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周读本书】《生命的礼物:关于爱、死亡及存在的意义》

【基本介绍】

《生命的礼物:关于爱、死亡及存在的意义》,作者【美】欧文·D. 亚隆、玛丽莲·亚隆,译者童慧琦、丁安睿、秦华,机械工业出版社2023年4月出版,12.1万字。

欧文·D. 亚隆(1931-),生于美国华盛顿特区,父母是俄罗斯人,第一次大战后移民美国。如今担任斯坦福大学精神病学终身荣誉教授,美国团体心理治疗权威,与维克多·弗兰克尔、罗洛·梅并称存在主义治疗法三大代表人物,当世仅存的国际精神医学大师。著作有《存在主义精神疗法》《团体心理治疗》《团体心理治疗的理论与实务》《住院病人团体心理治疗》《给心理治疗师的礼物》等。亚隆也擅写心理治疗小说和故事,著有《诊疗椅上的谎言》《当尼采哭泣》《生命的意义》《爱情刽子手》《叔本华的治疗》《浮生一日》《直视骄阳》以及自传《成为我自己》等,多次荣获欧美小说和非小说文类奖项。

玛丽莲·亚隆(1932-2019),欧文·D. 亚隆之妻,女性主义作家和研究者,著作有《乳房的历史》《老婆的历史》《美国人的安息之地》等。

孤独、死亡、自由和生命的意义,是存在主义心理治疗流派关注的四大主题。存在主义心理学大师欧文·D. 亚隆如是说。那么,当他陷入衰老,而他挚爱的妻子玛丽莲被确诊癌症时,这份死亡与孤独的议题,他如何面对?在《生命的礼物》这本书中,亚隆夫妇一起记录了他们如何面对这个议题。亚隆夫妇十来岁相识,婚后65年里,他们生儿育女,行走四方,著书立说,彼此砥砺和成就,最终,玛丽莲早亚隆一步而逝,留下亚隆在孤独之中。

全书共35章,从2019年4月写起,前19章亚隆夫妇俩轮流书写,每人一章,直至感恩节前两周,玛丽莲·亚隆病得太重以至于无法继续。从第20章“终点临近”,也就是2019年11月开始,每一章都是亚隆所写,一直写到玛丽莲·亚隆辞世125天后。亚隆在后十余章中,如实地记录下了爱妻接受临终关怀辞世后自己的切身感受和心路历程。

【撷取摘要】

1.

译者童慧琦说,“生命是一份礼物。生命与生命的相遇是一份礼物。对这份相遇的叙述也是一份礼物。”

2.

为何要这般痛苦而绝望地活着呢?玛丽莲·亚隆写道:

因为一个人活着并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他人。我的死不只是属于我一个人的选择,我还需要考虑到那些爱我的人。

我余下的生命力已经不足以让我去抗争了。更能触动我的,反倒是为出版《美国人的安息之地》这本书拍摄墓碑时所看到的那些朴素的碑文,其中有一句话至今犹记:“身后活在人心,是为不死。”

3.

玛丽莲·亚隆对死亡是比较坦然的,最终她选择了临终关怀。她写道:

尼采说,“很多人死得太晚,另有些人则死得太早。人应死得其时”。这正是我面临的问题。对我来说,怎样才算是死得其时?为了延长生命而继续承受如此巨大的身体痛苦有意义吗?

活着还是死去,应该主要由我来决定。我渐渐感觉到“死得其时”不是假想中的几个月或几年以后,而是更早。我甚至开始让自己与物品和人告别。然而比这更进一步的是,我在尝试与最爱的人分离。

我会请求欧文不要给我太大的压力去认同他的观点:不计一切代价地活着。......别想了,我已经受够了,我不会再接受进一步的治疗了。欧文,别忘了,我已经在痛苦中煎熬了10个月。我反反复复地对你说,我真的受够了这般生活了。我迎接死亡,我希望再也没有疼痛和恶心,再也没有化疗脑和这种持续的疲劳和恐惧感。

4.

关于死亡焦虑,欧文·D. 亚隆引用了米兰·昆德拉说的一句话:“死亡最可怕的不是失去未来,而是失去过去。事实上,遗忘本身便是一种不断在生命中上演的死亡形式。

欧文·D. 亚隆还回忆起他读大学时的一段往事,随后,他感慨道:如此充满了情感的生动往事,却只存在于我一个人的脑海中。某一天,我,我们四人中仅存的一个,死了,“咻”的一下,一切都将湮灭,所有的记忆都将永远消逝。一旦发现并承认这一点后,我感到脚下的大地不再坚实,如坠虚空。

一旦她(玛丽莲)离世了,我将会独自一人迷失于残缺不全的记忆地图之中,我过往生命中的很大一部分也将随她而去。

我的爸爸、妈妈和姐姐,还有那么多朋友和病人,他们去世了,我是他们唯一的记忆持有者,他们现在只作为闪烁的脉冲,存在于我的神经系统中。只有我,让他们活着。……想到我一死他(指其父)也将永远消失,再也不会有任何人记得他的脸了,这叫人太过难受了。人对整个世界的经验,就这样转瞬即逝,让我不寒而栗。

5.

《直视骄阳》描述了欧文·D. 亚隆和一位悲痛的病人之间的对谈,由于亲密好友的去世,她产生了强烈的死亡焦虑,无法正常生活。

“对你来说,死亡最可怕是是什么?”我问。

“是所有那些我将不再有机会去做的事。”她说。

这一点极其重要,它一直是我临床治疗工作的核心。长久以来,我一直坚信,死亡焦虑和你生命中有多少未尽事宜存在着正相关。换句话说,你越是未曾好好地活过,你对死亡的焦虑就会越严重

【写在最后】

埃里克森说,人到老年需要完成自我整合的发展任务。理解自我和他人关系的联结,接纳死亡,是自我整合的重要内容。

时年88岁高龄的欧文·D. 亚隆和87岁的妻子玛丽莲·亚隆携手完成了这个任务,也为我们回答了这个问题。

《生命的礼物:关于爱、死亡及存在的意义》交织着两大主题,一是如何面对自己的死亡。二是如何面对亲人的丧失。而学会前者,更难。

我能想到缓解死亡焦虑的办法,无非就两种:一是好好活着活过,让此生无遗憾。二是留下点什么,让家人至亲记着你,甚至让世人长远地记住你。比如,留下生物DNA、让生物基因信息让下传承;又或者留下精神财富,让精神生命继续延续。

想起多年前罗胖说过的一句话,大意是每个人都有要自己的作品。有一些人,比如欧文·D. 亚隆,是有作品的;而对大多数人来说,孩子就是自己的作品。

此时此刻,我不禁想问自己:我的作品是什么?我要怎么证明我来过、我活过?在我过世之后,还有多少人会记得我,会记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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