㈦意外之外
始料未及，意料之外，有些事，只能戛然而止。
半年后，顾清满身是血，回到了太虚观。那一瞬间白羽潸然泪下。她立马将他扶回房间，为他疗伤。
“白姐姐，你可想好了，一旦你为他疗伤，他便会知道你是妖。”
“我只要他活着。”
说完，白羽便关上了门，自顾自为顾清疗伤。
不出白羽所料，顾清伤得很重，白羽三百年的修为度给他九成，才勉强保住他的命。可是他醒来，至少还需半个月。
白羽每天都在他床边守着。
第二十天傍晚，顾清醒了。
他睁眼，看见白羽。她虚弱至极，勉强挤出一个笑，便晕过去了。
白羽再醒来时，只听见顾清一句“你是不是妖”的质问。
“是。”她艰难地从牙缝里咬出一个字，之后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她知道顾清疾妖如仇，也知道自己是妖一事瞒不住了。所以她的回答，没有含糊。
顾清拂袖而去。
白羽泣泪而下。
第二天，顾清房内。
“顾清，能不能放下你的执念，不是所有妖都十恶不赦。”
“人妖殊途，你走吧！”
“你口口声声说什么人妖殊途，可你又几次救我，这怎么解释？”
顾清的确又保她一命，以她的天赋，日后稍加修炼，不出百年功力定能恢复。
“没什么好解释的。”
白羽拼命地跑，从太虚观到玉林洞，跑了一路，哭了一路。
凝月为她打开洞门，却发现她功力大减，满脸泪痕。
“怎么回事？”
白羽将顾清的事，一五一十地跟凝月说了，唯独不承认自己给顾清渡了九成的修为。凝月也没有追问。
之后一个月，白羽每天不吃不喝不说话，白天望着洞口发呆，晚上看着玉石出神。
这天清晨，白羽破天荒地梳妆打扮了一翻，提了星月剑出洞去了。
她直逼太虚观顾清的卧房。
修为虽然失去了九成，拳脚功夫尚在，太虚观的弟子们平日疏于习武，白羽要打退他们并不难。再者，这些弟子虽然领了顾清的命，有的却并不想刻意为难白羽。
很快，白羽便执星月剑出现在顾清面前。
“顾清，我今天来，只想问一句话，你有没有，哪怕一点点，一点点的喜欢过我？”
说这话的时候，白羽极力地忍住眼泪，以至于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顾清的表情。
“你走吧。”
“有没有过？”
“从未有过。”
他的声音如此冷漠，语气又如此坚决。
她的眼泪终于决堤。
早知是这个答案，又何必来自取其辱。
白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太虚观的，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身在玉林洞了。
面前是凝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她抱住凝月大哭。
好一个人妖殊途。好一个从未动心。
这样的结果，白羽早料到了，却还是会整晚整晚难以入眠，还是会哭着醒来。这些日子，只有凝月陪着她，寸步不离。
而顾清，一如既往地捉妖、传授弟子们法术。他每每运气，都会轻轻蹙眉。白羽的修为在他体内，丝毫没有与他自身的修为相冲撞，反而对他的功力有所促进。
可见白羽所练，是修仙清术，非害人浊术。可那又怎样，既然她是妖，不管她所练是清术还是浊术，都是他顾清的敌人。
自古人妖殊途，既已说破，便不要再互相打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