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03-09,周日,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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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多梦,9点醒来,晕沉。双手拍打面部,清醒许多。
一梦惊醒讲给先生听,然后复睡。再梦,梦见小弟媳父亲走了,醒来,又嘟囔着告诉他,他说梦死得生,没得事,但我的意识转到父亲身上,我担心父亲。转而又入梦乡。再醒,想起自己提交给翟主编的文章,想起最近阅读扬子江的文章,思量后,想着自己的文章应该改变书写方式,要调动“五感”描写,不能记流水。想着开头要怎么写,想着早已打算写的长文回忆录。想着昨天看的一个文友的《护理》,写女儿陪护父亲住院的短篇小说。想到自己陪护父母住院的情况。脑袋里一直没有停止思想,想着要加紧下笔,想着怎么开头。那么多要写的,在脑海里,却迟迟没有动笔。
洗涮完,将要洗的衣物放到洗衣机后,打开电脑,第一件事又是阅读扬子江文萃今日推文《爸爸的香烟妈妈的苹果》。
00后男孩林涛和弟弟在2015年暑假到父母打工地温岭和父母团聚。作者用质朴,简炼的文字讲述了这次经历。从导读到文章到作者简介读了一遍又一遍,每一个字都没有漏过,慢慢品读。我看到了一对留守儿童和打工父母之间的真情对对碰。看到了一位20刚出头,思想成熟,写作能力强的年轻帅小伙;看到了编者一贯遵循的选稿方向和要求:不厚名家,不薄新人,“向善、向美、向真、向上”。
这篇文章能被刊发的理由是什么呢?反复思忖,可能是因为以下几个原因吧。
1、选题:留守儿童与打工父母的情感问题在扬子江文萃刊发文章中应该是首次。
2、主题鲜明:深沉内敛的父母之爱需要细细品味
3、写作技巧娴熟:1)人物、事件、时间、地点清晰;2)结构简单,以时间为主轴,从家乡出发,和父母团聚,再回到家乡,整件事件简单明了;3)语言质朴简练,没有虚头巴脑的冗长述说;4)伏笔首尾呼应,铺垫浓墨重彩,细节刻画入微,情节生动感人。5)文短情长,情感含蓄却颇具张力。(胡梦姣)
文章的情感承载需要具体物象,作者这篇文章的物象就是“香烟”和“苹果”。
作者并没有一开始就将这两物推出,而是经过层层铺垫,将他们在即将离开父母的时候摆出来,以突出物象之重。
作者和弟弟暑假和别的孩子一样去和在外打工的父母团聚;在父母厂子里别的父母能带着孩子去看海,别的孩子可以像树袋熊宝宝一样被父亲背在背上,他们羡慕,他们渴望,但最后都变成了失望。他们没玩几天就想回去,爸爸的同事不理解。父母没做解释,作者和弟弟也没说。父母有父母的难处,孩子有孩子的懂事,作者用三个”知道“的排比句表现出来了。
要走了,妈妈没送到车站,临别时买了一袋苹果给孩子带上。“苹果”承载着妈妈的爱出现了,自然而然,毫无突兀感。描写妈妈的爱,着墨不多,寥寥几十字,“买了一袋苹果”、“低着头,看着苹果”,“带着,带着。”“把袋子递到我手里”。妈妈明明舍不得孩子,却无言表达,只有一袋苹果,两个急促的词语。不善言辞,不善情感表达的母亲形象一下子就出现在眼前。
爸爸的爱在哪?爸爸送我们到车站。爸爸在车站买香烟送给两个司机叔叔的行为、动作,拜托司机照顾孩子的言行,都藏着父亲对孩子深切的关怀和疼爱。读那一段文字,我仿佛看到了朱自清父亲在车站买橘子的背影。也看到了作者父亲的慈爱和温情。
两包香烟,一袋苹果,物轻情重,意境深远,它们表达了作者父母对孩子那份内敛深沉之爱,正因为这份爱的相伴相随,兄弟俩一路平安。
父母没有说出口的爱,孩子懂了。
通过这篇文章,我们知道了打工人的辛苦和难处,也可以看到留守儿童和父母之间情感交流缺失的普遍现象。作者通过入微的细节呈现,将这些问题不着痕迹地一一展现在读者面前。
作为留守儿童,读初一的作者和读三年级的弟弟从小就很懂事,他们知道父母的辛苦和难处,他们渴望父母得到的关爱和抚慰。
羡慕别人家父母带孩子去看海,知道父母不易,自己想去,还是向爸妈提出愿望,三个“知道”排列句,既表现出孩子懂事,又表达了孩子强烈的渴望,他们渴望去看海,更渴望父母的陪伴。他们羡慕树袋熊宝宝,“感觉别的孩子和父母很亲”、“瞥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再“忍不住偷偷看几眼”;读到这里,看到文首的配图,孩子渴望父母关爱之情,作者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溢出了屏幕。离开时,父母要送,作者说:“不用送,我们没事的”。他懂事得像一个大人,令人心疼。真像戏文里唱的“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在外人面前,他们还是自卑、胆怯、紧张的未成年人。大巴车停在服务区,他们“东张西望”;“紧张”地跟在师傅屁股后面去吃饭;吃饭时“很拘谨,不敢动筷子”,吃了很小一碗饭就不吃了;下车的时候听到师傅提醒,看到周围人都看着,“觉得很丢脸,赶紧抓起行李,拉着弟弟就下车”;走得急,一个苹果掉了,“我蹲下来慌里慌张伸手去摸,没有摸到。”这些细节将两个孩子在陌生人面前表现出来的自卑、怯弱、慌张等情绪刻画得淋漓尽致。
作者的写作技巧很高明。文章第一句话就交代了故事发生时间、发生地点、人物身份。父母外地打工,儿子留守家乡,暑期才能见面。见面后怎么样?
文中“温岭的暑假和家乡一样炎热,太阳百无聊赖地挂在万里无云的天空”。“车上,我回忆起在温岭这段时光,想不起来有什么美好的瞬间,就像窗外湛蓝的天空,找不到一片云彩。”
两句话前后呼应,暗示了和父母见面后的情形。假期里,父母在不在身边,是在老家还是在温岭,两兄弟都是在地上写暑期作业,百无聊赖,没有可留恋的。但这是为文章最后一句的情感升华埋下的伏笔。先抑后扬,作者对父母的感恩之情更显张力。
读完林涛文章最后一句,我被深深打动了。他说:“那时我就知道,虽然爸妈没有送我们回家,但是他俩已经给了我们最好的。只不过他们没有说出来。”
林涛对父母的感恩之情虽然含蓄,却让我想起了《南斯拉夫民间故事——水怪》中的一句话:“你想知道我妈妈和爸爸的价值是白费劲的,对我来说,他们比白银、比黄金、比珍珠、比世界上任何东西都宝贵。”两者有异曲同工之妙。
父母爱孩子,孩子懂父母。这就是普通平凡家庭的幸福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