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良讲蛮话,而隔壁的黄中和黄头塗是讲温州话的,两个村庄只是隔着一座小桥,一条小河,而语言却决然不同。这种突变现象是如何形成的呢?
不过,另外一种值得注意的现象是,这两个村庄的人,除了会讲自己的方言以外,多多少少还会讲一些对方的方言,有语言天赋较好的村民,能够在不同的场合讲不同的方言——在本村讲自己的方言,到了隔壁村庄,就讲对方的方言。他们能够在两种方言之间转换自如。
如果说,方言是一套系统,而不同的方言就构成了不同的系统,能够在不同的方言系统中随意转换,在那个时代,是非常了不起的,是令人羡慕的。在讲蛮话的人当中,如果有人会讲温州话,人们往往带着羡慕和惊奇的眼神看着他,并且说,“他还会讲本地话的。”
隔壁地方虽然语言不同,但并不妨碍彼此之间的交流。在生产和生活方式不存在太大的区别,而在交往过程中,这种区别已经显得极其细微了。而且,在语音中,也有一些互相渗透的现象。在个别字的发音上,方良的蛮话是不同与缪家桥的。
最使人印象深刻的是,关于水稻的“稻”字的发音,是非常特别的,因此可以作为一个范例提出来。方良人所发的“稻”的音,与缪家桥人的完全不一样,却与后者的正栋柱中的“柱”的发音一样。
当时听方良人说水稻,甫一听,不知是什么意思,后来打听,才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