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年2月8日
我又開始見神父了。他從不強迫我說話,這讓我放鬆心情。阿米莉亞向他解釋說我需要時間。他尊重這一點。所以我才去的。他說他喜歡和我說話。我也這麼做了。和他談話總是有趣。他思維積極,判斷清晰沒有偏見和成見。他的頭腦活躍而聰明。
我凝視著他的圖書館,它幾乎無所不包:從東方的神秘主義和愛奧尼亞的哲學再到西方文明的現代哲學。
「我看見你盯著這些沒用的書」,他告訴我,好像他能讀懂我的心思似的。「別指望它們會有好結果。我都讀過了。我知道有史以來最聰明的人說過的話。但我永遠也感受不到真愛將你提升到知識的最高力量。我永遠不會經歷這樣的愛情。」
他轉向我。這是他第一次,這麼一個謹慎和體貼的人。提到安娜,盡管是間接的。他在向我尋求幫助,尋求洞察力。他希望能感受到愛是什麼,哪怕間接的也行。
「她告訴我她會和我在一起,我會不時感覺到她離我很近。從那以後已經十年了。我從來沒有收到她的信號。那麼,神父,你告訴我,你所宣揚的不朽靈魂的概念,是如何與那些如此愛我們的人完全缺失交流的情況下相協調的呢?」
「如果你在尋找躲避痛苦的避難所,除了信仰,我沒有別的東西可以給你-任何信仰。但讓我們把重點放在你身上。我是以兄弟的身份跟你說話,而不是牧師。如果我是你,我不會把我的希望和未來寄託在這個承諾上。這些年來,你一直在過度思考,以犧牲你的精神健康為代價。為什麼?你認為這是健康的還是正確的?難道你沒有足夠的經驗來知道一個人不應該依賴於不切實際的期望嗎?你需要一個標誌嗎?為什麼造物主要向你揭示它的秘密?為什麼你僅僅以缺乏徵兆為藉口,就把它們都拋棄了呢?你怎麼能確定它們沒有被揭示給你,卻發現你太盲目而無法注意到或理解它們?」
我沒有反駁。我們對坐了一會兒沒說話就走了。
那天晚上我祈禱了很久。我請求上帝讓我安靜,讓我知道我的懷疑是沒有道理的。什麼都沒有發生。我哭了!那是我要找的標誌嗎?
1919年2月24日
想起我可以離開這一生,一勞永逸,一開始就很吸引人。每天都有那麼多人消失,各個年紀段的人。什麼都不能排除。然而,我沒有想到自殺的念頭。我不知道是我的母親還是我的懦弱,或者更確切地說,是我內心那道開放的傷口造成純碎的自私。
然而,光是這種可能性就讓我感到安慰。我模模糊糊地期待著打破這種聯繫-如果她走了,我就和她一起走。就這麼簡單。這就是我的想法。她會在那邊等我,一成不變,一切都會回到原來的樣子。
十三星抄寫於2023年3月9日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