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一枪 第一章 火车怪客

当我动笔写这部回忆录时,我也在一辆疾驶的火车上。火车向西驶去,离故乡越来越远。火车里灯还亮着,我卧在床上,笔没有中断。

那时的我也在火车上。我静静地一个人坐着,不一会儿就走过一个人,坐在我旁边。那人穿着一身衣服将他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可那时是夏天。周围的人无不穿着短袖短裤。那年夏天真热,火车里没有空调。这还不算奇怪。那天将帽檐压得低低,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他狐疑地打量了一下周围人,尤其是我。他不知从哪里找来一张报纸,装作认真读书的样子,大大的报纸遮住了他的头部。

火车还未开动,我焦急地将头向上伸,扭向窗外。窗外一切的一切都似乎变得陌生起来。火车开动,天上的流云不住变幻。离车站渐渐远了,离故乡渐渐远了。火车渐渐加速,窗外景色不住变化。我倏然站起身,将脸贴到窗玻璃上。我向后遥望,久久地;又一扭头,头转向另一边,望着前方,痴痴地。火车进了隧道,一切暗了下来。在火车中看到的是人们的轮廓,模模糊糊的。分明能看到,身旁那位奇怪的乘客脸上滴下豆大的汗珠落在报纸上,这汗珠亮闪闪的,仿佛是珍珠。他身上不断地渗出汗,背后湿透了。我真担心他会中暑。可他还是那个模样地盯着报纸。火车终于驶出隧道,他就像一座雕像一动不动。

“你好,先生!看你都热得出汗了!”我提醒道。

他却冷冷地道:“这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你这个人真可疑!”我大声道。

“小点声!”他的双手不停颤抖,身上的汗明细流得更多了。

“你这一副装扮,该不会是侦探吧?”我打趣道。

他没有说话。还是盯着报纸 这张报纸都已泛了黄,他看的那一版讲的是有关里约奥运会的。这张报纸也太不新鲜了。

当火车停下时,我们一同下了车。当我还没有呼吸新城市的新鲜空气,还没来得及站稳,还没来得及环顾四周时,他就快步走了。他步伐强劲有力,一个人走着,往人少的地方去了。我跟了过去。他慢慢地走着,很少有人能注意到他。他回过头,看到我,停下来。我也停下来。他伸手向胸口摸去。我立马意识到怎么回事。

“不用害怕,我不是坏人。”我说。他停止了他的动作,我立马又说下去:“一定有人要害你。我们一起租一间房子吧。”

他定在那儿。

“请你相信我!”

于是我们确确实实地一起租了房子,可之后发生了许许多多意料之外的事。

我们租到一间房子,在华荣街209号。房子面积不大,但比较陈旧,仿佛能将人带回上世纪八十年代。厨房、卫生间、浴室、客厅、餐厅、卧室一应俱全。这间房子真好。我们从此愉快地住下了。他终于把帽子摘掉,外套脱掉。他是一个外表冷酷的人,头发乱蓬蓬的,身体结实,强壮有力。他的眼神告诉我,他在时刻保持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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