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偶书

小学同学

当不惑之年回头看时,就回归了小学同学群,这阔别二十五年之久的童年伙伴重逢,内心难免激动,很多想说不敢说、不能说、没有条件和机会说的话,很多想做不敢做、不能做、没有条件和机会做的事,仿佛都可以说,可以做了…… 因为成长、成熟和体味了人生,所有该经历的都已经历,未来不过是重复和加深。于是乎,心完全打开,不再是童年那个孤僻、胆小、不合群的女孩,渴望重温旧时光……

当我回乡,便期待重逢,料想但凡有条件的伙伴是相同的心怀,却在一顿乱撒狗粮后,同学群一如往日般平静。虽有所失落和不淡定从容,但还是能够理解,毕竟不是每位同学都如我这般有假期逍遥,或同学尚有心结,一切都在不言中……事情总是以其当下的面目呈现,真实而自然,无不可,亦无可,只待时日,重聚终会在她该到时到来。

龙城的王同学却是鹤立鸡群的姿态,十足的热情,保证的语气,吓煞了我的平静……仿佛我的考虑和推却是大大的不敬,不如顺水推舟,皆大欢喜。

王同学仍是过去的模样,身材高大笔直,虽不如过去瘦削单薄,却是圆润了些,但完全没有发福的迹象,脸面更加柔和,显出自信和真诚,却丝毫没有派头和架势,仍平易近人,温文尔雅。他吃住全包,却无意表现,我便无意拒绝;没有影片中动情地拥抱,只是平常的对话,这才是真实的生活和成熟的我们。彼此一些家常里短,仿佛昨天的事情,无隔阂,无跳跃,不激动,不热情,很平常,很细碎……这些似乎在童年时就说过 ,就该说的 ,只是放在了这不惑之年来说,却是童年的感觉,仿佛时间穿越,忽昨忽今。

童年的我太过封闭和内向,从不去了解别人, 我只是在读书和活在自我世界,很少参与聊天,两点一线, 生活简单,除了上学,就在家里胡思乱想。如今终于可以交流,却只有一位王同学,感谢有你,让我与童年相遇,我是一直呆在学校的人,未免简单,开悟非到四十之后不可,而你却是更早历练,更多经过……

以此为引,期待更多的伙伴,遇见童年的我们,补上昨日的聊天……


没心没肺

高中同学

高中同学群,常常静悄悄,当我自觉不惑时,几欲发声,却如泥牛入海,无声无息,偶有涟漪, 疏忽不见……心下凄然,怕惊扰了这份清净,便将其束之高阁。

四十岁的年龄,上有老下有小, 忙碌终日不得闲,哪有闲情顾及心灵,或者本就无须心理活动的。如我辈,不求进取,混吃混喝,吟酸文,写滥调,还不顾颜面,引吭高歌 ,实为笑谈……

往年回乡,寂静无声,这次返乡,投石问路,在同学群意欲叙旧,却是应者寥寥,心有不甘:想我千里返乡,且二十年不相见,竟无人问津,奈何同学一场?心下虽无不悦,因为明白正当中年的尴尬和窘迫……且我亦深谙其道。

但我却是抛弃了这世间的尴尬和窘迫于不顾,只愿叙叙旧。想我千里之遥回来,也不能使百里之内的同学相聚,大家忙碌,见面一时又话不投机或者不知该说什么而尴尬 ,甚或根本无话可说……不见面亦可以是最好的选择。

不见面的同学群里偶有热闹,喜欢就说上两句,不喜欢也不必尴尬,隔着手机确实方便,既可以穿越,又可以掌控自己,似乎更加自然和妥帖,突破时空,实打实见面或许需要太多的人力、物力、勇气、时间和情谊……

但终有一男一女,两位同为教师的同学对我响应,于是促成了三名教师的叙旧,大家随便聊着什么,仿佛仍然是原来的模样,一样的头脑简单,不能随波逐流,一样的安分守己……叙旧时间很快划过。男同学送女同学回家,又把我送到住处,分别却是无话,说什么呢?“有空来玩?”、“再见。”或者“常联系!”不知哪句合适,也不能保证什么,莫不如什么也不说,只看世事发展……


回乡一场,偶书两笺,君展自知,无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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