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里也有一个开脑洞的想法,为什么“枚”这个词当时是这么受欢迎?
你想想看,小树枝这个东西它有个特点,就是容易摆弄,太大了没法摆弄,比如大的杨柳树,我又不是鲁智深,怎么能够倒拔杨柳呢?或者微小到纳米级别的,我又没有特殊的器件,我连纳米级别的东西看都看不到,我怎么能摆弄呢?小树枝不大不小,咱们的手指头正好碰得到、够得着,所以说小树枝这个东西的尺寸,就构成了和我们手掌的大小的匹配性。从具身认知语言学的角度上来看,“枚”这个词得到偏好,本身就意味着我们有一种强烈的通过语词来掌控世界的欲望,“枚”正好满足了我们的这个欲望。
另外可能也有些辅助性的理由。我们都知道古人爱用算盘,但是在算盘之前还有一种东西叫算筹。啥叫算筹呢?就是很多小树枝,长长短短的。你要做一道数学题,如果是汉代人的话,比如说大科学家张衡,他该怎么做呢?就要找一个庭院,把小树枝排在地上,横横竖竖的表示不同的数字,然后再演算。所以在汉代做数学家,房子面积一定要大,否则没有地方排列这些小树枝。
你看《九章算术》这本书,它就规定了很多的日常生活中如何运用数学的案例,你如果不会摆弄小树枝,你就不会做算术,不会做算术,你就不会算账,你不会算账就不能管控各种各样的实际的经济事务,你就会变成一个loser,所以你就得会摆弄小树枝。你看,小树枝多重要。那小树枝用哪个量词呢?用“枚”。这样一来,你通过“枚”这个词的使用,就让你想起小树枝,想起了算筹,这样就会觉得整个世界在我的掌控中,“枚”这个词就被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