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没有音乐》是余华在2024年出版的短篇小说集《女人的胜利》中一个独立的小篇章。
故事讲述了一个叫马儿的男人,他的不同之处在于对食物的专注和兴趣。一般的人吃饭称之为吃饭,而他吃饭则被称之为进餐。对于每顿饭,他都会用脸凑近桌子,与桌子形成一个平行线,小声又快速的仔细吃完。
他吃鱼可以将肉全部吃完,然后将一条完整的鱼骨架整齐的放在盘中。因为这个绝活,他认识了他的妻子吕媛。那是一次朋友聚会,在聚会上,他非常沉默,一如既往的埋头进餐。
吃的时间虽久,但吃的东西并不多,只吃了六只虾和一点米饭。令人惊奇的是,他吃完虾之后,虾壳还完整的整齐的码在盘子里。吕媛亲眼的见证了他将一只完整的虾直接放入口中,五分钟之后又吐出一只完整的虾壳,虾中的肉被全部吃完。她被马儿征服,很快嫁给了他。
半年之后,马儿和吕媛结了婚,并慢慢的淡出原来的朋友圈,只和一个叫郭斌的朋友有来往。而且他和郭斌住得很远,每一次郭斌都会穿过整座城来找马儿还有吕媛。
郭斌对马儿的家非常熟悉,甚至知道他们家的床头柜的一个上锁的抽屉里,放着他们重要的钱财和证件,另一个抽屉里放着吕媛的内衣内裤。他甚至声称,闭着眼睛在马儿家走半个小时都不会碰到任何东西。
郭斌还说,那个家如果不仔细观察,都找不到马儿的痕迹,整个家都是吕媛的东西,像是她一个人的单身公寓。
让人感到蹊跷的是,郭斌有一次在他家的门外听到有人在轻声的拖着哀怨的声音哭泣,一开始以为是马儿欺负吕媛,结果敲开门,发现哭的人是马儿。
读到这里的时候,很多人可能会和我一样,感觉到郭斌和吕媛有不正当关系,后面的情节马上印证了。
话说吕媛出差几天,马儿来找郭斌,问他借一些录像带打发一个人的寂寞时光。郭斌便借给了他三张录影带,一张言情片,一张暴力片,一张色情片。最后那张色情片是郭斌主动提议要借给他的,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看过类似的片子。以至于在看片子的途中,马儿提出了一个疑问,为什么这种片子没有音乐?
更劲爆的是,看到后面他发现碟片中的两个人,一个是郭斌,一个是他的妻子。而且郭斌和妻子还在做不可描述的事情的时候,谈论自己。主要是郭斌怂恿吕媛讲述吕和马儿干这件事情的经过,并让并与自己进行比较。铝吕媛对郭斌的评价是好极了,说马儿干这事的时候一动不动,有时甚至压在她身上就睡着了。
故事从这里开始超出了我的理解范畴,变得荒诞和抽象起来。
马儿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愤怒,一个礼拜之后,吕媛回来了,回来的那天,马儿正在进餐,吃的是一碗热乎乎的面条,热气蒸腾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脸变得通红。吕媛进门之后,让他把楼下的手提箱拿上来,可马儿非常镇定,吕媛开始有点生气,要求他下去拿行李箱的时候,他才问出了那句,你为什么说我一动不动?接着他说,其实我也有动的,在关键的时候我有动。
吕媛很快知道马儿已经知道了她和郭斌私通的事情。默默的下楼,将行李箱拿了上来。
后面的事情更是大大的出乎我的意料,马儿没有归还那三张影碟,也没有提起这件事,郭斌则像以前一样穿过整个城,过来找马儿。
如果这是我在网络上看到的一个不经意的猎奇的故事,我只会当他是胡编乱造,吸引人眼球的猎奇故事而已,可这是大作家余华写的,自然必有深意。
整个故事看下来塑造的马儿是一个比较沉默寡言的年轻人,除了对吃有超出常人的兴趣,这个点用了大量的篇幅描写,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只是有些沉默寡言的年轻人。在婚姻里没有什么存在感,再就是他可能对妻子不感兴趣,最直接的是妻子描述他在行周公之礼时一动不动。
我有个大胆的猜测,马儿可能是个同性恋,这样他的所有反应就显得合理了。他可能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从小到大,他就对异性不感兴趣,或者说,除了对吃,对其他的事情都不甚感兴趣。
他在郭斌那里借了三张影片,一张言情的一张暴力的,从文中的描写都可以看出来,他有正常反应。唯独对那盘色情片,反应与正常人大相径庭,他关注的竟然是色情片为什么没有音乐?直到察觉到片中的男女主角是妻子和好友也无动于衷。事后,既没有跟妻子大打出手,还和情夫正常做朋友。
可能他以前也没有发现自己是同志,尽管他感觉自己与别人有所不同,但却说不出哪里不同。文中清楚的说到,他是从十岁的时候开始在吃饭的时候变得像进餐一样庄重而充满兴趣,这个年纪也正是一个男孩子开始对异性有青春萌动的时候。然而,社会的规训让他压抑了这个想法,转而将在性上的欲望转到了对食物的欲望。
文中提到,一直到26岁,他都洁身自好,直到因为吕媛欣赏他在吃上的造诣而嫁给他。
可他在这段婚姻里却过得非常压抑,所以郭斌才会在屋外听到有一次他极具哀怨的哭泣,足见他的痛苦。
郭斌并非良人,但是一个有正常性取向的男人,并且卑鄙的以与朋友妻子私通,并故意让朋友知道这种卑劣的行为来发泄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社会地位的践踏和蹂躏,从中找到快感。
也许郭斌曾经也做过同样的事情,直到当他遇到了马儿,这个并非正常的男人。马儿可以说无论是在婚姻中还是在社会中,都是一个边缘人,内心是压抑痛苦的。
直到通过得知妻子和朋友的私通之后,察觉到自己的内心并没有想象的痛苦,甚至因为这件事情而得到一个同性的关注而感到兴奋。
也许他们三个人后续依然保持着这种扭曲的关系,而且都能从中各取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