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望美人兮未来,临风恍兮浩歌。——《楚辞》
四周大山聚为盆 图片来自叶抽抽
元宝镇的黄角树精
“千年风霜初为人,站在高处望此门。一见美人心已倾,再见故人陨香魂。”元宝镇位于西南北方以北的群山密林,这个镇所处的地形被誉为最有财气的的聚宝盆盆地。四周环山,一条绵延奔流的大河在山脚下流过,河的两周孕育着不计其数的稻田。四周的高山阻碍了高空的寒流,把天地间的精华倒进盆地,使得元宝镇一年可以收三次稻谷。让镇里的人们家家户户不愁衣食,还靠此发家致富。
在四周的半山坡上,勤劳的元宝镇人民种植了大片的栀子。每到夏天,洁白的栀子花给四周的高山穿上了一条白色的纱裙。在栀子花盛开的季节,蜜蜂辛勤劳作,酿百花为蜜,给镇上的人们带来甜蜜的喜悦。
金秋九月,秋姑娘给大山换上了金黄的衣裳。鞠芙踩在铺满落叶的小道上,一边欣赏着天高云淡,一边看着半山上的栀子树。她来这是受了王良邀,来这收药材栀子和蜂蜜。这王良是鞠芙在药材批发市场碰见的,那时,王良正在和别人为了药材的价格起争执。鞠芙刚好路过那,周围看热闹的人几句话就让鞠芙了解了事情的大概。
鞠芙站出来说了句公道话,这事儿也就那样了。事后,王良通过药材商找到鞠芙,说见鞠芙正直愿意和她做药材的生意,鞠芙欣然答应。鞠芙到了王良的家里,看见王良院子里晒满了刚从山上摘下来的橘红色的栀子。王良看见她,放下竹筛子,迎了鞠芙进门坐。
王良笑着说:“你是掐着时间来的吗?再过两天我们镇的栀子刚好收完,我就可以把栀子交货了。”
鞠芙喝了口青蒿茶,被苦得皱了一下眉头,调笑着说:“我专门问过别人,这个点来刚好,听说你们这的大米可是出了名的香,我就想来,尝尝。”
王良见鞠芙这样直爽的性格哈哈一笑:“鞠家妹子,别人都说跟你做事打不得马虎眼,我看呐,那是别人没了解你‘爱吃’的本性。来来来,别的我不敢托大,这饭,我管饱。”鞠芙被他说得不好意思,岔开了话题。
第二天早上,鞠芙随着王良来到山坡上摘栀子。等摘完这一片地,也到了晌午。王良的大女儿送来午饭,他们就像树下走去,躲着太阳吃饭。鞠芙拿着水壶走向一棵巨大的黄角树,王良随后而来。只是这巨大的树干上定了一个铁抓爬(农家晒谷子用的一种工具),上面系了红色的布。鞠芙不解,问王良,王良看着这树,给鞠芙讲起了这树的故事。
这黄角树存在了至少有一千多年,因为地势高,没有人来砍过这棵树,也没修剪过枝叶。原来这是一片未开发的林地,只是到了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才砍掉树,种上了栀子树。
话说这黄角树经过了一千多年,已经成了精。他看见在他身上许多鸟儿在此安家,下面镇子里的人也是有家可住,想他孤苦伶仃一人,何时才能有个家?漫天的星光下的镇子灯火分外的温暖。佛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在一个冗长的夏日,一位姑娘进山采菌子,路过黄角树,把掉在地上的鸟儿放回窝里。从此黄果树精对她一见倾心,在他的根部盘结了起了像白色蛛丝的网。
姑娘的家在对面的山上,黄角树精想接近姑娘,得靠近姑娘的家才行。他自此疯狂的吸取脚下土地的养分,周围的树都渐渐枯死。而他根部的白丝一直包裹到了树梢,整棵树跟周围的树格格不入。他也知道,这样会被人发现,但他抑制不住心中对姑娘的思念,一想到她,再大的危险也不怕。
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的白丝穿过了一棵棵树的树梢,终于牵到了姑娘卧室的那棵吊兰。他欣喜若狂,晚上借着梦境与姑娘相会。姑娘对这个每日来她梦中的英俊青年产生了好感,他们就如同现实中热恋的情侣一样,相识,相知,相爱。情到深处难自禁,他们偷食了禁果,没过多久,姑娘得了病日渐消瘦。家里的人发现姑娘这段时间的不对劲,但是又找不出来原因,请了郎中吃了太多药也不见好。
黄角树精心疼不已,他也不知道为何姑娘会变成这样,每晚还是一如既往的陪在姑娘的身边。姑娘安慰着他,玩笑着说,有了你,死又何妨?他听后大怒,大骂了姑娘一顿。姑娘笑他是个傻子。姑娘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他把自身的精气传给她只能得到片刻的好转。晚上,黄角树陪在姑娘身边,姑娘说想看看外面的星光,他不肯,但在姑娘的央求下还是答应了。
他运用法力,把姑娘带到了树上,姑娘身上盖着厚厚的毯子,在他怀里看着漫天的星辰。姑娘说,这辈子遇见你她很快乐。黄角树精看着姑娘星光下熠熠发亮的眸子,忍不住吻了吻姑娘的额头。姑娘咯咯的笑了,他见姑娘精神变好,也很高兴,跟着姑娘一起笑。姑娘突然抱住他,在他耳边轻呢:“我知道你就是那棵黄角树哦,因为你身上带着树的清香,我也看见了那白色的丝。但是,我还是很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我不在了,你把我埋在你的脚下,这样就能一直陪着你了。”说完,姑娘笑着闭上了眼睛。
黄角树精一脸震惊,他抱着姑娘不停地输送着法力,但是姑娘一直没睁开眼睛,他抱着姑娘紧紧不肯松手。过了几天,镇里请来的道士带着镇里的人找到了黄角树。道士做了一场法事把开了光的铁抓爬钉在了树干上,黄角树精被迫松开姑娘。姑娘还是像以前睡着了一样,姑娘的父母看见姑娘,一把把姑娘抱过来查看,只是姑娘早已没了气息。姑娘的父母嚎啕大哭,抱着姑娘回去安葬,黄角树无能为力的看着他们走远。
王良讲完这个故事,鞠芙感到心里一阵难受,看着头顶的黄角树,都说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但种族不同怎么相爱?从古至今,异类的爱情路多为凄惨坎坷,同为大自然孕育出来的生灵,都有权享受大自然给予的一切。没有人能在爱情这里,说自己绝对的正确,有的只是看的那一眼里,误了终身。人生在世不就是图个肆意快活的潇洒吗?何必为了规规矩矩束缚自己?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人生空白过。黄角树精没有姑娘的日子寂寞如雪,但是他爱过,懂得了这人世间不可言说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