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湾“探亲”记
2018年5月22曰我们三位插友S.R.H和H的夫人一行四人回到我们踏入社会人生的第一站一一广德县花古塘的东湾"探亲"。
这次的"探亲"行动计划在电话里蹉商了很久,几位插友都还在打工,要想在双休曰择个好天气出行还真不容易,行动的曰子就这么一推再推,结果还是摊上了个"雨天",三位插友约好清晨在芜湖长途汽车站集中,H和R见面了,两人握着的手久久地不愿松开,不可思忖的是同在一个城市都40多年了没见过面?!满腹感叹的话语,不知从何拎起,汇成了两手间的抖动••••••
记忆中的行车路线颠覆了,芜湖长途汽车站没有了直达广德县花古塘的班车,我们只好乘坐了六点半的火车到宣城,赶到了宣城长途汽车站,也没有到广德县化古塘的区间班车,长途汽车站的工作人员忽悠我们,让我们乘坐到上海的大巴车,在到化古塘的岔道口下车,开车后大巴车的司机不知道化古塘在哪儿,只得让司机开到我们认为可以下车的地方停一下。半小时后,我们三人就全神贯注地捜溯窗外曾经的记忆,似乎找到了标志性的目标,大巴车停下,这是违规在高速公路上下客,司机催促我们快下,就像飞机扔炸弹一样,我们从车肚子里被丟了下来。我们还沒站稳大巴车就无影无踪了,还未缓过神来,后面的车就一辆接一辆地从我们眼前掠过,高速公路上的车辆简直就是在飞。
天下着毛毛细雨,我们打着伞贴着路边的栏杆,不敢轻举妄动,眼前风驰电闪的场景压得我们透不气来。看看公路两侧确认没有车了,我们飞奔着跃过隔离桩窜到对面,寻找路畔的台阶,回头看我们下车的位置栏杆外有个水沟,坡上还有个尺把宽的台阶,无奈我们又回身翻越栏杆涉水爬上了土坡,才登上了公路桥。大家欢呼"刺激,刺激!"不怨老天下雨,也不怨走的路线不对头。但今生仅此一次,以后再也不敢有这么危险违规的"玩法"了!
我们踏着泥泞的山路,凭借着40多年前的记忆,沿着九曲十八拐的田埂,不明就里地打探着走,H肯定这就是当年的杨家山青年村,"退耕还林"后这里己是面貌皆非了,H是在插队8年后才离开这里的,对这里是刻骨铭心的。
走到一个村口,40多年变化实在太大了找不到北了。迎面走来个两鬓银白的村民,H认出是当年回乡知青"廷佑",廷佑半晌才认出我们,指认出各自的名字,还指认我是插队老湾村的R。
廷佑领着我们去了益塘村,进了村可热闹了,一家家地拜访,从认不得了,到想起来了,相认握手兴奋激动••••••像“滚雪球”似的,我们的身后拉起了长长的队伍,不一会益塘村沸腾起来了!
村民周启备到广德县城办事去了,H执意让启备的妻子打电话让他赶回家。村民们还记得s的脚被锄头砍伤,H在当年卢村水库挑土时落下的盗汗。村民们好开心,相互倾诉"40多年了你们还记得住我们","这么多年来,我们都在忙碌各自的生活工作,同在一个城市的H和R阻隔了四十多年,今天才见的面",大家都沉浸在久别重逢后的开心和岁月打磨后无限的感叹中。
村里最大的变化是大部分人家盖了二层小别墅,村里找不到过去的房子了,我们下放插队时盖的都是"干打壘"的房子,也就是泥巴土墙茅草屋顶。我们去寻觅当年的知青屋,只看到了断垸残壁知青屋的遗址。
断垸残壁的“知青”屋遗址,当年的茅草屋盖上了瓦片。
现在村里只有留守儿童和留守老人,年轻人都外出打工谋生了,留守老人和我们是同辈人,更老一辈的村民所剩不多了。
廷佑家生火做饭,我见到了久违的炊烟袅袅,中午廷佑家置办了一大桌菜,大家边吃边聊:现在种田不交公粮了,政府还给每亩100元的“耕耘”补贴,老人每月享有100元的养老津贴,生病时新农合还可以报销一部分医药费,现在种田一年只种一季稻,没有了当年的"双抢",一年才忙个把两个月的农活,闲暇时薪点蔬菜,日常带带孙儿,打打麻将,村里的孩子到花古塘镇上幼儿园每天还有校车接送,老人们蛮休闲地颐养天年。
午后我们去了R曾经插队的老湾村,原东湾大队书记老周和他的哥哥启发接待了我们,见到80多岁的老队长,老队长芮德普是R的宗家,当年执意将R留在老湾村的,老队长芮德普当年对R关爱和庇护有加,R与老队长激动地拥抱着互溯从前。
晚餐是茂贻按排的,茂贻是当年的回乡知青,当时是生产队的记工员。茂贻准备了丰盛的晚餐,H的挚友启备从广德县城赶回家了,晚上村里可热闹了,茂贻家坐满了一屋子人,
他们讲多年没有这样的氛围了,现在晚上大家都宅在屋内看电视,那晚H尤显兴奋,滔滔不绝地询问"张三发生了什么事?李四家孩子现在哪里?"追溯当年与王二上山砍柴的轶事等等,村民都咵H的记性好,s和R在这里只呆了二年就上调回城了,H在这里整整8年,那青春岁月刻骨铭心的磋砣8年。
晚上茂饴和启备坚持要我们住在村里,S和R住茂贻家,H和他的夫人到启备家单独聊天,H在益塘村的8年有着和启备家的故事,当年知青“上调”时益塘村有两个知青闹"内哄",甚至一度闹到了公社,公社领导被激怒了,把益塘村的第二批上调名额让给了其他生产队,H看看这个局面,干脆和村民一起到卢村水库工地挑土去了。一个月以后,水库工地上传耒第三批上调的消息并知曉三个知青都上调了。H回到村里后,物是人非,知青屋空空如也,整个人傻了。隔壁的周大妈把H拖到家里,安排H与她的小儿子启备睡一屋,H在启备家吃住,周大妈还给H洗衣浆裳,直到后一批知青的到来,H才搬出了周大妈家。H要启备领着去周大妈的坟地拜祭,并欲立个碑,启备讲普通农村人家的坟地是不立碑的,H拿出了50O元执意要给周大妈立个碑。
第二天早上我们要离开了,村民们还要挽留我们,怎奈我们星期一还要上班,我们还要到花古塘镇上和广德县城去看看,村里人给我们送别,彼此挥着手,摇着摇着直到看不见了。
在去花古塘的路上,我们回忆起当年送“忠字”粮到公社粮站,都要在东湾村口的小桥上"歇绊",还有当年"想杀馋"就背点米,走五里路到花古塘集镇饭店换顿红烧肉吃解解馋,晚上再回东湾村,雨天或者农闲时就来花古塘集镇"商业街"转一转,顺便到公社去瞅瞅。当年东湾的回乡知青廷辉现在是化古小学的教师,廷辉的哥哥事先给他打了电话,廷辉早早就在化古塘的街囗迎接我们,
原先我们只是想看看他,不打算打扰他,我们还要赶到广德县城去诳诳,但是我们拗不过廷辉的诚意,在他家吃了午饭。廷辉的夫人到自家菜园现摘蔬菜,可口的“原生态”蔬菜,还有柴火烧煮的米饭,真正有了返真“原味”的感觉。廷辉聊到:他退休了,可以拿到三千元的退休金,他住的“独门独院”是学校分配的,连房租都不用交的,他无需买房子,自家屋后菜园种的蔬菜自给自足,除了荤菜要买。这种田园式的生活我们都羡慕不己。
午后我们搭上了去广德县城的班车,在县城里诳了一圈,昔曰的广德县城大变样了,一幢幢正在崛起的高楼大厦,展显出广德县城正在有模有样地向城市转型。在这一片热土上我碰上了过去,又撞上了未来。
现在广德县城交通很便捷,实现了村村通镇镇通,四通八达的高速公路网,还有了铁路,下午我们乘上了回芜湖的列车,结束了这趟"探亲"之旅,了却了我们50年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