
香梅立即问是谁打破的，班长就沉默不语。香梅知道这些学生间有默契，互相不出卖，就也不追问，立即赶往9班。
一进教室，就见长长的黑板中间，有一个大洞，呈放射状，一看就是被坚硬的东西砸破的。
香梅往讲台一站，学生见班主任站上了讲台，一脸的严肃，就大气不敢出，目光齐刷刷的望着她，她就开口道：
“同学们，大家都看到了黑板已经被毁坏，这个样子，老师无法给大家讲课了，大家说这位同学的行为该不该受到谴责？”
学生都鸦雀无声的低下头，
“那么，是谁打破了黑板，请主动举起手来，我不会询问其他同学，我知道大家都恪守同学信条‘不出卖同学’，那我就暂时不向同学了解情况，我要这位同学自己承认，我想看看你是不是诚实的，如果你向我承认了，我不会报到学生处，我给你时间考虑，但是到了晚上还没有跟我承认，我将来调查此事，一旦被我查出，那性质就变了，不仅要写检讨，还将被送到学生处受处分，二选一，自己选择吧。一个人犯错误不可怕，但要勇敢承认错误，并且勇敢道歉，犯了错误让人可恼，但是道了歉会使人尊敬！”
一直低着头的杨小友听完这些话，沉不住气了，他猛的站起来举起手，瓮声瓮气的说：
“老师，求你不要说了，黑板是我打破的，我跟刘小强疯闹，他惹恼了我，我拿起砖头原本是要砸他的，却砸破了黑板，我对不起大家，我耽误大家上课了，那黑板要陪多少钱我都陪！”
杨小友用砖头砸黑板的时候，全班同学都在场看到，他们本来不关心这件事的，听老师这么说，也不骂大家，又看到杨小友站起来，主动承认并道歉，就热烈的鼓起掌来。
杨小友走到香梅跟前，歉疚的说：
“老师，我做错了，不该那样做，我向你道歉，并保证以后不毁坏公物了。”
香梅见他很愧疚的样子，就说：
“你看，你那一下，砸到黑板上，黑板就破了，要是砸到刘小强身上，他肯定要被打伤，那样你能负的起责任来吗？”
“我不能。”
“对啊，那以后做事情要想一想再做，其实很多事情，过后想来，是不值得当时那么做的，你想啊，你和刘小强都是花季少年，你把他伤害，你家要赔钱，你要坐牢，他把你伤害，你身上要挂彩，你的人生还没开始就残废，别说找老婆，就是找老太婆都没有人要你，那样不是很惨吗？那样暴力伤害的成本是不是太大了？要记住，每一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所产生的不良后果付出代价的，这是人生的法则！你这次态度很好，也有深刻认识，我就不上报到学生处处分你，但是你一定不能再犯！”
“老师，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会犯这个错了。”
杨小友见老师这么循循善诱的开导自己，那么宽容豁达，就感激万分，此后，他再也没有犯什么错误，顺利的完成了学业。
朱沛这里，香梅把他叫到办公室里，询问：
“你上课的时候在做什么呢？为什么不听课，睡觉呢？”
朱沛低着头，不作答，香梅又问：
“你把书都撕了，接下来的课要怎么上呢？”
朱沛还是不作答，脸上显出迷茫的表情，香梅看他一付满不在乎的样子，就生气起来，朱沛见香梅口气严厉，也拧了脖子相对，并且，眼里向香梅喷出仇恨的光，这神情让香梅一惊，她不禁想起那次安贞烧书，自己也是这样的眼神向着安贞来着，她在心里一转念，想起这些孩子报到那天，那每一个人都露出的急切目光，还有送他们报到的家长的那种千叮咛万嘱托的样子，她的心一下软起来，这些孩子都远离父母，到这里来读书，自己该像他们的父母一样疼爱他们，让他们感受到温暖才对。想到这里，香梅的态度缓和了下来，想到自己的身份是老师，不能和学生一样的情绪，朱沛出现这样的情况，要想办法找到原因，解决问题才行。这样想过，香梅心里的怒火就被灭掉。
晚上上晚自习的时候，香梅就跟朱沛的家长打起电话，了解他的家庭情况。
这个电话不打不知道，一打立即从心底对朱沛生出痛的感觉。
原来，朱沛的父母在他3岁时离婚，他被判给母亲，但是母亲却把他寄放在外婆家，去广东打工，现在那里成了家，还有了一个小孩，朱沛由外婆带大，极少见到母亲，而他的父亲，朱沛从来没有见过他，他也从来没有过问过朱沛，朱沛现在这里读书，都是由他的舅舅代替家长，跟学校保持联系。
知道这个情况后，香梅的心里隐隐作痛，自责不该对朱沛那么凶，这孩子什么也不需要，他最需要的是有人爱他。
晚上查寝，香梅来到朱沛的寝室，看到朱沛的床铺不仅凌乱不堪，还臭气熏天，东西物品也是乱扔的满地都是，香梅就叫朱沛站在旁边，看自己是怎样做，朱沛见香梅比下午温和了许多，就听话的站在一边学习。
香梅给朱沛整理好床铺后，对他说：
“我相信你一直是想做好的，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做才是正确的，你之前没有做好，那不是你的错，今天你通过学习之后后，会做好的。”说完，香梅拍了一下朱沛的肩头，这个动作很具安慰，朱沛点了一下头。
第二天下午的最后一节，是自习课，香梅站在讲台上，公开向全班同学道歉：
“同学们好！因为朱沛上课没有认真听讲的原因，我昨天对朱沛发火了，在了解了他的家庭情况后，我才知道他的亲人都不在他身边，我今天在这里向他道歉，也希望同学们都善待朱沛，我们是一个班级，这是你们的最后的读书季，在学校里结下的同学情谊是最珍贵最纯洁的，我希望大家好好珍惜，互相友爱！”
因为班级是一个集体，班风会因为一个人的落后而影响整个班级，对于朱沛的课堂表现，大家都对他有微词，怪他拖累班级，所以，在香梅说完以上那段话后，大家都沉思起来，有的有所触动，有的感到愧疚。
只是，从这以后，朱沛上课也听讲了，也跟同学有了互动，见到香梅还有了笑脸，甚至还会主动招呼她。
放假的前夕，一天，香梅到学生处办事，要转身离开时，处长把香梅叫住，问她：
“朱沛在哪里，这是他的姑奶奶，来到学校，想看看他！”
香梅这才注意到办公室还有一位精神矍铄的50多岁的妇女，先她以为是学生家长，就没在意，听处长这样说，她连忙说道：
“朱沛在班上的，我马上叫他过来！”
朱沛听说有人来看他，马上很高兴的跟着香梅来到办公室，朱沛的姑奶奶一看到他，就连说：
“变了，变了！你们学校太了不起了！”
她转过头来对着香梅：
“你就是他的班主任吗？”
“是的！”香梅点点头。
“你知道吗？朱沛是被原学校‘枪毙’了的，校长说了，哪个学校如果把朱沛给教育好了，那就是个奇迹！”
不久，香梅接到了朱沛舅舅打来的电话，香梅在电话这一头，都感受到了朱沛舅舅的喜悦跟兴奋，他连连感谢香梅，他说：
“赵老师，你真的是功劳大啊，我们一家人都感谢你，朱沛现在完全变了一个人，回到家里跟我们有说有笑的，还帮着做家务，你知道吗？以前他整天都不理人，更别说做事，对谁都像一个仇人，我们都很害怕他，你想，他那么高大的个子（朱沛的身高有1、78米），我们都怕他动起粗来，要出灾祸的！现在可好了，他变得很阳光！”
这个电话足足打了一个小时才结束。
合肥格力到学校来招工的时候，班上有6个名额，却没有一个人举手报名，他们都宁肯在本市进小作坊，也不愿意去那里。香梅问他们为什么，他们就回答：
“那里太远了，自己从来没有离开过父母，”
香梅就动员道：
“趁年轻的时候出去闯一闯，不要等老了走不动的时候，来遗憾此生没有拼搏过，你总是要长大的，改变一下思维，在外好好发展，可以把父母接到自己身边啊！”
学生听过这话，有所思起来，香梅又接着说：
“这是一个机会，离开生养自己的土地并不见得是一件坏事，合肥离这里有近两千公里，离江、浙、沪很近，沿线的山川地理和风土人情，都和这里截然不同，那里处在长江下游，地域辽阔，远不似这里开门见山，”香梅说到这里，有学生眼睛发亮起来，香梅接着说：
“同学们，勇敢的走出去吧，要相信自己的前景掌握在自己手里！”
香梅说完这番话，班上的47个男生中，立即有16个举起手来，要求报名，可是只能去6个学生。这6个学生去了合肥后，都喜欢上了那个地方。
他们谨遵香梅的教导，珍惜工作，踏实工作，在实践中，一步步的成长，后来，都成为了单位里的干部，再后来，各自都将父母接去了那里，一起生活。
终于到了毕业的时候，在最后一次班会上，作为班主任，香梅给学生开了最后一次班会，她说道：
“同学们，明天你们就要离开这里，踏上社会了，我万分感谢这三年来你们给我的陪伴，也深深祝福大家有美好的前程和人生。我希望，你们以后无论走到了哪里，无论经历什么，都要遵守做人的准则，都要做一个好人。
你们踏上社会后，将会面临人生的各种各样的问题，有高兴的，和不高兴的，有顺利，和坎坷的，如果你们愿意把我视作老师，那么，我将毫不保留的向你们介绍我的人生经验，以使你们少走弯路，如果，你们想相信我，向我倾吐生活的压力，那么，我将做你们的知心朋友，尽量倾听和解答！”
学生们听到这一番话，很是感动，报以热烈的掌声，有个别学生甚至流下了眼泪，来自渠县的宋小晨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对香梅说：
“赵老师，我们很不幸现在才遇到你，很有幸现在遇到了你，从来没有哪一个老师，像你这样对待过我们，我们之所以读了中专，很大的原因，就是我们前面的那些老师，一直打击残害我们的自尊心，他们一直都对我们很凶，如果我在小学就遇到你这样的老师，我一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他一说完，全部学生就都跟着附和：“对，就是这样的！”
香梅又接着说：“今天是你们在校的最后一夜，我希望明天大家走的时候，把自己的东西都带走，不要乱扔一气，搞得寝室像个废墟，把寝室打扫干净，不要让别人清扫自己的垃圾，希望你们不但在学校里是这样，到了社会也要保持这个作风，要知道，你的形象价值百万！你的形象不是来自于穿了价值多少的西装革履，而是来自于你的举手投足，只有教养才可以赢来别人的尊重！”
第二天，香梅所带的班级，所有的寝室都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地面甚至都被拖把拖过，光可鉴人，物品也是摆放的整整齐齐。
香梅把寝室交给学校，验收的王老师走过一间间寝室，边走边边赞叹，她说：
“想不到赵老师的班级管成这个水平，从来没有哪一届，哪一个班级是这样离开学校的，那些人走的时候，都是有什么仍什么，铺的盖的统统扔掉不说，甚至连饭碗都扔掉，只是光杆人离开这里，把个校园搞得到处都是垃圾，清洁工打整一个星期都忙活不完。”
香梅不仅班级带得好，而且学生的班费管理也做的好，她叫生活委员和班长，分别管理账目和钱，香梅因为有做账基础，就教会了管账的学生做出纳账，每收入一笔钱，比如有新生进来，带来了班费，就归纳到入栏，余额就做加法，每消费一笔，比如买了体育用品，或者班级开展活动需要消费，就归纳到出栏，余额就做减法。到了期末，香梅叫他们把账目拿给自己看，一看，那上面剩下许多，一学期每人50元的班费，还每人都剩下45块钱。这是个不小的数目，香梅就说：“下个学期大家报到时，就不用交班费了，大家的父母挣钱都不容易，就给家长减轻一点负担吧，剩下的这笔钱，下个学期如果够用就最好，不够用了，到时候再说吧，现在一学期结束了，我们把账目打印出来，两位负责的同学签上名字，贴在黑板这里，让每一个班级成员都知道班费的出入情况。”
很快，这份班费出入明细表就制作好，张贴在了黑板旁。学生们一听老师这样体谅，账目管理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全班没有一人有疑问，就欢喜的很。
其实，香梅班上的班费剩余这么多，跟她的教育方法分不开，别的班级为了刺激学生做好寝室内务，总是以发洗衣粉作为奖励或鼓励，香梅从不，当学生问她：
“老师，为什么别的班，得了优的寝室会奖励洗衣粉，而我们班不呢？”
香梅就说：“我们做事要分一个份内内和份外，你把内务做好了，就像你起床洗了脸一样，是属于份内的事情，是应该做好的，所以不能受到奖励，相反，如果没有做好，要受到惩罚才正确。我们不要凡事盯住别人，去跟别人攀比，我们要学会明白事务的道理。”
这样过后，她班上的学生，都认为做好自己份内的是应该做到的，就不再眼盯着别班了。
其他班的班主任看到香梅这么别出心裁，就不高兴了。
班主任队伍里，有个叫奉芬的班主任，她来自一家食品公司，别看她仅是小学文化，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利索，但是拉拢人，玩心术却极有一套，她自知无法胜任这份工作，就笼络住学生处长的老婆的表姐，每日跟她寸步不离，把她牢牢控制在手里，叫她为自己说好话保住工作。然后笼络住周老师，照搬她的一切，因她实在肚子里没有墨水，连周老师的学生评语，都一字不差的照抄，那样子，就像学生考试的时候抄书一样。
处长的老婆的表姐，姓章，来自建筑公司，跟奉芬一样，没有什么文化，班主任张老师叫她“章teacher”，她听不懂这是用英语叫她老师，认为是骂她，就跟张老师结仇，此后就总拿小鞋给她穿，整她。她来自建筑行业，管起学生来，也像夯土砸石头一样，直逼的一位女生，在教室里要从窗子跳下去。
奉芬不学无术，压根就不知、不懂什么叫师德，她见一个胖乎乎的女生腰粗，老戴个帽子，竟然伸手掀起这学生的衣襟，查看她的肚子，这女生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事后羞愤的要自杀。她经常在班上有意无意的提示学生要给她送东西，于是，她的寝室里，经常堆放了学生送来的农产品，那些拿不出礼物的学生就没有好日子过了，经常受到她阴阳怪气的辱骂，这些投诉到了上一级，也因为是关系户，给压了下来。
周老师是正儿八经的老教师，但是性格懦弱，知道自己被这个奉芬裹挟了，却无力挣脱。她不想得罪奉芬，就由着奉芬拿出她的所有功课，一路抄去。
奉芬见学生的班费有油水可捞，就把班费攥在自己手里，用了多少不跟学生说，剩下多少更不提，看到香梅这样透明的做法后，就怀恨在心，她想：“这不明摆着要断自己的财路，是跟自己过不去吗？”
她感到自己不能见阳光的行为受到了威胁，就恨死了香梅，为了整掉香梅，就每天去办公楼的各科室到处窜，跟老师们拉关系的同时，也顺便诋毁污蔑香梅一番。
“谎言说上一千遍，也成真理。”
终于，学生处长这天晚上把香梅叫来了办公室，香梅一进来，就感觉气氛不对，学生处的所有成员都在，他们围坐成一个半圆，香梅跟他们面对面，那场景好像香梅是一个罪犯，他们要对她进行审理一样。
“你为什么不收学生的班费？！”处长声色俱厉的发问。
听到这个问题，香梅很发蒙，她很奇怪这个审问的场景，和审问的话题，自己好心好意的免收学生一个学期的班费，难道触犯了学校的法规了吗？这又不是贪污，自己又没有做错，难道成了坏事吗？这也太莫名其妙了不！
香梅如实回答处长：
“我们班剩下了很多班费，完全够下个学期用，没有必要再收班费了啊。”
处长一下子找不到话说，顿住了，过了好一会，在一阵搜肠刮肚后，才干巴巴的说：
“你打乱了学校的规矩，其他班都收，你班不收，其他班就有意见的！”
面对这个指控，香梅真是哭笑不得，处长的这个思维太没有水准了，他没有认为香梅才是真正的教育者，那种理念应该受到肯定，反而怪罪香梅，认为她给大家带来了麻烦。
香梅知道这是奉芬在背后搞动作的结果，这三年来，她在背后搞了不少事，给香梅下了不少绊子。她见香梅不逢迎自己，不跟自己搭讪，就狭隘无知的认为，那是傲慢，是瞧不起自己，是跟自己过不去，就把香梅树为敌人，杠上了香梅，她仗着有处长老婆的表姐的这层关系，狐假虎威，整天无事生非兴风作浪，直把个班主任队伍，搅得乌烟瘴气硝烟四起，也把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处长大人，玩的团团转！
“世间本无复杂的事，是复杂的人把简单的事搞复杂了。”
班主任这个工作的性质是非常单纯的，班级与班级之间并没有什么联系，那么，班主任与班主任之间也就不存在什么纠葛，香梅以为只要把本职工作做好就行了，她一向不善于搞人际关系，在工作环境里，大家都是同事，只要工作相互配合，互相支持，就行了，她哪里想得到，这个胸无点墨的奉芬，搞起阴谋来是那么的在行呢！
天下唯小人难养也！
果然，学校找了一个借口，就把香梅辞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