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没等我说完,抬手就往我后脑勺上一扫:“你傻呀?这世道竞争这么激烈,要想生活过得好靠的是什么?”
我一脸茫然,“靠什么?我只知道这些年我在外面混靠的就是床上一躺,两腿一岔,伺候好别人收钱就完事。”
老娘横我一眼,“真是没用的东西,亏你在外面混那么多年!还不如我这个没见过世面的老太婆看得清楚,现在这社会你不懂装能有好日子过吗?”
我愕然,呼道:“靠装?事实就摆在眼前,怎么个装法?估计那人都是老油条了,他能轻易让人蒙骗吗?再说就算他相信我的鬼话,家里那老头子也不是省油的灯。那种级别的人物什么没见过?我这种下三滥怎能骗过他的眼睛?”
老娘似乎很有把握,“能轻易被他看穿,说明你技术不到家。这事你不用担心,我有办法让你如何闯关。你要是跟那家伙离了,我负责安排后续发展。”
我虽然有点心动,但一想到自身的条件便没有了幻想。即便如此,心里还是想探探对方的底细。
“你有什么方法让他上钩?这事有几成把握?”
老娘往外探了一眼,没发现武大粗偷听,这才说道:“这事你就别管了,反正我有办法帮你搞定。我听你小姨说有家机构专门针对这类问题开了个培训班,意在帮助那些想进入贵族圈的女孩开路。主要负责培训各种礼仪、驭人术、洗脑术等等。
“你小姨说那培训机构的股东之一就是你姨父,其他股东都是和他同级别的人物。你要是想去的话,我可以叫你小姨向你姨父吹吹枕边风,让他把你安排进去学点手段再出来行骗。”
“还有这种操作?我怎么没听小姨说过?”我很惊讶。
老娘不但没觉奇怪,反而说道:“你姨父是什么人物?他能让你小姨到处乱说吗?说漏嘴把他弄进去怎么办?你姨父手上虽然有点权力,但还不至于一手遮天。那事本来就不能公开,只是背着上面的人偷偷摸摸在外面干,一旦被发现肯定要被削G帽。上次就是因为你姨父在外搞了点小动作,不小心让人告发,结果被停了一段时间。后来走了很多关系户才勉强保住帽子,幸运躲过一劫没被一削到底。”
“这么严重?我还以为我姨父神通广大呢,没想到他也要夹着尾巴做人。这么看来他那位置坐得也不是很安稳啊,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化为乌有。”我唏嘘不已。
老娘似乎很了解内情,继续侃侃而谈:“别以为他无所不能,你小姨说地位越高,风险越大。就他那位置,只要出点乱子随时都会被撸下来,下面好多人等着他下来好上位呢,他敢不小心吗?这就是你小姨为什么不敢轻易答应帮别人办事的原因。事情办好了还说得过去,万一办砸了连自己都要搭进去。你想一下,如果不是关系特别好的亲属,她能轻易把这事告诉别人吗?”
话说到这里,我又想起周员外和赵老黑被抓的事情。我小姨自结婚后就没工作过一天,每天你不是玩牌就是上美容院,最多也是负责接送一下孩子上下学。她之所以过得这么滋润,完全是靠我姨父在外搞了不少灰色产业和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并从中获得了不少非法收入。
没等我再问,老娘接着又说:“你小姨也是希望……”
话没说完,武大粗便从厨房跑出来喊道:“黑猩猩,你快来帮忙拿一下碗筷,我到前面地上扯几根香菜回来做个调料。”
我有点做贼心虚地应道:“来了。”回头便对老娘说:“武大粗叫我呢,我先去了,要不他得怀疑了,这事晚点再说吧。”说毕便跑了出去。
等武大粗把调味碟拿到桌上正准备开餐,老娘又用胳膊肘子捅了我一下。
“那事你得放心上,好好考虑一下!想好了告诉我,以便我做安排。”
这话正好被坐在我旁边的武大粗听到,用脚踢了我一下,悄声问道:“考虑什么?”
我担心他看出破绽,赶紧为他把酒倒上,故作轻松地说:“啥都没说!”
刚吃了两口,他又埋下头斜眼看着我说:“那事还是你来提吧!”
经老娘洗脑之后,我对自己的去留问题已有了动摇之心。
“啥事啊?”我假装不知情的样子。
他见我故意装傻,便抬头看了岳母娘一眼,发现老母正盯着他假惺惺地坏笑。于是又使劲踩了我一脚,我也用力回了他一脚,俩人就这样在桌下你一脚我一脚地干了起来。
老娘发现异常时,我已疼️得龇牙咧嘴,抱着脚嗯哼不断。
“你俩搞什么鬼?”老母训道。
我摇着头,指着武大粗说:“你问他吧。”
老母对着武大粗,“嗯?”
武大粗偷偷瞄了瞄岳母娘,老半天也没敢提钱的事。老母又把视线转向我,“他不说,你来说吧!”
我踢他一脚,把头伸到桌底对他说道:“借钱的是你不是我,这事我不管,你自己看着办。”
“这事得由你开口。”武大粗拢着嘴说。
老娘没耐心看我们磨蹭,又一拍桌面,“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有什么话快说!特别是你,一个男人老唧唧歪歪的像什么样?有话快说,我可没耐性看你们在那里搞小动作。”
武大粗望着恼怒的岳母娘一阵哆嗦,支吾了一会才说:“老娘,我们现在生活有点困难想向你们借点资金创业,等我们挣了钱就马上还你们。”
老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啥?问我们借钱?你们结婚没给我们一分钱,竟还敢回来问我们要钱?我们两口子整天在家刨地,哪儿来的钱?亏你们也说得出口!”说完看我一眼,接着说:“那事你得赶快做决定!”
武大粗一头雾水,“什么事?”
老娘甩给他一个冷冰冰的眼神,一边吃饭一边说:“我跟黑猩猩说,没你的事!”
武大粗又把脸转向我,“做什么决定?”
我很心虚,只顾埋头对着锅里的小鸡风卷残云。
老娘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计划,便插嘴道:“我们说的是小姨家的事,跟你没关系。借钱的事没门,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我们自己都很难生活,哪有多余的钱支持你们干副业?”
武大粗当然不会相信她这番说辞,又把我们创业的热情跟她吹了一遍。最后又保证半年内还清欠款,但老母却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
“你牛皮吹得再响也没用,我没钱就是没钱。我的口袋不会因为你吹得天花乱坠就会无缘无故掉钱进来,你还是省点心回去锄地吧。”
武大粗仍赖着脸说:“怎么会没钱呢?黑猩猩说你们一年可以卖好几十头小猪,光一年的小猪钱就足够你们养老了。我看猪圈里那十几头猪长得不错,你要是没钱,明天我就和黑猩猩拉到市场上去亮亮相,看看能换多少钱。”
老母大怒,“呸,你可真会算计!竟然算到我的猪圈里了!那猪是我打算给黑猩猩她弟弟娶老婆用的,怎能让你糟蹋了?这事你想都不用想!”
武大粗费尽口舌都没说动岳母娘,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把菜刀架到我脖子上:“不借也得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