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唐古拉山——
这里是一片苍茫和辽阔,
就像到了另一个世界。
看不见花草树木,
更看不见飞禽走兽。
天地无语万物无声,
寂静得让人感到恐惧。
只有雪花飞舞经幡飘飘,
分不清哪是天哪是地。
翻越唐古拉山垭口时,不经意间突然发现柏油路面上有一层细碎的白色粉末在随风摆动,似舞动的绸带,又似烟雾在飘荡,起初我还以为是沙尘,停下车仔细观看,看上去好像是细微的雪粒。此时,天色灰蒙,天空中时不时也飘动着一些细碎的雪花。是“雪”!没错,就是“雪”!八九月份的季节能看到雪花也是稀罕。惊喜之余,我停车伫立在路边欣赏了起来。后来觉着危险,才在雕像和石碑处拍了几张照片恋恋不舍离去。
翻过唐古拉山,就属青海了,视野所见很是荒凉。一路骑行下山,路是下坡路,骑开飞快,风驰电掣,不一会儿就骑出了二十公里,到达了唐古拉山脚下的唐古拉乡。此时已近傍晚,考虑到乡政府已没人上班,于是没去乡政府,去了路边的唐古拉兵站。唐古拉兵站久负盛名闻名遐迩,是青藏高原上海拔最高的兵站,在三年前旅行开始前甚至是在部队里的时候我就在报纸上和相关资料上知道了它的大名,对它有所了解。
唐古拉兵站很大很齐整,比山那边的二十一道工区(即头道班)大多了,从远处看,就像一个小村庄。进去拜访唐古拉兵站,站长和所有官兵接待了我,他们很是惊喜和激动,虽说在这趟线上来来往往的旅行者也不少,他们也接待过不少,但是曾经是当过兵的旅行者我却是第一人,也是他们见过的第一个。为此他们很是热情,问我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有什么需求?我都说没有,就是单纯的过来看看,参观访问一下我们的英雄兵站,看望慰问一下这里的战友们。他们留我在这里吃饭,说实在的,我也很想留下来吃口饭,一来省点儿盘缠,二来也能好好吃一顿,可是想到自己狼狈的样子(疲惫不堪不说,主要是衣服也好几天没洗了,脏兮兮的),有损当过兵的人的形象(形象是军人的第二生命),出于自尊和脸面,我还是婉言谢绝了;他们又邀请我在这里留宿,我想着不方便,怕给人家找麻烦,也谢绝了。
告别唐古拉兵站,我在唐古拉乡里随便找了个旅店住下,洗漱完毕出去吃了个饭,吃的是青海人做的面片儿,当然少不了又喝了几碗免费的酥油茶,吃好喝足后回店里休息,早早睡了。
第二天大清早出发,出了唐古拉乡,所见之处更是荒凉了,周围也没有那一座座连绵的大山了,很是开阔、平整,地里更不长什么草,是沙砾地,很是荒芜寂廖。
就这样骑行了五十多公里,到了103道班,在这里稍作休息,又接着前行。途中遇一石桥,下面流淌着溪水,是唐古拉山的主峰各拉丹东大雪山上的积雪融化后形成的,当地人讲,这溪水后来汇入了通天河。
接着出发,又骑行了百八十里,到了温泉乡。时近中午,感觉有点儿饿了,于是找了家兰州的清真饭店吃饭,饭店很大,有好多过路的大车司机们在里面吃饭。我点了一个鸡肉砂锅和一张清真大饼,砂锅是8元,大饼是2元,一共是10元。
吃完后继续上路,天又开始下起了雪,天空中洋洋洒洒飘舞着雪花,大片大片地,下着,俨然就像是寒冬来临了,不过季节是秋季,才是八、九月份的时节,气温并不是很低,也感觉不到冷,落在柏油路上的雪大多都融化了,路面湿漉漉的,路基外的沙砾地上却存了一薄层雪,看上去也是白茫茫的一片。查看地图,雁石坪镇就在前面不远,距离温泉也就是五十多公里,打算傍晚前赶到雁石坪,晚上就住在那里,于是加快脚程,向雁石坪方向骑去。
一路上荒无人烟,没有人家,109说是国道,国道两边却没有住户,有也是几个废弃的房子,据说是道班的工人们偶尔歇脚的地方。更别说像西藏那边随处能遇到牧民们的帐篷、牦牛和羊了,这里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任何活的东西,所性还有路边一根根电线杆,才能感知道这里是地球、是人间,否则真怀疑这里是另一个星球。
一路上饿了,就取出包里买的清真大饼咬几口,渴了就喝水壶里早已冰凉的开水,有时候水喝完了,就就几口路边的积雪,那雪很纯净很甘甜,没有一点儿污染。
就这样经过五个多小时的骑行,骑行了一百二十多里,傍晚时分,来到了雁石坪镇。这个镇看上去也还可以,建设的不错,看着挺大的,我找了家旅店安顿好,想洗一下衣服,怕天气不好,明天干不了影响行程,于是作罢。洗漱了一下,懒得换便衣,另外天气阴冷也没法换单薄的便衣,就穿着那身旅行服,去一家清真饭店中吃了口饭,为了肚里暖和些,我吃了碗兰州拉面,要了两个茶叶蛋。吃完后,又坐了一顿,听店里的长途汽车司机们海阔天空地聊天,有聊西藏青海的、也有聊新疆的,还有聊甘肃、宁夏的,他们的口音已近似内蒙西部呼包颚一带我的家乡那块儿,都属于大西北地区,感觉很是亲切,大有一种回到家乡的感觉,有一种老乡见老乡的味道。
喝了几大碗砖茶,看了会儿电视,回到店中,早早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