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看到一条消息,说是在公交车上,停某站的时候,上来一位,扫码过后,发现是红码。这人下车就跑,车上的司乘接着就追,车上乘客留在车里。后来,不知道追和被追怎个结果。后来,这辆车开始继续往前走去了。
看到一则链接,当然是持某种观点的,有所选择地汲取到一起的一些资讯,从头到尾扫过了,直到留言区。见到某条,以为自己也是这个想法。点开这个链接,预先就表明了自己的某种倾向。就像,晚点看到一条消息:没有人能够置身事外。
确实。一件大事发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看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这立场和看法,与这个人相对应的。于是,每个人都选择了自己的站队,无论显明还是隐含,即便是选择了超脱于这件事之外,那也是一个选择。
早上。重新看了先前看过的一条消息。一位父亲讲述的儿子的沉迷于游戏。这位父亲与提供游戏的服务商的沟通。这位父亲的熟人给到的一条留言:过一段时间就好了。这些个,久久地让自己思索,究竟该怎样,才是妥当的?暂时,没有找到自己的解决方案,只有一些模糊的感性认识:这项服务的性质是值得深入探究的,这个服务商的行为至少是不够道德的(这不是我想到的,很久以前听什么人站在前面演讲,说它家是缺德的,它家的这项服务的社会效益是负值,这人巴不得它家早点关门,这已经算是在诅咒)。
这位父亲的控诉显得是那么奇特,除了他,没有第二人这么做。也许,他家的儿子被宠爱太多(第一时间);也许,这家服务商污染了小孩的成长环境(第二时间)。双管齐下吧。又或者,把大多数的游戏给禁止掉,是有利的。不管怎样,在看到他抛出来的这个控诉时,联想到的是影视上看到的禁烟。
那时候,看上去,开鸦片馆是好的,或者说至少有持这主张者认为的那些好处。那时候,看上去,开鸦片馆是好的,或者说至少有持那些唱高调者认为的那些好处。那时候,看上去,开鸦片馆是坏的,或者说至少有受害者的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很久很久以来,在这个上面,我自己所持的立场,接近于唱高调者,或者说中立的、就当这事与自己无关的那种。当无关,当然不是真的无关,只是暂时以为自己无须花费精力去思考、去选择。然后是读到了他的控诉。
晚上。在翻一本书。老实说,读着读着,发现自己并不喜欢。因为,整个的思索,整个的叙述,在我看来是一种炒剩饭。一个过后年代的人,写一个之前年代的人的心理。这让我怀疑,这么写出的,可能不是原创,而是作者从别处撷取来的众多资讯的一种杂糅。
虽然这样,其中有一个讲述是可以借鉴、用在今天的:我以前以为自己是湖南人,江西人,或者中国人。我以前以为自己是汉人,南蛮,或者有非汉血统的人。这所有的以为在今天变得毫无意义。这时,涵盖一切的是:绿码、黄码和红码。这时,涵盖一切的是:封控区,管控区和防范区(看到了三区的简称,让我联想到了三光的简称,虽然显得有些错乱,还是这么联想到了)。待在小区里面暂时是好的,就像是受到了保护。
然而,这个好的,其实有一个潜在的前提的:大家都是绿码。事实上,每一天,一遍又一遍地测核酸,就像是谁抱持了一个坚定信念:把这人揪出来,把这人揪出来,把这人揪出来。要揪出来的这个,并不会与别人有任何的不同,不同之处只在于他她本来应该是黄码,本来应该是红码,却伪装成了绿码。
每天,就生活在这样的处境当中,虽然觉到有些荒谬,但是好像已经喜欢上了,就像之前听说连续七天无事就可以解封了。听到时,我还有些舍不得:那么,解封了之后,怎么办?满世界(指周边的小世界,不包括这之外的广阔天地)还是这样子,与其解封,封着好像会更好些。然后,就在自己这切身的处境与那位父亲的控诉之间,沟通出一条隧道:游戏是可以很好管制的。
那天,那个男孩在自己的面前摔倒,爬起来的时候,他轻轻地说了一句,像似在责怪我:你怎么非要在这个位置踢球呢?我听到了,脸上带着笑。笑是因为庆幸,他没有什么事,自己不会惹什么麻烦。他摔倒的时候,他的伙伴快速地从后面跑过来,关切地问出:没事吧?他摇摇头,表示没什么事。
他趴在地上歇息一会,起来了,看了看自己着地的巴掌。他站在了我的面前,除了那句轻声的抱怨,还有一句是他摔了好多会,起码有五次。问他都是在哪摔的,他说就是在小区里。他后来还在那块骑,我后来走开了,算是听取了他的抱怨,变得更小心一些。毕竟,我在那里踢球,已经给到所有在那路过的人一种影响,负面的影响。即便是我先已经在那踢球了,他后来骑自行车。
他的骑术很好的,从先前我看到的来判断。他骑得并不快,那球滚得并不快,当前轮和球眼看着要碰触的时候,我只是看到了那球和前轮,根本还没想到车上的他会怎么因应。然后,他优雅地倒下了。看上去,是他自己选择了倒下。起码,在之前我以为他不至于要倒下的。起码,在之后我以为他大可以刹车而不倒下的。这是站在边上的我的看法,不是他的。
他说他当时正在用力、正在试图加速,他说他来不及刹车了。虽然我看不出来他所说的这些个,我还是相信这是他真实的感受。所幸,他从地上爬起来了,显得没事。他在解除了我的心理负担的同时,让我觉到他长得够像个男子汉。之前,在那边看他和他爷爷打兵乓球。爷爷的水平似乎更好,他则似乎更有打球的运动员范儿。
那天,停在那株芭蕉下面。注意到挂在那的一大串蕉,注意到上端的那个弯弯。我猜,那是一个巧妙的力学结构吧,正是藉由这个弯弯,才能够承受住那一串蕉的力量吧。在那块小运动场地的边上,看到他骑着车,独自在器械和人群中穿梭,我猜,这样可以练到他的骑术吧,虽然他爷爷会一再地叮咛,小心在地上玩耍的那些小朋友。
看到,他和他爷爷打球,什么时候他自己打出一个好球,算是得了一分,他会曲起空着的那只手,庆祝一下,发出一声:耶。同时,脸上显出了笑。看到,一张球台上打球的父亲和女儿,我猜,那女孩的球技会练得很好吧。你在边上插嘴:她已经打得很好了。是的,你看了她们打球很久,我也是。你并不知道,我更好奇的是陪她打球的爸爸。因为,以前我从来不知道谁是她爸爸,以前我从来没有见到过她和一个爸爸模样的人走在一起。这,大概就是这次封起,让我喜欢的一个理由。
昨天,有个阿姨问候我:是不是快要出笼了?你们那边现在疫情控制得怎么样了?我们这边是越来越严重了。回她:估计,很快,这个就当作感冒来看待了,否则,谁也受不了。她回:心态还达不到这个境界,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看看这边有没有新增病例,离自己有多远,所以我觉得你被隔离在家里反而是最安全的。回她:是,就像是在动物园里,当大熊猫。她回:每天在家里陪陪小孩还能远离病毒,不好吗?我倒很想过这样的生活。回她:其实,很好。只要小朋友不觉得难受。她回:你们应该可以到楼下散步吧?回她:可以。比2020年好很多的,就是大家都不怎么怕了,都在下面运动。她回:那挺好的,他们现在要上网课,也没时间无聊了。
--------
作者:周惠来,完成于2022年03月0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