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手拿了一个果子胡乱擦拭一下咬进嘴里,继续津津有味的听着奶奶说那些诡异的故事,甚至于连果子上的虫子也一股脑吞进了嘴里。
奶奶,然后呢,然后呢,你到底看到了啥啊?
奶奶笑呵呵的道,傻小子,慢点吃,我这不是说着呢么!别一会说的你又害怕了,晚上睡不着咋办嘞。
哎呀,奶奶,我胆子有多大你又不是不知道,说嘛,快说嘛。
奶奶这才仰起头来望着天花板慢慢说着那些故事,我也在是这样抑或那样的无数个故事中慢慢的长大成人。其实,哪怕过去了二十多年,我仍然不知道为什么奶奶每次讲那些故事,都会盯着天空或者天花板讲故事,或许这些故事也是奶奶的奶奶在无数个夜晚讲给她听。
①古宅诡事
我小时候还是住过窑洞的,听大人说那些个窑洞也不知道住过多少代人了,只是每一阶段的住户都会再次修缮一番,所以看起来就好像是新的窑洞一样,我家,二叔,爷爷奶奶都是住在这一排排的窑洞里。
记得那天中午奶奶做了好吃的,我和堂弟边吃边听着奶奶又说起稀奇古怪的故事。
奶奶喝了口米汤慢悠悠的道:你大娘那会害了病,走得早,记得那天刚好是中午,她就坐在院子里那棵老杏树下面好像是睡着了,受了半辈子苦,整个人看起来很憔悴,年纪也不大却看着很显老,奶奶也没在意,直到过了个把时辰你大伯才喊人道,人已经僵了。从那以后每到收麦子的大热天中午,奶奶就时不时的能看到杏树下面坐了一个人,有时候是个姑娘,有时候是个孩子,有时候看着就是你大娘!哎,娃也命苦,来咱们家没抬举个孩子,你大哥还是收养的,娃心不甘,没走远。
说着又滋溜喝了一口汤,那会我看着奶奶那沟壑纵横的脸说真的有些害怕,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直感觉头发蹭蹭的束的老高,脸也一阵白,一阵红的。
最后还是爷爷实在听不下去了,打断奶奶的话怒怼道:瓜婆子瞎说什么呢,俩半大孩子,你也不怕吓着了?
奶奶呵呵笑了笑道:我就说些个故事,逗孙子呢,那行,你俩去玩会,我收拾一下。
我这会儿说真的是有一些尿急,二话不说稀里糊涂就窜到那棵歪脖子杏树旁准备迎风尿三丈。
就在我一泻千里的中途,我神不知鬼不觉的抬头看了眼老杏树。
这一看,时隔几十年我任然心有余悸。我清晰的记得当时树上有个穿白色迪隆衬衫的女人披头散发的挂在树枝上晃荡,那张脸煞白不已,双眼无神,直勾勾的盯着我,我裤子都没来得及提就哭着跑回爷爷家了。
我一五一十的把刚刚看到的诡异的一幕说给奶奶听,爷爷说是中午天,树底下阴气胜,树顶上阳气胜,估计娃被邪风吹到了。说着就倒了一碗烧酒点燃,再往嘴里含了一口,噗的一声喷在我煞白的脸上,我才一猛子惊醒过来。
说真的那次是真真的看到有个人啊,可算没把我吓死。
很多年过去了,爷爷奶奶也渐渐老去,我们孙子辈的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外面漂泊,一年回不了几次家,回了也是匆匆忙忙的,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围着他们听故事,哪怕是像个疯子一样在小院里乱跑乱吼都不会了。好像是长大了很多,又好像还是个孩子……老家的土胚房也早都换成砖瓦洪凝土的大房子,小阁楼,可这些事物,越是新鲜,我内心越是陌生。哪怕是那最古老的地坑院也早都被推平建了别的建筑,似乎没有一样古旧的痕迹能映照我那一去不复返的童年,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