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柏油马路上,往日热闹繁华的美丽的霓虹灯下的广场上,此刻都只有稀疏的几个人影,虽然刚刚吃了晚饭时间还早,不知道人们是都躲在屋里看电视,还是在老家还没有回来。。
初春的夜晚,乍暖还寒,风吹在脸上没有了冬日的刺骨寒意,只是微有凉意。我一只手掌着车把,另一只手抬起来扶了扶有些歪斜的头盔。然后伸到背后,摸摸后面的儿子,儿子背对着我坐在电瓶车后座上,头低着,我知道儿子在看手机。最近几天儿子迷上了刷小视频。
也许儿子应该抬头看看今晚的美丽的月亮,还有手机视频外面的真实世界,我心想。红灯亮了,我左手轻捏车闸,吱的一声,车子停在了白色斑马线旁。
我抬起头,一轮圆月悬挂在东方。路灯太亮了,让人无法分辨出到底是远处皎洁的月光照亮了大地,还是头顶明晃晃的路灯给了我们恍若白昼的光明。再偷瞄一眼低头专注的儿子,我眉头一皱,有了个想法。
对面的红灯还有9秒,侧方的绿灯上的数字也是个位的在闪动,我车把一偏,车子悄悄的滑进了一条小路,这里是一条小路,不但路灯稀少,而且路边的香樟树繁茂的枝叶遮住了许多光线,路面暗了许多。
“哎呀,儿子我怎么迷路了?”车子滑进小路后,我停在路边失声尖叫了起来,“儿子,怎么办,这里怎么那么黑,我眼睛都看不清了。”
儿子抬起头,四下张望了一下,透过斑驳的树影,儿子看见了天上的圆月,他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开心的叫道:“妈妈快看,今晚的月亮好美好圆啊!”
“是啊,真的好圆好亮啊,今天是正月十五呢!”我一边回答,一边夸张地扭动身体四下张望着,最后转身对身后的儿子说:“儿子,救命,妈妈迷路了,怎么办?”
“啊,怎么能迷路了呢?”儿子有点疑惑。
“不知道呀,可能刚才一下子走了神,走错了路,现在怎么办?”我左顾右盼的寻找着方向。
“别急,我来导航!”儿子边说边淡定地去翻他手中的手机。
“好吧,我就知道,离了导航你也不知道路,现在的人啊,就是没法离开手机喽!就像我这么熟悉的路竟然都能走错,儿子也一样没有手机也找不到北,对吧?”我侧转身把羽绒服的帽子往额前拉了拉,又问道:“儿子,没有手机,你能找到回家的路吗?”
“用导航不是又快又准吗?为啥要自己去找呢?”儿子有点迟疑了。
“好吧,我知道你不好意思说你不知道路,对不?”我带着戏谑的口吻,“来吧,坐到前面来吧,带着你的手机。”
儿子没有说话,从后座跳下来,走到我身前。把身上的书包放进车前的篮子里,顺手把手机也装了进去。然后迈腿跨到我面前的宝宝椅上,说:“这么一点路,怎么能不知道路,走吧。”
“好的。妈妈靠你了,儿子,我们今晚看还能不能到家了。”看着激将法成功我暗暗抿嘴偷笑,右手轻轻扭动电门,车子缓缓的往前移动。
经过一个路口,又一个路口,儿子在努力的辨识着路边的建筑物。“妈妈,你看这个地方你熟悉不?”突然儿子欣喜地手指右前方大叫道。
“不熟,到处都一样,不是路就是树,房子也都一样黑乎乎的。”我的声音透着许多的着急和无奈。
“妈妈,别急,你看看,仔细看。”儿子拍拍我的胳膊,又用手指指右前方。我瞪眼看着那斗大的图书馆三个字,嘴里却懊恼地说:“哪里?我看不清啊!是写的字吗?写的啥?”
“图书馆啊,妈妈,这回你知道怎样走了吧。”儿子似乎松了一口气。
“原来到图书馆了,我试着走走看哈,晚上了,到处都是灯,晃得眼晕,不一定能走对。”说着我把车子转入远香湖岸边的小路上。
此刻的远香湖四周的霓虹灯,都亮起来了,闪烁着不停地变换着颜色和图案,像一个戴满了宝石的贵妇,浑身都发着光,美丽极了。可能大家都在节,平时游人如织的湖边,今天人很少,小路在婆娑的树影下,一片清幽。
从远香湖重新投入以来,我还没有来过呢,车子缓缓地滑行在闪烁的霓虹灯中,心里流淌着一种别样的兴奋和激动。
“儿子,美吗?”我又放慢了一点速度,把嘴巴轻贴在儿子耳边,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开心和喜悦。儿子没有回答我,他在认真的辨识着方向。突然他指着前方说:“妈妈,前面就是上次我们来过的路,等晨晨的地方,你还记得吗?”
“哪里?”我大睁着双眼问道,却又突然说道:“儿子,远香湖的夜景真美!”
“没感觉,有些冷,找到路回家是正事。”儿子的声音里有些着急。我暗暗叹了口气,这个小可爱当真了。
“往前走,妈妈。我有些知道路了。”儿子催促到。
好吧,我只能在儿子的指引下往前走。
“前面左转。”
“直走过红绿灯。”
“直走,别转弯,妈妈。”
……
儿子俨然一个严肃的指挥官。我再也无法作弊,只能按照他的指引去走。“哎,这不是我们家门口吗?”我突然恍然大悟的般地叫道,“哎呀,谢谢儿子,我们终于到家了,你太厉害了。”
我低下头在儿子的头顶上,吧唧亲了一口。
“是的,妈妈,这是西门。”儿子淡定的回答。好吧,似乎有些太快了,其实我还想在这样的月光下和儿子绕一下,再绕一下的。
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