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菁菁背着球包,慢悠悠的骑着车,路边的梧桐树伸展着嫩绿的手掌,沙沙作响。阳光透过枝叶缝隙,在她脸上投下晃动的光斑。空气里弥漫着初春的花香和叽喳的鸟鸣。路上车少人稀,赵菁菁微眯着眼,享受着这份难得的轻松惬意。
身后一辆摩托车超了过来,骑手隔着头盔回头看向她,然后放慢了速度,学着她蹬车的样子,晃动着身体。本来上坡就有些吃力,看着对方带着嘲讽的动作,赵菁菁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连忙狠狠蹬了两下。
可对方却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旁——她快他也快,她慢他也慢……眼看到了球场旁边,对方跟她一起停车、锁车。赵菁菁看过去,还没等对方摘下头盔,她就已经认出了那个熟悉又欠揍的身影,暗骂一句“这个活爹!”。然后便如刺客拔刀般,伸手从背后的包里抽出羽毛球拍,气势汹汹的走了过去。对方见她过来,来不及整理乱糟糟的头发,把腿就跑。
赵菁菁用球拍指着地方的背影,笑骂着:“陈晓鸥你这个现眼包,还敢跑!”追着他就往球场里跑。
她只顾着追陈晓鸥,全然没注意有人从球场里走出来。对方似乎察觉了危险,猛地刹住脚步——但为时已晚!赵菁菁收势不及,一头撞了上去。鼻尖重重磕在对方硬朗的胸膛上……同时,手里的球拍也‘砰’地一声重重地砸在了对方的肩膀上。
白敬岩低头看着撞进怀里的女孩,他的鼻尖擦过对方蓬松的头发。他推了推银丝眼镜,默默地把肩膀上挂着的羽毛球拍摘下来,这时,一缕清爽的薄荷洗发水味才若有似无地钻进鼻腔。目光扫过拍柄,银丝眼镜后的视线在那张突兀的小猪佩奇贴纸上停顿了一瞬。
赵菁菁慌忙后撤一步,摸了摸自己微酸的鼻子,意识到自己撞到了男生的胸口让她有些羞涩。她强装镇定没有看对方的脸,而是从容地看向被自己砸中的地方,很好的掩饰了自己的慌张。
赵菁菁说着抱歉并问对方要不要紧,目光死死锁在那片被球拍砸出的褶皱上,仿佛要用眼神把它烫平。可对方只是揉了揉肩膀没有做声。
“真的没事儿吗?”赵菁菁盯着对方修长的手指,想要确认对方的伤势。陈晓鸥似乎也发现了不对,赶紧掉头跑了回来,关切的问:“怎么了?”
赵菁菁狠狠瞪了陈晓鸥一眼,没有搭理他而是继续关切的问:“对不起同学,我刚跑得太急了,没看见你,你有没有受伤?要不要去校医院?”
“校医院就不用了。”白敬岩终于开口,声音像被冰镇过,镜片后的目光清冷地扫过她低垂的发顶,“建议你去配副眼镜。”下意识的推了推眼镜,“……或者,下次看路。”
“老白怎么了?”岳震川虽然没看到刚才的过程,但听到白敬岩冰冷的话却噗嗤笑出声:“老白你这人形立牌当得挺称职啊?”然后饶有兴味地打量着赵菁菁,当看见她右脚散开的鞋带时微不可察的笑了笑。
陈晓鸥感觉白敬岩语气有些不善,一个箭步插到两人中间,摆出护小鸡崽似的架势:“白师兄!对不起,我球友确实眼瞎!”
“你闭嘴!”赵菁菁抬腿踢在陈晓鸥的屁股上。
白敬岩挑眉看着拍柄的贴纸:“暴力倾向,视力障碍,审美异常。”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掠过拍柄上的小猪佩奇贴纸,“你们羽毛球社招人标准还挺独特。”他每说一个词,赵菁菁的脸就红一分
“那是因为…”赵菁菁刚要解释,球场突然传来广播:“请计算机学院白敬岩同学速到3号场,您的对手因笑到抽筋退赛了。”
岳震川笑得一脸玩味:“让你刚才用脸接球!行了赶紧走吧,别在这里吓唬小姑娘了” 全然没注意到白敬岩镜片后眸光一闪而逝的尴尬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白敬岩面无表情地把球拍递给赵菁菁:“凶器还你。”
赵菁菁眨着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有些窘迫的看了他一眼,在触及他冰冷的目光后迅速低下了头。她轻咬了一下嘴唇,长长的睫毛不安地颤动着,接过球拍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佩奇贴纸的边缘,那歉意的神情里分明还混着一丝委屈。
白敬岩本想再挖苦两句,可见她这般样子便又咽了回去,目光落在她无意识抠着的佩奇贴纸上:“这贴纸…挺配你。”说完转身,视线在她脚边极快地一掠而过。
见他离开,陈晓鸥一边揉着屁股一边转过身对赵菁菁说:“这人怎么这么跟女生说话呀!”原本想要安慰两句,却成了补刀,“你撞谁不好撞上这位大神,计算机院的白敬岩——出了名的冰山阎王!眼神自带制冷效果那种!你居然拿拍子砸他?牛X啊!”全然没意识到自己才是始作俑者。
赵菁菁低头看着拍柄上的贴纸,感觉脸颊还在发烫,一股闷气堵在胸口。
“佩奇多可爱呀,”陈晓鸥继续补刀,“那家伙没眼光,你别搭理他。”全然忘记这些贴纸都是他偷摸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