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是一场漫长的黑化之旅

电影《狗十三》在2018年掀起了一股热潮,而我,最终还是没敢去看这场电影,因为我明白,电影院的我们,便是影片中的女主角,影片无非是现实的缩影,现实,却比影片中的人生更为艰难。

我想逃离原生家庭,我想远离他们,这样的想法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没错,这是我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别怀疑。

很小很小的时候,你什么都不懂,接受着父母传递给你的讯息,你要努力读书啊,不然怎么去出人头地,学习好便意味着一切,从小学我能够记事开始,我的生活便只有一件事,学习。爸妈常年在外打工,即使周日有时间打电话回来,谈话的内容也只是学习成绩,再无其他,从那时候开始,父母的概念究竟是什么,似乎离我很遥远了。小学六年,留守六年,我已经对父母变得很冷漠,我有着自己的小小世界,但不再想去与他们分享,我是封闭的,与他们过多的接触都会让我很抵触。

到了初中的时候,我考上了当地最好的中学,妈妈也辞工回来陪我,我所谓的陪,不是陪伴,是“监禁”,是暴力,是扼杀。我的初中是寄宿制,只有每周末才会回家,回家,我面对她,总是如履薄冰。只要我回来,她会放弃出去打麻将的时间,整天整天地和我呆在客厅,监督我学习,我想去学乐器,不行,我想去出去玩,不行,我是学生,学习成绩好便是一切,起码在她的心目中是这样认为的。我不是不爱学习,只是每次听到她说,你堂姐又怎么怎么样,你连她的一根小指头都比不上,我的心中又是何种感受?当姨妈他们总在吃饭的时候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随意批评我时,那些批评我的方面,我知道,都是你告诉他们的,我性格古怪,我是个奇葩,各种难听的话,你骂过我,我都一一记得,没错,人在气头上总会有点儿难以自已,那么又是为什么,在别人丝毫不了解我便谈论我的时候,你和他们一样,站在我的对立面,从不为我说一句话,甚至回到家,大发雷霆,狠狠地再次骂我一顿,而我,只能听着,去变成你想要的样子,对你言听计从,对你毕恭毕敬,因为你是我妈,你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好,因为你是我妈,你可以使用言语暴力而不自知,因为你是我妈,你可以打我,然后云淡风轻地说:“我教训你是应该的。”

初中很难熬。那时候你和丫丫(姨姨)关系不太好,大家都知道,整件事情都是因为你气量小,丫丫穿地时尚你要说,丫丫在家很少做家务你要说,任何一件与你无关的小事你巴不得告诉每一个人,我又一次说,你就是因为嫉妒她,我觉得丫丫很好。从那以后有一件事我永远也忘不了。我去丫丫家吃饭,那是冬天,我们在家吃着小火锅,你从大门嚷嚷着闯进来,嘴里喊着:“你给我回来,自己家没饭吃吗,还跑到这儿来······”我还来不及放下手里的碗,你便一把从背后提着我的衣领把我拖回家,我害怕得不得了,好在,你没有打我。每次到了周五回家的时候,是我最痛苦的时候,你和奶奶吵架,你和丫丫吵架,我们又住在一起,你们总是吵架,其实是你,总是要朝他们乱发脾气,我有时听到找不到奶奶了,我呆在家只有恨你,我要我的奶奶回来,我要你离开。

妈妈总是暴躁,即使到我成年之后,也是如此。如她所愿,我考上了当地最好的高中,我进入了学校里的特色班,我考上了一所好大学,可是她从未对我满意过,我永远比不上“别人”。我还记得她扇我的耳光,她拿着衣架,她关上大门,把奶奶她们拒之门外,她一把扯过我的头发往下拽我,她一脚把我踹倒在地,我跪在地上,再也起不来,那一次,她踹我却把自己的脚给踹崴了,我心里暗暗欣喜,有时我真觉得我自己,是个恶魔。高中毕业后,我也成年了,你应该再也不会对我暴力相对了吧。你却说:“我是你妈,即使你八十岁了,我打你也是理所应当。”那一次,在厕所,你掐着我的脖子,我完全喘不过气来,我从未如此害怕过,你那时就像没了理智一般,我只有往回退,我恨你,我怕你,你就像一种极端的存在,可以对我有着令我窒息的关心,也可以换另一张脸去“杀死我。”

高三的时候,我室友问我说:“你晚上不睡觉看书啊?”我说:“没有啊."她回道:“你妈告诉我妈说,你在家晚上像个神经病,又不睡觉,看电视,看书······”所以这是真的吗,我从没问过你,在我心中可能早就有了答案吧。

到了大学了,一切照旧。有人羡慕我,有人恭维她,你女儿真争气啊,你女儿真不错······每个人都有好多张面孔,你看到的又是哪一张呢?那么你,相信你眼前所见吗?鬼可怕吗,算了,去看看人心吧,世上固然有善,但请你相信,善的对立面依然存在,如果你是幸福的,那请继续幸福,如果不是,请努力让自己幸福,成长,无非是一场黑化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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