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议乾坤】（32）“脱轨”

前面谈到，乾坤六爻的运行路线好比是条轨道，轨道怎么铺，火车就怎么走，这是人们都知道的。但是这条轨道并不是平面上的一条直线，而是有层次，有曲折，而车子也有重有轻，这样也就难免出现“脱轨”的问题。

先说层次。平面六画，其实分三个层次，初爻为一个层次，二、三、四、五爻为一个层次，上爻为一个层次，层次越高，势能越大，这也好比从一楼上二楼和上三楼，花费的力气是不一样的，这是一个场所的变更，物理学告诉我们，变更一个物体的场所，要消耗一定的能量，如果是举高，当然也会储备一定的势能，这也就是物理学所说的“功”，功是动能和势能的统一，不消耗动能，得不到势能；势能在一定条件下也会转化为动能。当着举高的动能小于势能的时候，处于高层的物体就有可能跌落到下层。爻也是这样，如果二与四、三与五这两个“跷跷板”两端不一样，量大的一端就会有一种向下的倾向，这是某些爻在运行中“脱轨”的一个原因。

再说路线，平面六画，其实是三个“圆圈”，每一个爻都处在“十字路口”，从道理上说，每一个爻都有四个运行方向，或者说四种选择。但是按照乾坤卦所规定的路线，四种选择变成了一种选择，比如初爻要运行，就应该至二，二爻要运行，就应该至三，如此等等，但是应该的事不一定就是必然，也不能代替必然，由于三个“圆圈”是必然，因此具体到某一个爻的运行，也就不一定完全是遵从“应该”的路线，有可能遵从了必然的路线。这也是某些爻“脱轨”的一个原因。

第三是爻量的不等，爻有阴有阳，这是明显的，同是阳爻或者同是阴爻，也有一个量大量小的问题，量大的爻无论是动能还是势能，都要大过量小的爻，这可以比喻为车子有轻有重，马力有大有小，如果是在马路上发生了车祸，那么自然是马力小的轻车吃亏，这同样是“脱轨’的一个原因。

第四是时间上的不同。这可以用人做比喻，同样一个人，他有少年时期、青年时期和老年时期，不同时期的人，力气也是不一样的，如果是让青年人和小孩子打架，那么一般说吃亏的就是小孩。

以上四点，就是爻在运行中容易发生“脱轨”一些的原因。

【杂议乾坤】（33）乾卦六爻的“脱轨”问题（一）

上文谈到，层次、路线、爻量和时间，是容易造成爻在运行中“脱轨”的一些原因。具体到乾卦，由于六个爻都等量，所以这个因素不起什么作用，但层次、路线与时间却是摆脱不了的，这些因素是怎样制约乾卦六爻的运行的呢？

先说由初至二，初爻为最低层次，由初至二可以说是一个上层次，这就要求初爻必须具备足够的动能，没有足够的动能，这个层次是上不去的。

随着初爻的到来，二爻一定增加势能，这也是必然的。

二爻与三、四、五爻在同一个层次上，如果是运行，那么这里只是能量的传递，不会做功。

五爻应该的运行路线是至上，这还是一个上层次，如果没有足够的动能，这个层次也是上不去的，而随着二、三、四爻的运行，正好给五爻送来了能量。

乾卦二、五都讲“利见大人”，原因在哪里呢？就在于这两个爻位都处在转折点上，都有积存能量的需要与条件，不同的是，乾二积存的是势能，随后这个势能变成同一个层次上运行的动能；乾五则积存的是动能，没有足够的动能是不能至上的，当然如果是不至上，那么这个动能也会变成至初的势能。

【杂议乾坤】（34）乾卦六爻的“脱轨”问题（二）

乾二应该的运行路线是乾三，但乾二除了不能返初以外，还有两条可能的路线是至上和至五，为什么乾二不向上和向五爻方向运行呢？

乾二并非没有向上的可能，只是乾二积存的是势能，这个势能只对低层起作用，对高层是不起作用的。乾二的势能转化为动能，这个动能只会对同一层次的爻起作用。

乾二不能上行，为什么不能至五呢？原来这里有一个时间间隔，乾二为乙，乾五为戊，由乙直接至戊，可以看成是时间上的不通，好比是从今天一下子跨到大后天；也好比提速三倍，没有足够的能量是办不到的。因此乾二至三，就成了既是应该，也是必然。这里没有什么“脱轨”问题。

乾卦六爻的“脱轨”问题主要是三爻与四爻。为什么三爻容易“脱轨”呢？原来是在初爻至二的时候，初位留下了一个“空缺”，这个“空缺”需要填补，也可以说初位这个“空缺”对三爻产生了引力。乾三讲“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它警惕的是什么呢？就是这个“空缺”的引力。

四爻是最容易“脱轨”的，这除了初位“空缺”的引力以外，最重要的是初、二、上、四这四个爻是在同一个“圆圈”之上，初爻如果至二，那么对四爻就是一个拉动，乾四讲“或跃在渊”，就是说这个爻有可能进入初位。

【杂议乾坤】（35）乾卦到底有几条龙？

乾卦到底有几条龙？这个问题看起来有点怪，其实细琢磨还是很有意思的，一种说法是，乾卦有六条龙，是“群龙”，经文上明明写着“见群龙无首”嘛，这还有什么疑问呢？还有一种说法是，乾卦只有一条龙，这条龙随着时间的变化和场所的变更，经历了六个不同的阶段，好比有这样一个人叫张三，他的一生经历了童年、青年和老年等不同阶段，我们能说老年的张三与青年或童年的张三不是同一个人？所以龙只有一条，只是阶段不同而已。

那么到底乾卦是一条龙还是群龙呢？其实两种说法都有道理，只是看问题的角度不同，一个是从动态，另一个是从静态。

如果是从动态考虑，那么乾卦就只有一条龙，这条龙有初始阶段，也有兴旺阶段，还有衰竭阶段，或者说有首也有尾。这些不同的阶段有先要后，前启后承，既有阶段性，也有连续性，这是一条活生生的龙。

如果是从静态考虑，那么乾卦就是六条龙，这六条龙各有自己的状态，互不相干。所谓静态，就是不考虑时间因素，如果不考虑时间因素，那么六爻就没有先后之分，没有启承的关系，相互之间是并列的，具有并列关系的六个爻，当然也就可以看成是六条龙，是群龙。

那么到底我们应该从静态考虑还是应该从动态考虑呢？我们说两种状态都应该考虑，但是重点还是从动态考虑，这是因为，乾卦的一个特点就是用场所的变更来表示时间的变换，时间上的变换与场所的变更是同步的。初与二，或者甲和乙，表示两个不同的地点（场所），从甲到乙则表示一个时间阶段或单位。时间与空间同是物质存在的基本形式，二者之间也是密不可分的，但是通常我们考虑问题，总是习惯于把它们分别考虑，例如讲时间，常常忽略地点，讲地点又常常忽略时间，这就把问题绝对化了。讲时间一定要说明是什么地点上的时间，好比说“两点”飞机起飞，这个“两点”是北京时间呢？还是纽约时间？不说明地点，只说时间，那是没有办法出行的。同样讲地点也一定要说明什么时间的地点，比如邀请朋友到颐和园去玩，不告诉人家什么时间能行吗？

易经的一个最大特点就是它把空间与时间紧紧的“捆绑”在一起，想分也分不开。比如说甲，甲表示“下”，但它同时也表示初始阶段，当然在另一种场合也表示终结阶段；乙表示“北”，但它同时也表示过程的第二个阶段。甲地能不能有第二个阶段呢？我们说不能，要想进入第二个阶段，那就要到乙地来；如果还想进入到第三个阶段，那只有到丙地去，如此等等。或问，地点不变，难道说时间不起变化吗？好比在北京，时间难道是春天就永远是春天吗？当然不是，但易经就是这样表述，什么叫“与时偕行”呢？就是时间到哪，地点也到哪，地点变换，而时间却似永恒。难道说时间不起变化了吗？也不是，时间上的变化体现在场所的变更上，场所的变更是明显的，乾卦正是用场所的变更来表现时间的变化，因而六爻具有鲜明的层次感，给人的感觉是动态。坤卦就不同了，坤卦是用时间上的变化来表示场所的变更，因而就没有什么层次感，给人的感觉就是静态。这也就是“乾动坤静”的由来。其实乾动坤也动，或者说乾静坤也静，只不过乾是场所动而时间静；坤是场所静而时间动。

【杂议乾坤】（36）易经中的动静原理

上文谈到，乾卦是用场所的变更来表现时间的变化；坤卦是用时间上的变化来表现场所上的变更。乾卦六爻具有鲜明的层次感，而坤卦六爻的层次感却不鲜明，这是为什么呢？

我们知道，场所的变更是没有连续性的，在球体上，由下至前是可以的，至左、至右、至后也行，只要不是直接至上就可以，这里没有什么准规矩。即便在平面上，向前、向后、向左、向右也都行，当然向上、向下也可以，只是要费点劲，这里还是没有准规矩。如果是时间的变化，那就不行了，今天过去了，只能到明天，直接到后天是不可以的，至于到昨天那就更不行，这就是时间的连续性、一维性，这是一个规矩。

一个是没有规矩，一个是有规矩，这两者是怎么结合的呢？原来易经是先确定场所，再确定时间。场所或者说方位有六个，即上下前后左右，这是不变的，谁也包含不了谁，谁也替代不了谁，彼此并列。当时间与场所“捆绑”在一起的时候，时间只能“屈就”场所，适应场所，有规矩的服从了没规矩的。具体说，甲这个“下”一经规定为初始阶段，也就是“元”，那么它就永远是初始阶段，它再也不会是其它阶段，只有倒过来的时候，它才变成终结阶段；乙的方位是前，它被规定为第二阶段以后，它就永远是是过程的第二阶段，再也不会是其它阶段，只有倒过来的时候，它才是临终阶段，如此等等。这样一来，具体到一个方位，是冬就永远是冬，是春就永远是春，时间被“凝固”了，而方位却在不断变化。方位的变更，是时间变化的原因，是时间变化的尺度；反过来说，时间上的变化，也是方位变更的原因或条件，没有时间上的变化，方位也不能变更，谁都知道，一个简单的位移，那是需要时间的，即便是速度达到光速，而光的运动也是需要时间的。

乾卦六爻按时间顺序是甲乙丙丁戊己，这个规定换成空间方位就是下前右后左上，时间上的顺序是容易理解的，空间上本来没有顺序，谁也说不清为什么由下只能往前，不能向左、向右或向后，现在既然规定了下前后后左上这样一个顺序，也就只能如此，这是一个很难理解的问题。

乾动坤静，动静相因，没有动显示不出静，同样没有静也显示不出动，如此等等，历代易学家不乏这样的论述。但是没有人看到，乾的动指的是场所的变更，不是时间上的变化，但却表现了时间上的变化；坤的静是指的时间上的静，不是场所的变更，但却表现的是场所的变更。更没有看到，一个爻位只能表示一个场所，但可以也只能表示两个不同的阶段，要表示更多的阶段，那还得依靠场所的变更。

或者用场所的变更来表示时间的变化，或者用时间上的变化来表示场所的变更，这就是乾坤卦所确立的动静原则，这个原则适用于其它六十二卦，所以这是一个大法则，或者叫根本法则，因为其它法则，如和合原则、均衡原则等等，都建立在这个法则的基础之上，受这个法则的制约。

【杂议乾坤】（37）动静原因简析

在易学上，“乾动坤静”是一个老生常谈，但是如果要问，为什么乾动坤静，这就不大容易说清楚了。一种比较流行的说法是，阳爻轻清宜上升，阴爻重浊宜下降，乾卦六爻皆阳，所以呈上升运动；坤卦六爻皆阴，于是便沉降为静止。实际情况恰恰相反，我们前面在探讨易数的时候已经谈到，在一般情况下，阳爻的量要大于阴爻，所以不是什么阳爻轻清，阴爻重浊，如果是把阳爻比喻为水，那么阴爻就是油，两者混合，那么沉在下面的一定是水，浮在上面的一定是油。乾坤卦是极特殊的两个卦，在一个天数被掩盖，并且一个天数的量相当于一点二五个地数的量的时候，乾与坤各爻的量均等，如果天数与地数的量是方向刚好相反的两种矢量，那么每个爻的量都是零，所以根本不存在什么谁轻谁重、谁大谁小的问题，那么是什么原因造成了乾动坤静的呢？

动静的原因，不外乎两种，一种是内因，另一种是外因。

所谓内因，是指卦爻内部不均等引起的运动。如果是爻与爻之间的量不均等，那么量大的爻就会表现为一种张力或斥力，这种力就会向外扩张，反之就表现为引力，物理学上的“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就是这样一种表现。乾坤卦各爻均等，爻与爻之间的斥力与引力也处于均衡状态，因此这方面的表现并不明显，但这并不等于说没有这些力的存在。再一个就是六爻分别处于三个不同的层次上，层次越高，势能越大，压力与支撑力如果不等，那么这也容易造成卦爻的运动，只是乾坤卦中的两个“跷跷板”是水平的，上面各爻对初爻的压力正好与初爻的支撑力在绝对值上相等，所以这方面的表现也不明显，但这也不能说明这些力不存在。确切说乾坤卦是一个“中心”与“重心”合一的卦，卦体的中心也就是它的重心，向心力与离心力相互抵消，因此卦体呈悬浮状态。造成乾坤卦的运动与变化的根本内因是那个被掩盖着的天数，如果这个天数复出，也就是“用九”，那么爻与爻之间的均等局面就会打破，内部矛盾就会显现出来。

所谓外因，主要指地道、天道与人道。由于乾坤卦各爻均等，地道的作用也不明显，但这也不能说明它不存在；天道的作用是乾坤卦运动与变化的主要外因。天道是如何影响卦爻的呢？这可以用下面几个术语来概括，即“当值”、“激活”或“行权”，这是什么意思呢？原来在一个特定的时间内，各爻的状态与作用是不一样的，比如说在甲这个阶段，甲就是当值，在甲当值、行权的时候，己就处于休眠状态，乙则临近激活；如果是乙当值、行权，那么庚就处于休眠状态，丙则处于临近激活，而甲在这个时候的权力就“过期做废”，当然，乙无论多么强大，处于多么有利的位置，也不能伤害甲，因为甲和乙首先是一种包容与被包容的关系，就象是父亲与儿子一样，如此等等。甲的影响力随着时间的运行递减，到达己的时候就接近消耗殆尽，变成休眠状态，随后便是己对甲的冲击力，这种冲击力开始最大，然后递减，到癸时就会变得最弱。这种情况可以用一个弹簧做比喻，甲在压缩弹簧，一直压到己时达到极限，然后便是反弹，一直反弹到甲。我们知道“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草具有极强的生命力，但如果是处在北方的严冬，那么草是不会生长的，这就是天道的作用。

人道在卦爻的运动与变化中的作用也不容忽视，但人道不是孤立的，它常常和地道与天道结合在一起，借助天道与地道的作用，顽强地实现自己的目的，乾卦以龙取象，但也不都是龙，比如三爻讲“君子终日乾乾”，这位“君子”就是一个善于在天道与地道之间做出取舍的人，因此乾坤卦中所确立的动静原则，既包含了自然法则，也包含了人的意志与行为的原则，所以是一个以人为本的宇宙总法则。

以上可以看成是卦爻运动与变化的外部条件或外因。但是内因与外因是相对而言的，如果把乾坤卦看成是一个绝对物，这个绝对物根本不承认什么“之外”，那么所有这些变化的条件或依据，都可以看成是内因，而那个“不在岗”的天数这时候就又成了外因。

【杂议乾坤】（38）空间对称与时间对称

在卦体上，存在着两种对称，一种叫空间对称，另一种叫时间对称。

空间对称容易理解，比如说初与上、二与四、三与五，或者是下与上、前与后、左与右。这种对称是绝对的，有下必有上，有前必有后，有左必有右。这种对称在球形卦体上也是明显的，可以说是一目了然的。而在平面六画上，就很不明显，有的人对初与上的对称还知道一些，而对二与四、三与五的对称几乎没有人看出来，尽管系辞中讲了二与四、三与五“同功而异位”，但在理解上却没有从空间对称的角度来考虑。

时间对称不大容易理解。尽管经文中反复谈到始与终、往与来、反与复等等，但没有人从六画当中领会时间对称这个问题。另外，时间对称与空间对称不同，这是一种相对的对称，是既对称又不对称，所以不论是从易学的角度，还是从现实的角度，弄清时间对称这个问题，是有着非常重要意义的。

先说有没有时间对称。许多人根本不承认有什么时间对称，或者虽然口头上承认而在实际上又否认。我们说时间也是有对称的，不要说现实当中的朝与夕、晨与昏、春与秋、冬与夏、兴与衰、生与死等等，就从易经的角度，也处处体现着这种对称，而对于这种对称的规定，就是源于乾坤卦。

乾坤卦是怎样规定时间对称的呢？主要有两条，一条是始与终，我们也可以叫它为“终始原则”，或者是周而复始的原则。乾卦始于初而终于上，这是每一个治易者都知道的，《彖》辞进一步说“大明終始，六位時成”。当我们把乾卦六爻按其顺序分别纳入甲乙丙丁戊己之后，指出甲为乾之始，己为乾之终，所以甲和己，既是一种空间对称，又是一种时间对称，这还有什么问题呢？

坤卦是倒过来的乾，所以己为坤之始，甲为坤之终，这仍然还是空间对称，也是时间对称，这又有什么问题呢？与乾不同的是，这是一个周而复始，是乾之终变成了坤之始，坤之终又变成了乾之始。

除了具有普遍意义的甲和己这种既是空间对称又是时间对称以外，还有过程中的乙和丁、丙和戊也是两对空间对称，这两种对称在一定条件下也被赋予时间对称性质，这就是乙为北为冬，丙为东为春，丁为南为夏，戊为西为秋。经文中没有春夏秋冬四个字，四时的规定，只是适用于个别卦，没有普遍意义，但这也是乾与坤关于时间对称的一种特殊规定。

【杂议乾坤】（39）推动乾坤的“第一脚”

乾动坤静是易学界的一个共识，但为什么乾动坤静却没有人说明白。阳爻不是什么轻清，阴爻也不是什么重浊，在乾坤卦中，所有的爻都等量。如果把天数所代表的量与地数所代表的量看作是方向相反的两种矢量，那么每个爻的量都是零，整个卦的量也就是零。现在的问题是，如果乾卦每个爻的量都是零，整个卦的量也是零，那么乾卦又是怎样运动起来的呢？具体说初爻为什么能够至二、二爻又是怎样至三的呢？

前面我们在探讨乾坤的动因时曾经讲到，乾坤的动因，不外乎内外两种，一是乾卦中有一个潜藏着的天数的复出，从而一举打破了六爻均衡的局面；二是三道的综合作用。我们还知道，乾卦中那个潜藏着的天数是在上爻己，在这个爻被激活之前，也即在潜藏的天数“上岗”之前，乾卦前面的几个爻又是根据什么运动起来的呢？显然是由于初爻的最先运动，从而引起其它爻的运动，这就象是多米诺骨牌那样，没有最初的运动，也就没有以后的运动，所以“第一脚”就是乾初甲，甲就是第一推动力。

甲是乾卦运动的第一推动力，这是无可置疑的，但是接下来的问题是，我们已经知道，乾卦六爻等量，这也就是说，乾初甲并不比其它爻大多少或者多多少，当然也不比其它爻小多少或者少多少。如果是从层次上讲，那么乾初是在最下的位置，也就是说它的势能最少，如果初爻要动，肯定又是一个上升的运动，不要说上升，即便是平面上的位移，也需要一定的能量，那么是什么原因，造成了初爻的崛起呢？

现在我们看到，在乾卦前五个阶段，潜藏天数复出造成卦爻运动的原因可以排除；在六爻均衡的局面下，地道的作用也可以排除；乾初可以视做没有人的阶段，人道的作用还可以排除；那么剩下来的就是天道的作用。所谓第一动力，一定就是天道把甲激活，使它发挥出潜能，从而有了以后的运动。

【杂议乾坤】（40）潜龙的潜能知多少？

上文谈到，推动乾卦运动的“第一脚”不是来自上帝，也不是哪路英雄豪杰，而是初爻甲，是天道把这个爻激活，从而发挥出这个爻的潜能。这里的问题是，乾初甲的潜能有多少呢？要弄清乾初甲的潜能，就得还回到天地之数去。

原来天干甲乙丙丁等等，不仅是一个普通的序列，更是能量的一种传递方式，每一个阶段，既有储存能量的功能，也有发散能量的功能，这种发散，还有一定的方向性。

如果我们把天干顺序也用天数和地数来表示的话，那么与天干对应的天数与地数就是下面这个样子：

天干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

天数9876543210

地数0123456789

量9,7.1/3,5.2/3,4,2.1/3,2/3,-1,-2.2/3,-4.1/3,-6

以上天道之量是在下面几个条件下得出的，一、天数和地数的量比为1∶1·5；二、天数和地数的量为方向相反的两种矢量；三、设一个天数的量为1。请注意，这里的天干之量与爻内所含天数、地数之量不是一个概念，或者说二者没有直接关系，天干是无所谓阴阳的。

假定我们把天干之甲看成是上足了劲的发条，那么随着过程的展开，这个发条的劲就会越来越小，到了己庚之间，也就是天数四三之间，或者是地数五六之间，甲的能量就消耗殆尽，随后便是反弹，这种反弹对甲来说又是一种积聚，这种积聚起来的能量又会变成一个新的周期的动力。

现在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出，为什么天干之甲对乙丙丁等具有统帅作用，就是因为它的能量大。这好比是个开弓箭，一旦射出就没有回头路。这就是甲的潜能，这个潜能与爻量没有直接关系，这是在爻量同等的条件下得出的，当然，如果甲是个阳爻，其它爻是阴爻，甲的能量就会变得更大。

【杂议乾坤】（41）癸为什么能够“穿甲”?

上文谈到，在爻量同等的条件下，（乾与坤就具有这样的条件），单从天干每个阶段所携带的潜能来看，如果是甲的潜能为九，那么乙就是七又三分之一，甲比乙多出一又三分之二，这就是甲能穿乙的原因。以下依次递减，所以乙能穿丙，丙能穿丁等等。现在的问题是，当天干运行到癸的时候，癸的能量是负六，以负六对正九，无论如何，癸也是不能穿甲的，但我们知道，癸的下一个阶段正是甲，也就是说癸能穿甲，也只有癸才能穿甲，这是什么原因呢？

原来这里还是牵扯到是从静态还是从动态看的问题，如果是静态，我们可以说癸是绝对不能穿甲的，但如果从动态，那么可以说癸不但能穿甲，而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们知道，把一个西瓜放到汽车上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这就是静态或接近静态，但如果是高速行驶的汽车碰上一个西瓜，或者是一个高速飞来的西瓜撞上汽车，那么西瓜也有可能撞透汽车，这就是动态。从天道的量化中我们看到这样一个问题，即甲的量最大，因为它有九个天数，癸的量最小，因为它有九个地数。这就是说，甲和癸是两个极端。癸在天干顺序中的量最小，小到不能再小，这个量不变则已，要变就只能变大。当着九个地数变成一个天数和八个地数的时候，这个量就变成了负四又三分之一。我们知道负数的数越小，量越大。癸的静态量是负六，而癸至甲的动态量便是这两个量的合，也就是负十又三分之一，这个量的绝对值超过了甲一又三分之一个单位。

单独考察癸的量就是负六，但联系起来考察癸的量就是负十又三分之一。是谁和癸联系起来了呢？原来是壬，壬的量正是负四又三分之一。孤立的癸是一个“死鬼”，在壬的支持下的癸就成了一个“活鬼”、一个能够穿透甲的“大鬼”。对癸而言，这是一种“前进”，同时又是一种“倒退”，自癸至甲是进，自癸至壬则为退，因为我们知道，从九个地数到一个天数和八个地数，反映在天干上就是壬，自癸至壬，当然是一种倒退。这种包含着“倒退”的前进是癸的一个极特殊的地方，系辞上有句话叫“精气为物，游魂为变”，癸就是那个善变的“游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