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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吃饭的时候,白芷如一只小鹿般地安静,勾着头,偶尔喝一口茶或叨一下菜。
这时她想起来了,这位一记短发的知性女人、秋君姐,就是刘刚接待的没有让她做记录的那位女人。
秋君和张局长不拘束里热热呵呵地说着话,张局长询问着秋君的物业管理经营情况,物业费收取的是否顺利,对华丰小区欠物业费的业主起诉情况等等,秋君一一道来,说自己已做好了起诉的各项准备,但现在还不能起诉,也不能采取断电断水措施,因为居委会的人告知说巡视组还没有走,让再等等。
“起诉能确保胜诉吗?”
“问题不大,我询问了律师。”
“好,那就再等等。”
“不过,”秋君浅笑着看了一眼张局长,“到时候一旦进入诉讼程序,你还要多关照。”
“问题不大吧,”张局长沉吟着说道。
看来三哥拜托的事张局长也能办!白芷听着张局长如是的回答,心里悄悄地窃喜。
“哎,就是眼前资金有些问题。”这时秋君叹了口气,扫了一眼白芷,欲言又止,接着转了话题,扭头对着身边的黄鹂:“给张哥敬酒。”
“算了,算了,黄鹂敬多少次了。”张局长摆着手,平易宽和地笑着。
“那不行,这是礼仪。”秋君婉转地嗔笑着。
在澄明的棱晶灯下,这间素洁的餐厅房间仿佛就是一国女人的世界,张局长和白芷坐在一起,那位叫黄鹂的女服务员在张局长的左边,白芷的右边也是位和黄鹂差不多大,露着藕断似的胳膊、雪腮圆脸胖乎乎的小姑娘。
秋君的话音际落,黄鹂就笑盈盈地站了起来,端起面前的玻璃杯一饮而尽,燕语呢呢的:“我先喝,再敬老大哥两杯,这么长时间没来了!”
玻璃杯中的酒琉璃似地圆转着,烁闪着晶莹的光泽,也逸着缕缕的酒香。白芷似乎能闻到这种酒味,飘逸的酒香在鼻下若有若无、隐隐约约。当张局长喝完黄鹂的敬酒站在她身旁的时候,她无容多语地站了起来,接过黄鹂递过的酒一饮而尽。
两位小姑娘笑语盈盈,笑靥拂面,秋君则浅浅知性地笑着,“好,好,爽利!”两位小姑娘笑得那么纯美,秋君赞许得那么真挚、自然,以至于白芷无法拒绝姑娘们和秋君一杯一杯端到胸前的敬酒。白芷不知喝了多少,这种看似清澈、飘逸着芳香的东西初入喉咙热辣辣的而稍带甜梢,呛得她几乎要留出了眼泪,但一两杯后就顺畅多了,没有了辣味,也没有了甜梢,流水一般,顺喉而下!
她感觉自己披散了头发,不断地接着杯,仰着头,一杯复一杯。
。 当她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幽暗一片,只有从虚掩的门缝间透进一缕亮光,她有些懵,头还有些疼,她摇了摇头,环顾了一下房间,这是在哪儿?蓦然间他听到自己身边传来息息的均匀酣睡的呼吸声,她愕然吃了一惊,习惯性地、飞快地摁开了床头灯,眼前倏然一片亮堂,瞬间的刺眼、炫目后,她看清了,睡在自己身边的人,是张局长!
她明白、也清醒了,终于终于……她在心中喃喃着,这就是自己留下的路径?她有些滞然地看着熟睡中的张局长,这时,她好像看到了他脸上松弛的面颊,平日里红润和蔼的面庞不见了,倒是有些苍白、虚弱,额上两条抬头纹懒洋洋如虫一样地躺着,和他一样地酣睡着。他在酣睡中轻轻地打着呼噜,似乎还有一层微微的笑意……在昏昏沉沉的心绪中,她被激怒了,伸手拽起了他的胳膊狠狠地甩着,用脚踢腾着他的身子,他醒了,瞬间的惺忪之后他忽地坐了起来,但没容他坐起,她就狠狠地在他的胸膛上噬咬了下去,他稍挣了挣,便一动不动,任由她掐咬着,但白芷滑溜的身子、温热的贴合、嘴唇吮吸,刹那的疼痛瞬时又化做了一兹兹烧然的导火索,他从身上掀下了白芷,提起他的光滑、纤长的双腿……白芷不知是痛苦,还是亢奋,喉咙中发出呃呃呜呜的声音,闭着眼,头左右摆动着,不知什么时候白芷的双臂已经环绕在他的勃间,两人在酣然中炽烈地欲烧着……
清晨,当白芷醒来的时候,两人如涨潮后静落的堤岸,张局长已穿好了衣服静静地坐在床边的藤椅上,“对不起,”看着从床上坐起的白芷,他扭过了头,“没想到,你还是……”
没想到?白芷无语地蹬穿着裙子,这是床单上露出了点点的血红,鲜花一样,又如撕散的花瓣!白芷蓦然间明白了,“你以为我是个鸡子?还是个浪货?和谁都睡?”白芷对着镜子整理着头发,冷冷地回道。
……
“还同少刚在一起?”片刻的沉默后,张局长又静静地问道。
她走过去,在张局长的一旁坐下,脚半蹬着水晶凉鞋,伸着长长皙白优美的小腿,冷然地盯视着他:“要不,你和我结婚?”
他轻轻地抚了抚她,从容地站了起来,边走向门口边说道,“三哥说的事已经办了。”
办了?白芷感到自己左心边上另一种释然了,默默地跟着张局长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