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讲了庾信的生平和《哀江南赋》的创作背景,现在来说明一下《哀江南赋》的艺术结构和主要内容。讲到《哀江南赋》的艺术结构,大家应该首先注意到,在《哀江南赋》前边有一个长篇的序言,并且这篇序言在内容和结构上都比较完整,因此经常有人把这篇序单独节选出来。
实际上这篇序是全文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和《哀江南赋》之间具有比较紧密的关系,因为这篇序就是说明《哀江南赋》的创作缘起、提示《哀江南赋》主要内容,对《哀江南赋》来说,能够起到统摄全篇、提示线索、点明主旨的作用。
因此讲《哀江南赋》之前,必须先说一下这篇《哀江南赋序》。《哀江南赋序》主要写了三点内容:首先概述侯景之乱与江陵陷落的经过。说明自己从建康逃到江陵,奉命出使西魏,滞留长安,最终又出仕北周的过程。
其次叙述创作这篇《哀江南赋》的内容大意,并且傅燮与袁安的故事,点出悲身世与念王事这样的关键词,并历举桓谭、杜预、潘岳、陆机的著述事例,说明自己这篇序言及《哀江南赋》本身先陈家风,述祖德的原因,并点明这篇赋的整体基调是“不无危苦之辞,唯以悲哀为主”。
最后抒发自己羁留北方不能回归江南的悲痛,表达自己不忘故国与故乡的悲苦之情。同时感叹梁朝灭亡不仅是天意使然,更与人事有密切关系。这就是这篇《哀江南赋序》的主要内容。
下面接着说《哀江南赋》:
《 哀江南赋》以庾信。自身的身世为经,以他自己的所见所闻为纬,主要叙述萧梁亡国的史实,抒发他对故国和故乡那种深沉的感情。
赋一开始叙述庾信家族祖先的功业,说明他们家族由北迁南的原委,然后写父亲庾肩吾及庾信自己在梁朝做官的各种情况,并写到梁朝全盛时期“五十年中,江表无事”的太平景象。
但接下来紧接着就写到侯景叛乱,写侯景围攻建康,梁武帝饿死台城。写侯景与王僧辩在长江上作战等,这些重大史实都有涉及,还写到自己从建康逃到江陵,投奔湘东王萧绎的艰难情景。
其后就开始对当时一些重要人物,分别进行追忆评价。首先写道梁简文帝萧纲,然后又写到王僧辩,写到昭陵王萧伦,还写道梁元帝萧绎“既言多于忌刻,实志勇而形残。但坐观于时变,本无情于急难。”
萧绎其人在侯景叛乱的时候,虽然派王僧辩讨伐侯景,但同时跟他的兄弟们一直是征战不断。因为这个人非常的猜忌多疑,经常怕他的兄弟们和他抢夺皇帝的宝座。这样他们就不能专心致志的集中各路援军讨伐侯景。虽然王僧辩最后讨平了侯景,萧绎也在江陵即为成为梁元帝。
但由于他留恋江陵,只想偏安一隅,不肯东归建康,并专门对自己的兄弟子侄寻衅征战,三年之后江陵就被西魏攻陷了。这些情况庾信在《哀江南赋》中都有叙述,写完这些之后,接下来叙述江陵陷落之后,当地的很多士大夫和老百姓都成为俘虏,被带到北方,并重点描述了被俘入关这些人沿途的悲惨情状。
同时还写到自己早在江陵陷落以前就已经远离故国。现在故国已经灭亡,自己再也无法回到故乡了。然后又写江陵沦陷之后。陈霸先接受梁敬帝的禅让,梁朝就正式灭亡了。值得注意的是,庾信在这里还对江陵败亡的原因进行了深刻的反思。指出:
“若江陵之中否,乃金陵之祸始。虽借人之外力,实萧墙之内起。”
这两句的意思是江陵败亡,虽然与西魏的进攻有直接关系,但出现乱子的根源仍然在萧梁王朝内部。
最后感叹天道回旋,回顾自己家事播迁的经历。感叹自己从此只能羁留北方,永远也不能再回到自己日夜思念的江南去了。这就是《哀江南赋》的主要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