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情缘》第四十七章:春秀分娩呆子亡/洞山亲临湾头桥

尹春秀怀胎九月多了,天天在商场忙活,自己感觉快撑不住了,于是又让人把易飞霞请来华夏大商场,说有急事。。易飞霞近来忙乎其它的事情,已经很久没有来华夏商场,一进商场,就看到尹春秀挺着个大肚子在吃力的忙前忙后,心里很担心她不小心摔倒,连忙走到她跟前说:“表嫂,你小心点,不要跑来跑去了,有些事情让他们干去,你都怀了快十个月了,应该保护好自己。”尹春秀看到易飞霞来了,心里松了一口气:“表妹,给你带了几次信,你总是在忙,你不来,没人管,我不是没办法么?”“表嫂,前的日子我的确太忙了,我没有来看你,对不住啦啊,直到今天才稍微有点空闲时间,今天你那么着急让我来,有什么急事啊?”

尹春秀用左手扶着腰,有点喘不上气:“飞霞,我感觉快生了,你来帮帮我,管理一下商场,你以前做过我的助理,什么都懂,你看行吗?我如果请别人,一个不放心,二个我恐怕也没有时间教了。”易飞霞虽然由于工作原因晢时没有要小孩,但是她心里也明白一个怀孕九个多月的孕妇的艰辛,于是便答应了下,开把尹春秀扶进商场办公室,然后她告诉尹春秀自己先回趟家里,和皮定国说说,马上就过来。

易飞霞回华厦商场时,顺便把姑妈易书墨叫到了商场,帮自己把尹春秀送回了夏家休息待产,易书墨特意把自己的贴身丫鬟安排照料春秀,自己也在床也不停的安慰痛苦不堪的儿媳妇。另一边,夏五爷守在夏文卿的床边,看来快不行了。尹春秀一也担心自己的丈夫,一边捂着肚子痛苦的呻吟。易书墨却两边跑,一会怕见不上儿子最后一面,一会怕儿媳这里马上生了,一个年近甲花的老人来来回回折腾了几次,累得瘫坐在椅子气喘吁吁。丫鬟说她不要跑了,就守在尹春秀这里,你有经验,如果有生产兆头,好事先准备去叫接生婆,这才是夏家的最大的添丁的事情,至于少爷,老爷一直守着也就够了。易书墨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等她气息稍微平缓,丫鬟就给她倒了一杯开水。估的过了半个小时,易书墨眼看尹春秀快要生了,立叫让黄婆婆安排另外的丫鬟去请头婆,也就是接生婆陆琴香,又派人去请医师陈建深。黄婆婆安排两个丫鬟去了后,自己端来热水放在床边桌子上,然后坐在床沿安慰尹春秀。趁着黄婆婆和丫鬟在,易书墨又跑去二楼那头的房间看望儿子去了,心里又悲又喜。夏五爷见夫人又跑来跑去,就安慰夫人:“书墨,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也不要过于担心和悲伤,你还是去守着儿媳妇吧,那里才是我们夏家的希望。”夏夫人两头牵挂,又跑回产房,心想自己怎么就这么命苦,就一个呆子儿子,也快不行了,还不能给自己养老送终,越想越悲伤,眼泪汩汩的流了下来。

不一会,接生婆陆珍香来了,丫鬟把她带到了东边产房。又过了一会,尹春秀的老妈高川丽也赶走来了,丫鬟也带她进了进了产房,走到尹春秀身边,焦急的叫唤着“秀儿,秀儿,妈妈来了。”尹春秀本来痛得紧闭双眼,不想吭声,听到了老妈的声音,挣扎着睁开眼睛应了一句:“妈来了。”高川丽看到女儿好象是难产,心里的肉都揪到一块去了。

等母女俩打完招呼,陆琴香客客气气的道:“外婆,你先去和夫人聊会,我要检查一下春秀的身体状况。”高川丽这才看到坐在旁边伤心的夏夫人,不知道她为何脸上时悲时喜。丫鬟贴在她耳边把夏文卿的情况说了一遍,高川的心里那叫一个苦啊,自己的女儿怎么这样命苦呢?儿子尚未出生,丈夫就命在旦夕。

陈建深进来的时候,丫鬟已经把夏五爷叫下了西楼,夏山田替他去守护夏文卿,有太多的事还需要五爷处理。说起夏文卿,还真蹊跷,前两天还在到处玩耍,最后来到家中吊井边,伏在井沿上往井里不停的看。突然一阵妖风刮起,紧接着从井内冒出一丈多高的水柱,几个丫鬟使劲把他拖住,水柱忽然降落井中,他就一下子往后仰躺在地上。丫鬟们把他扶进房,再扶到床上就一直睡,睡到今天才醒过来,却喘着粗气,快不行了。

夏五爷先让陈建深给春秀开了催胎汤,让丫鬟去易家大药房抓来煎了,端给尹春秀喝了后,又带陈建深上西楼给夏文卿看病,看看是否还有救。陈建深给夏文卿把了脉,脉象却正常,再检查身体其他地方,也正常,只是不停的喘着粗气,不知道是什么病因,只能开了一副保命药想先保住命再说。

陆琴香喂了尹春秀催胎汤后,又帮她检查产门,发现还象个处女一样。她不明白怎么回事,都结婚一年多了,怎么还会这样。其实这也怪呆子夏文卿,结婚以来才与尹春秀同过一次房,后来尹春秀怎样挑逗他都无济于事。陆琴香没法,只能使出自已的看家绝技,让丫鬟去厨房拿了一瓶白醋,自已口含白醋,连续朝产门喷了三次,只见产门一紧一缩的蠕动着。陆琴香见有点成效,每隔一刻就喷一次,经过反复激喷,尹春秀的产门受到醋的刺激,终于松开了。接着陆琴香又用手轻摸轻揉,口里念着:“生小孩是女人的骄傲,用力挣用力挣,很快就会好了。”此时催胎汤也有了药放。在尹春秀咬牙挣了十来个回合时,终于一股污血流出,陆琴香连忙用棉布擦干净。尹春秀在陆琴香有节奏的叫唤声中又咬牙挣了五六分钟左右,婴儿冒出了头,最后尹春秀忍痛聚力猛的一挣,“哇”的一声啼哭,婴儿终于钻出来了。陆琴香剪了脐带,处理好后,碰了碰婴儿的小唧唧,就把婴儿放在旁边倒了香汤的盆里,清洗干净,包了一个襁褓,递交了夏夫人,恭喜道:“恭喜奶奶和外婆,夏家添了个龙孙。”

易书墨抱着欣喜若狂的睢了又瞧,高川丽在一旁望着襁褓之中的外孙,喜上眉梢,忍不住伸手从夏夫人手中要了过来,抱着也舍不得松手。直到陆琴香说道:“外婆,把孩子给妈妈吧,她此时最想见的就是孩子。”高川丽当然理解,赶紧让丫鬟掀开一被角,把孩子轻轻放到尹春秀身边,掖下被角盖好。尹春秀满头大汗,扭过头来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十月怀胎产下的孩子,心里思绪万千。现在让她担心的是孩子的爸爸怎么还不出现,一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在她心头。她有两天多没见到他了,丫鬟告诉她少爷在睡觉。由于商场的事情太多,她也顾不上去看一眼。

夏夫人让丫鬟向坐在前厅与陈建深聊天的夏五爷报喜。易三爷听了一直愁眉不展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微笑。陈建深忙说道:“恭喜五爷喜得龙孙!”五爷点点头,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心里始终有团雾霾笼罩着。陈建深正想起身去厨房问保命的汤药煎好了没有的时候,却见夏山田跌跌撞撞的来到前厅,哭丧着脸说道:“五爷,少爷走了!”陈建深一听跌生椅子上。夏五爷瞬间脸色煞白,眼角流出一股老泪,刚刚接到喜报,马上又来了噩报,悲喜交加,浊泪盈眶。陈建深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陪他呆呆坐着。

夏山田知道尹春秀在产房,不敢放鞭炮,只是连忙安排佣人去请城里去专门敛尸的钱老头给夏文鲫穿老衣。此时夏夫人安排好尹春秀的两个贴身一个守在产房门边,一个守在床边,自己和外婆陪着接生婆陆琴香也来到了前厅,见到夏五爷悲痛欲绝的呆呆坐着,三人均是心头一慌,感到大事不妙,却谁也不好吱声。

夏山田走到后厨,饭菜已搞好,就让佣人端出摆上餐厅。大家都默不作声的吃着饭,谁也没有开酒,夏五爷也忘了,随便扒拉了两口就放了豌。夏夫人根本没有动筷。夏有田强作笑颜给陆琴香和陈建深开了工钱,客客气气的送走了两人后就带着五爷和夫人上西楼去了。

三人一进门就看到钱老头在给夏文卿穿老衣老鞋戴老帽,夏夫人强忍着没有哭出声来,泪水却象开了闸门的水,汹涌澎湃的湍流了出来,夏五爷紧紧的握住她手。夏山田见钱老头给夏文卿穿戴完,就让他抱了少爷,引他来到西边一座早已安排佣人收拾好摆上了棺材的侧室,将夏文卿放了进去。此时夏夫人再也忍不住,轻声的哭出了声来。夏五爷见了悲痛的说道:“书墨,想哭就大声的哭吧,反正瞒不住的,待会你去和春秀说清楚就行了。”

易书墨的哭声越来越大,刚刚生完孩子的尹春秀开始以为听错了,当她竖起耳朵再仔细听时,确实是从西边传来的婆婆的痛哭声。尹春秀瞬间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心里一酸眼泪就说了下来,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哪个女子知道丈夫的离去不伤心呢?更何况自己的丈夫连自己的小孩都没有瞅过一眼。高川丽已经吃了饭又进了产房,也听到了亲家母的哭声,看到女儿流泪了,马上就慌了,掏出自己的手绢一边轻轻帮女儿擦拭着眼泪,一边劝慰道:“我的宝贝,刚刚生完小孩不能流泪的,要不眼睛会有影响的。你现在有了自己的孩子,为了他也要控制住眼泪不要流出来,要想哭就让眼泪往心里流哭。老妈理解你的辛酸,为了孩子,坚强些。”尹春秀鼻子一耸一耸的,好久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忍住了眼泪。她好想去看看丈夫,但是为了小孩她不能。她伸出苍白的手指摸了摸孩子还未褪去胎黄的小脸,看了看他熟睡中闭着的眼睛,心里仿佛看到了希望和阳光,为了心里的希望,自己必须坚强起来。

易书墨放声痛哭了一阵后,抽出被夏五爷紧握着的右手,从衣袋里掏出一块丝绸手帕擦干了婆娑的泪眼,坚毅的抬起了头,往东楼产房走去。夏五爷望着她坚挺的背影和坚定的步伐,知道她痛哭一场后,心里压抑的悲痛暂时得到了释放,想着自己的孙子和刚刚生产光的儿媳还躺在床上,自己不能悲观,要去安慰同样难过的失去了丈夫的儿媳。当她再次走进产房走向床边时,她就悲伤着笑笑着悲伤。

“春秀,妈来了。”易书墨望着眼角还有泪痕的儿媳,轻柔的说道。“嗯。”尹春秀应了一声,望向悲伤中微笑着的婆婆。四目相对,没有过多的言语,就这么一直对视着,互相用眼神鼓励着。

下午四时许,夏山田安排人请的阳师酸水老塔来了,一进易府大门就感觉到一股邪气笼罩着宅场。酸水老塔对夏有田说此邪不除,易宅永远不得太平,夏有田说一切任凭你的安排。酸水老塔说要还三天三夜太平愿,另外宅内有阴魂未散,要请和尚来超渡,事不宜迟,今晚我就先给宅院打太平桩,也就是铁栏杆,用来保护婴儿不受邪气侵害。夏山田都同意了,又把阳师带到西楼侧室,侧室大门口佣人们已经摆了一张椆木八仙桌和四条长板凳。阳师把自己的讨饭家什放在侧室外面的走廊上,望了一眼屋内,只见一囗黑色的大棺材孤伶伶摆在正中间。侧室内阴气沉沉。

晚饭后,酸水老塔就准备打太平桩。佣人们听了酸水老塔吩咐抬了一张八仙桌摆放在正堂神龛面前,在桌子上摆上三牲祭品,神龛前点香燃焟,酸水老塔把自己的行头也在神龛前摆好。一切准备就绪后,只见他手捏纸钱,口念咒语,请来本家阴司,地主阴司,三千阴兵阴将,然后带着他们进了东楼产房后,就手舞足蹈,挥着桃木斩妖箭,在产房内砍来刺去,妥妥的一个神棍。两个丫鬟守护在床边看得入了神,还以为真的把妖魔都起走了。酸水老塔的桃木剑挥舞了好大一阵子,已经气喘如牛,自言自语道:“这个邪祟好生厉害,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它斩杀。”酸水老塔说完走出产房,把门框门板都用桃木剑划了符,并告诉在身后现看的易书墨说:“夫人,三日之类,切记不让生人踏入产房半步!”易书墨立即又叫来一个丫鬟搬来椅子坐在门边守候,与房内两丫鬟轮流睡觉休息,一个丫鬟守床边,一个丫鬟守门边,一个丫鬟在产房的躺椅上睡觉休息。

酸水老塔和徒弟又从自己的三轮脚踏车车箱里抬出一捆小小的铁栏杆围住了产房,这叫太平桩。打完太平桩后,一老一少两个阳师每人手持一把桃木剑,在院内捉鬼拿妖,大呼小叫,闹得院内鸡犬不宁。周国的邻居也被殃及了。真个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邻居们串门议论,夏家一生一死,应该是死者呆子投胎于妻子腹中,世上难碰这等奇事。有人说是阎王爷捉弄夏家,也有人说是月老安排的。对于夏家吊井冒水一事,大家都觉得非常蹊跷。有位百岁老人说自己这么老,只见过大旱年间井中枯水,从来没有见过从井中冒水的事情,莫非是水母娘娘催着水怪来收夏文卿的。怪哉!怪哉!

第二天早上八点左右,夏家请的各路人马纷至沓来,各执其事。先说阳师这一块,加上酸水老塔师徒共十二个,在正堂布置的布置杀猪的杀猪,不到个小时就把牙盘酒,香腊纸火备齐。又把刚刚杀死的猪剔刮干净,整猪摆在八仙桌上。只见十一个徒儿跟在酸水老塔背后,齐念咒语敬请本教宗师老子道君和师祖师叔祖,帮忙请来阴将郭玉李怀领三千阴兵相助,阴阳相辅,齐心协力把夏府的妖魔鬼怪统统扫地出门。然后酸水老塔用纸钱酬谢各路神圣,礼毕后锣鼓齐鸣,升炮为号,酸水老塔带着众徒弟在堂中转圈,停下又拜,拜了又转,连连继续几十个回合,直到中午才完事停歇。从此夏家庭院内平安无恙。

夏文卿的灵堂内,无踪无尚在挂公德,先是挂了地藏王公德,敲锣打鼓,又是木鱼钉钉当当,无踪在锣鼓声和木鱼击打声中唱起了地藏经。但无孝子贤孙拜灵,易书墨于是叫了两个丫鬟披麻戴孝在棺木前跪拜。

无踪念完地藏经已到中午。阳师们和无踪无尚以及家人们吃了午饭后,看戏的人就三三两两的来了,大约三百来人。贾合也来了,想看看易春秀和孩子,被挡在门外,就找易书墨安慰她去了,贺喜劝悲一番后也来到庭院等着看阳戏。

戏台下人头攒动,台后的阳师们忙着化装。没多久,一个小阳师上台报幕说:“今天开台唱一曲喜剧巜三毛箭打鸟》。”台下众人听了,叫道“好曲!”巜三毛箭打鸟》是宝庆府花鼓腔,深得众人喜爱。场景,后山。不一会,闹台打咱,只见一个小花旦出场道白:“小女子名叫金莲,今日母亲又去庵堂里烧香拜佛去了,嘱咐我关门家中坐。而我看今日风和日丽,是游玩的好天气,就来到自家后山上游玩来了。”忽然台上响了一铳,三毛箭东张西望上场。金莲听到火铳响,杏目一瞪喝道:“何人打我山上乌。”“是我三毛箭啰…”三毛箭故意拉长声调应道。“山是我家的山,山上的鸟是我养的!你怎么打我的鸟哎!”金莲凶巴巴的问道。“自古以来山上的鸟都是无主人的。”金莲怕三毛箭耍流氓就在灯光中跑下山进了屋把门栓上。三毛箭在灯光中追了下去。换场景,金莲屋前。三毛箭使劲拍门:“金莲哪,开门啊…”“不开不开!妈妈叫我不要开!”金莲嘟嘴回道。“金莲哪!开开吧,你妈叫你开门的。”“我妈去了哪里啊…”金莲问道。“你妈去了庵堂,啊…啊…啊…”三毛箭拖着花腔答道。“我妈去了庵堂呀…对对对…我妈去了庵堂呀…”金莲真以为是妈妈让她开门的,殊不知她自己道白时被三毛箭听了去,便小心翼翼的把门拉开一点点缝,三毛箭用力一挤就进屋了。换个场景,金莲屋内。三毛箭和金莲两个在屋内玩起调子来了……

阳戏唱了三天三夜才结束,这里就不再描述了。阳戏唱完后,酸水老塔松了一口气,总算帮夏家还完了太平愿,总算把夏五爷家的妖魔鬼怪驱除干净,总算还了夏家一个清泰平安。夏五爷夫妻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解了他们的怨结。

高川丽陪在女儿身边,三天三夜连阳戏也不看一眼,累了就在尹春秀的大床边上睡会,到饭点会有人为她和三个丫鬟送饭来,轮流着上厕所,洗洗刷刷自己。第三早上尹春秀拉着高川丽的手说:“妈,你说那呆子是不是投胎到我的腹中,我担心我的小是个呆子,这个疙瘩在我心里总是解不开。”“傻孩子,怎么会这么想呢?投胎需要经过阎王批准的,早已被阴曹地府训化好了,哪会是什么呆子?还有呆子夏文卿没有那么快哪?阎王批准还要时间呢。你是年轻人,怕什么怕呢?”

夏五爷把还愿超渡和出殡葬子等一众事情了结后,在孙子出生的第四天请来八字先生给他打流年。这个八字先生是河南南阳人仕,姓张名封。夏五爷把他迎进了正厅,当丫鬟摆上笔墨纸张,献上茶水后,张先生就问了八字生辰,是五月初五端午节丑时所生。张先生酝酿一会,提笔疾书流年本封面:恭维夏府添孙誌喜。落款为河南南阳,张封。流年本内容包括四柱,流星和启观。张封写完后递给了夏五爷,并恭喜道:“五爷啊,你的龙孙八字富贵两全,是双牛耕田的命,长大后会家财万贯。并且有正才正印之命相,有当官的八字。文还也通达,读书能中状元。不过有一瑕疵就是带百日关,百日之日莫出大门,还欠花两树,宜渡。”夏五爷听了十分高兴,连忙又请八字先生替孙子取个名字。张封思索了一会说:“正取夏锋。锋字是金旁加夆,是文丰,文丰就是肚内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之意。”夏五爷听得心花怒放,让夏有钱给了他双倍的酬金。这就是嘴甜的妙处。常言道:嘴巴甜,当得钱。

光阴似箭,转眼尹春秀坐月已满,春秀向夏五爷提出办了满月酒后要奶娘带夏锋去商场住,一来可以照看好商场,二来夏锋可以伴在自己身边。夏五爷以锋儿还未达百日关不能出大门为由委婉的拒绝了尹春秀。尹春秀为了孩子健康着想,上班只好来回跑动。

办满月酒这天,易飞霞皮定国准备去夏家喝酒时,洞山也来了,便邀请他一起去易家看看尹春秀和他的小孩。易飞霞一到夏府就直奔尹春秀的房间而去,抱了夏锋又亲又逗,说来奇怪,夏锋平常怕生,这会见了易飞霞这个表姑,不但不怕生,还会抿起小嘴笑。易飞霞一边逗着夏锋,一边对尹春秀说道:“表嫂,满了月,你可要来商场上班哦,我实在没空了。”尹春秀说:“好的,这个月辛苦了。”夏锋可能是看到易飞霞对他不太专注,还有闲工夫去与妈妈聊天,就“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声音宏量。夏夫人和外婆高川丽闻声马上从楼下跑了上来,高川丽从易飞霞手中半拉半扯的把外甥抱了过去,夏锋立即停止了哭声,委曲巴巴的把头靠在外婆的胸前。易书墨看到了易书霞,刚想叫。易书霞就贴了上去,挽住了姑妈的手,甜甜的叫道:“姑妈,好想你哦。”“就你个死Y头,进来了不先来找姑妈。”夏夫人嗔骂道。易飞霞笑得很灿烂:“我又有了小侄子,我肯定要来看我的小侄子啦!”说罢易飞霞忽然转移话题:“春秀,洞山先生也来吃宝贝的满月酒,正在楼下厅里坐着呢。”尹春秀连忙整理好装容,与飞霞下楼去了,连小孩也顾不上抱了。高川丽只好抱着小外甥跟了下去。奶娘和夏夫人相视一笑,也紧随其后下了楼。

洞山和易飞霞吃了满月酒就回了万丽鞋店,商量着去矿山组织和武装一支共产队领导的队伍,决定明天带皮定国夫妻去湾头桥镇,然后再叫上谭余金去了熊大才的矿上。第二天中午时份三人才赶到湾头桥,先在谭余金店里吃了饭,休息了个把小时才去矿上。矿上的工人见到皮定国他们非常热情,邓队长和他一一握手表示欢迎。当他与洞山握手时,不好意思的问了一句;“大哥贵姓?”皮定国闻言才发觉自己没有个绍洞山,尴尬的看向洞山说道:“各位兄弟们,刚才我了忘介绍这位大哥了。这位大哥就城里华夏大商场的供应商,也就是宝庆大商场的老板,就是他给我们供应了比市场价低百分之五的商品,你们脚上穿的鞋,也是他供应的,他叫洞山,以后我们叫他洞山大哥就行。”

广大矿工和脚力工,听到洞山就是大宝大商场的老板,给他们提供了既便宜又耐穿的鞋子,大家都感激的看着他,有人高呼;“洞山大哥,谢谢你!”随即人群就沸腾起来,感谢之声赞誉之声此起彼伏。洞山费了好长时间才挥手让众人停了下来,眼前这三百多人的武装力量不容小觑,武装起来组织起来就是一股革命的洪流。

和矿工们见了面以后,洞山坚定了为这只谭金余他们组织的这支队伍配上武器的决心。于是洞山提议到邓队长家里去开个会。易飞霞还叫上了熊民权和熊炳辉这两个副队长。邓先光老婆彭细姣见到众人来到家里,忙上连下,为众人准备晚饭。皮定国把自己从城里带来的十来斤五花肉和在桂儿旺扎店买的旺扎交给了彭细姣。彭细姣哪里肯要,皮定国和她说这是组织上的规矩,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今天我们这么多人在你家里麻烦,这是应该的,以后我们矿上的兄弟们也要遵守的,做到真正的为人民谋幸福,打倒土豪劣绅,赶走洋人,保家卫国。彭细姣只好收下来,并沏了一壶好茶,给大家一一倒上。

洞山又让皮定国去镇上请镇长邓连刚来参加会议,他听易飞霞他们说过邓连刚为人正直思想开明,非何湖那样的贪官所能比的,所以经过询问大家的意见后就安排皮定国去镇政府请他,自己和众人继续在邓家讨论怎样才能把队伍组织好武装起来的办法和规矩。

皮定国在镇政府找到了邓连刚,把大家请他去开会成立民防队的想法告诉了他,并想得到他的支持。邓连刚想想这个兵荒马乱的时代,成立一支民防队也好,这样就有力量对付龙门山后面深山老林的那些土匪,保护村民们的生命和财产的安全,也可以抵抗外来侵略者,守一方平安。于是邓连刚二话不说就跟进皮定国来到了镇上邓先光家里,众人都起身相迎,洞山让出主座给他坐下。邓细姣在厨房中听到镇长大人的声音,连忙又沏了一壶新茶给邓连刚倒上。

邓连镇喝了一口香气腾腾的热茶后,问道:“今天大家请我来的原因皮定国兄弟已经和我说了。既然来了,我就说说我的看法:成立民防队是件好事情,但是你们怎么不到镇政府和县公安局备案呢?”洞山一听,此人还有些想法,不能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笑道:“邓镇长,我们只是在煤矿中组织一支队伍,本来只想用来对抗矿主和洋人们的剥削和压迫。后来看到其他的村民在这个不安宁的时代也处在匪患和兵乱的危险之中,而政府的力量是有限的,所以才想改名为民防队,以求自保。今天我们请你来就是想请教你这支队伍究竟要怎样组织才妥贴,所以还想请你不吝赐教。”邓连刚从洞山的行为举止和言语之中感觉到此人关不简单,心里想到现在全国都有共产党地下组织,组织抗日力量,取得了广众劳苦大众的拥护,莫非这个人是共产党的地下党员?又想起蒋介石说过攘外必先安内的政策不得民心,就想看看这伙人究竟想干什么?于是不露声色的问:“这位大哥,你是谁?你是做什么的?你们又想怎样组织这支力量成为民防队呢?”

洞山不傻,更不想暴露自己,便回道:“邓镇长,我是江西人,姓洞名山,我父辈家大业大,我还有一个大哥叫洞田,已经在抗日前线为国捐躯。我父辈祖籍在宝庆府,经商去了江西安家,我父亲痛恨日寇侵了中华,恨入骨髓,于是在宝庆府开了个大商场,让我在老家组织抗日活动,帮助抗日队伍,我在给城里的华夏大商场供货时,结识了易飞霞夫妻,听他们说贵镇民风彪悍,匪患连连,广大人民群众抗日热情高涨,前段日子在你镇长大人的带领下,还赶走了欺压煤矿工人的洋人,所以我今天随易飞霞他们来就贵镇,看看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今天我到矿上,从矿工层面我看到了贵镇的爱国抗日的形势非常好,所以向他们提议组建民防队,只是我人生地不熟,还未来得及拜访邓镇长,还望镇长大人海涵。”

邓镇长知道眼前这个人不可能亮出自已的身份,现在又是第二次国共合作时期,人不分老的,天不分南北,都在高喊着全民抗日,谅他们也不会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只要于国于民有利,组织民防防防匪患驱逐洋人也好。邓连刚想通了,笑道:“洞山大哥不心在意,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时候来个江湖救急也行啊,这你不是救急来了么?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我们镇矿上这支力量,谭余金老板也和我提起过,我也想把他们组织起来。只可惜公务缠身,难得有时间管理。今天洞山大哥又提出了这个问题,我觉得很好,我鼎力支持。”

洞山见取得了邓连刚的口头支持,于是向在座的各位说道:“各位兄弟,有我们邓镇长支持,我们就放心了,现在大家就趁热打铁,推选一位队长和两位副队长和参谋长出来,如何?”众人都举手赞成。邓先光不负众望,被推选为民防队长,熊民权熊炳辉被推选为副队长,出人意料的是张连镇被推选为参谋长。张连刚正欲推诿,却被洞山一席语说得只好同意,心里想这样也好,自己还可以掌握这支队伍,至少可以出谋划策。

洞山见选举事宜,就从衣兜拿出了一份早已拟订的民防队规章制度,念给大家听:

第一条:①参谋长需要兼职政治指导员,把握好队友们的思想动向,向队长出谋划策,和队长到队长一起把这支队伍带好,为民办实事谋幸福。②队长关键时候在行动上有决定权,政治指导员在日常生活中有决定权,两人相辅相成,总揽全局。③副队长负责队员们的日常训练,有突发事件时带领队伍迅速处理。

第二条:一切行动听指挥,不能自由散漫,擅作主张。

第三条:官兵平等,团结一致,互相爱护。

第四条:维护好地方治安,保护好老百姓的生命财产,抵抗土匪和外寇入侵。

第五条:爱护老百姓,不能以维护治安为由向群众乱摊派。

第六条:不得侵害老百姓的利益,不拿老百姓一针一线。

第七条:保障妇女儿童的权力,不得污辱妇女。

洞山念完,让大家讨论,有需要修改的地方就修改。矿上工人大都是些干苦力活的,哪里有什么异议,只有邓连刚提出枪支弹药的问题。洞口答复众人:枪支弹药半个月之内送到。

邓连刚除了惊讶!还有狐疑,只是都放在了心里,没有说出来,怕扫大家的兴打洞山的脸。殊不知洞口早已有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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