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浩歌狂热之际中寒,于天上看见深渊,于一切眼中看见无所有于无所希望中得救。有人说,鲁迅先生的笔触恰似青天下的一把刻刀,因为刻骨,所以铭心。亦有人言,鲁迅先生的呐喊恰如白日里的闷声惊雷,因为震聋,所以欲醒。故而惊起那逐入死灭的一些人,便有了打破这铁屋的生的希望。
希望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但希望在于将来,,勿以我之必无.来折他之可有,便要呐喊,于无声处,便要奔驰,于跳躅处,便要举戈,于退降处。于先生之呐喊处,我看到了一个又一个熟睡的人在蒙昧中蒙昧,在幻想中沉眠。
丁字街头,夜幕沉沉,老栓踌躇前进,包里的新生命,跳动着,床上的垂垂生命,半熄着,战士以血救中国,民众拿血做灵药,几多悲苦!几多讽刺!几多愚昧!卫庄祠中,半梦半醒,阿Q身着白甲,头戴白盔,趾高气昂,说不尽的高高在上,道不完的心情愉悦,中国之革命,仅于知识分子精英阶层觉悟推广,未曾见至多下层民众之知甚解,旧官僚百姓投机革命,况革命成功乎?于先生呐喊处,我看到了一个又一个醒着的人在清醒中迷茫,在现实中逃避。
《狂人日记》中的狂人是醒着的,可现实告诉他的是合伙吃“我”的人,便是我的哥哥,我是吃人的人的兄弟,赵家的狗,狮子似的凶,狐狸的狡猾,兔子的怯弱,那一样不教“我”害怕?《故乡》中的“我”或是醒着的,可“我”还是面对着与儿时背道的闰土无法言说,面对着宏儿对水生的邀约惘然而叹,醒着的人无法渡人,更无法自救。于先生呐喊处,我看到了一个又一个半梦半醒的人在穷困中挣扎,在禁锢中困顿。
《孔乙己》一文中的孔乙己心地善良,知识渊博,但他的满腹经纶除了让他满口仁义道德之乎者也外,没有任何实质上的意义,他游走于封建制度之中,满心所想都是科举制度,功名利禄,他受着他人的嘲笑,社会黑暗的吞噬,终于在绝望中黯然逝去,他从未想打破这禁锢也使他困顿于此。醒着的,是五千年读书人的人文之本,寐着的,是四千年中国的吃人文化。
我知晓,华老栓只是想救自己的孩子,单四嫂子只是想等来明天,夏瑜母亲只是想让自己的孩子不被冤枉,孔乙己也只想获得读书人的功名与尊重,他们没有什么错。蒋光慈说:“我又想象我们现居的这一个世界,是一个黑暗沉沉,阴风惨厉的永夜。”或许,在那样一个社会,生而为人,便就是错吧!
这呐喊,可致反对于生人,也能促其奋斗;这呐喊,可致赞同于熙攘,也能促其前进,独有叫喊于生人中,而生人并无反应,既非赞同也无反对,如置身毫无边际的草原,无可措手的了,这是怎样的悲哀呵!所幸的是于先生之时代回声阵阵,中国青年人于先生之精髓思想中汲取力量,力图打破这旧社会的禁锢,五四青年学潮,涛声依旧。
先生,晚辈虽不能言这盛世,正如您所愿,却也正无比接近您心中的期许。看啊!如今的中国,孩子再不必遭受那无妄之灾,丽水青山下,苗儿正长;读书人再不用之乎者也,白话文早已普及,沃野千里下,新思潮正萌发;劳动人民在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绘制画作,再也不必唯唯诺诺,当那所谓的看客。
“愿世间人人都能健全其精神,坚强其意志,获得心灵上的极大自由,我愿意为此付出一切努力,我以我的内心和荣誉庄严地作此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