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手相挽 知相传
哥哥以优异的成绩考入初中后,去县城里读书了,距家十多公里,只有星期六晚上才能回家。开始每个星期日都回来,后来有时就是一个月或更长时间才回来一次了。哥哥入升中学学习很好,我也很自豪,很受鼓舞,我好像 也有了一个目标。在小学特別用功,可以说每次考试都是名列前茅,老师们也都很喜欢我,在学生中也小有名气。
那是哥哥上初二的上学期,我们学校组织六年级的学生去镇里看电影,那天电影结束后天有点晚了,风特别大,猛烈地刮的人迈不动步。真的感觉没法往家走了。广才和王昆的哥哥也和我哥哥一起在林东一中读书,他俩说:“我们去一中找哥哥吧,明天回去。”我当然高兴,于是我们三人跑到了哥哥的学校。传达室的就按我们说的名字按年级班级去通知了。不一会广才的哥哥来了,领着他的高兴地走了。又不一会,王昆的哥哥也来了,领着王昆也高兴地走了。只有我还在等,传达室的师傅对我说:“等一会,你哥哥就来了,坐下等着吧。”我的心怦怦地跳,不停地趴在玻璃窗前张望,眼盯着哥哥来的方向,一会开门瞅瞅,一会向外张望,有点着急。送传达的师付看透了我的心思,安慰我说“一会就来了”。就在我站立不安的时侯,哥哥急急忙忙地跑来了,看见哥哥来了,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哇地一声哭了。哥哥拉住我的说“没事,没事,我有点事,我们走吧”。传达室的师傅笑着说:“咳!都不到四分钟,这孩子见不着他哥哥急了”。
晚饭,哥哥给我买了好吃的饭菜。吃完饭带我到他的教室上自习课,我坐在他身边。哥哥后位的同学叫李国林,个子比哥哥高半头,他不安心自习,总是用轻视和嘲弄的语言戏弄我。哥哥听了后只轻声对我说“別搭理他。”开始我不理他,他越发得意,有一点以强凌弱的样子,变本加厉地挑衅,我再也忍不住了,急眼了,觉得有哥哥在跟前,胆子就壮起来了。大声地骂他,班里上自习课的同学,有人指责他了。“你挺大个人总逗小孩干啥?”还有的同学向他投以责备的目光。他自觉没趣,灰溜溜地哑了。其实不是因为我小,更重的是哥哥在他们班学习成绩优异,同学们都站在他这边。得道多助吧。
这天晚上我睡在哥哥的被窝里特別香甜。第二天早起床后,李国林尿炕了,他一扫昨晚自习课的神气,蔫了。
1966年哥哥刚读完初中二年级,文化大革命开始了,他和全国的中学生一样,成了老三届;我也是一个只拿着入学录取通知书的准初中生,从此改变了我们兄弟俩读书的命运,也改变了我们的人生。这年他刚满十五岁后,我还不足十三岁。
因家境所迫,未成年的他就去生产队参加劳动,抬粪、修水渠、拔草、割地……都能跟成人一起干。可我看他一有时间就翻阅一些书籍,农闲时他把全村转游了个遍,通过实地勘察测量,回来后绘制了我们村的平面图。小学的方位、几眼水井、几条街道、大队、生产队队部的分部,河流、小桥……一目了然。他拿着绘制好的平面图教我看图制图,从那时起我学会了看懂图例说明,认知了简单的制图绘图方法。就是在当时的困难条件下,那样大的劳动强度,他仍能坚持读书学习,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
我十五岁那年,也去生产队里劳动了。一次生产队派我去大队统一安排的劳动,各生产队的人都有,在歇息时间,有两个读过初中的人,谈论着趣味数学的内容。其中一个人说了一道趣味题,让大家出解。
说:“一帮老头去赶集,半路遇上一堆梨,一人分三少两个,一人分两多四个,问多少个老头多少个梨”。我听了很有意思,可是不懂,一窍不通。十多个人中他俩是电线杆上挂暖壶一一高水平的人了。歇息约二十分钟,大家七嘴八舌,也没有个准确的答案,出题的人洋洋得意。收工回家的路上大家还一边走一边谈着这个话题,待要各回各家时,当时一个被错打成右派的人,说出了答案。我当时很惊讶,也很佩服,没有纸没有笔,他一边走一边心思就得出结果,这个“右派”真是很牛啊!我就追着他问,他简单地说了什么和差和倍问题,我还是一塌糊涂。
回到家,哥哥也收工到家了。我就把这个事说了,哥哥听了后说:“这不难,用方程很容易解。”吃完饭后,哥哥拿出笔纸,一边说着,一边写着,很快地得出了答案。从这时起我有了方程的概念,对这种复杂问题简单化的解法很感兴趣,也是这以后,哥哥教我学解一元一次方程和二元一次方程,虽不是很系统,也没按教科书讲,但是基本方法我还是掌握了。我觉得哥哥真是了不起,那么难的题,那么多人,很少有人算出来的,他轻而易举地解决了。哥哥比他们都聪明。我觉得哥哥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是我的依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