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外面下着雨,王春生突然对师傅刘继江说身体不舒服,请半天假回家休息一下。其实他每个月有4天假期,这个月才休息了一天,所以并不算正常请假。刘继江提醒他雨大,要不要等雨小点再回家。春生说没事,有雨衣,然后就走出了工厂大门,刘继江从来不在雨天回家,担心路滑,骑车也不安全,所以在厂里吃饭。
春生了解师傅的生活习惯,故意在雨天请了半天假,选择了他不回家的日子。其实王春生想单独找婷婷商量一下,因为这事拖延了一个多月,让他感到心神不宁,工作时也难以专注,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一心不能二用,他现在的心思又回到了学校。
王春生很喜欢刘婷婷,但她拒绝了春生,现在他不敢奢求什么,只是想从刘婷婷那里得到一些鼓励以及问题的解决方法。他心里也有了主意,只不过想尽快进行下一个奋斗目标。
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当然最操心的还是本人。春生骑着自行车,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往前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知不觉中就到了师傅家门口。
正当他要敲门的时候,突然想到家里只有刘婷婷一人,这里是农村又不是城市,如果有邻居看到他们两个单独在家,不知道会传出怎样的闲言碎语。这对刘婷婷绝对有害无利,想到这一点,他缩回了敲门的手,立刻调转自行车,向家的方向出发。
进到家,母亲陈千金和三姐王美芝都大吃一惊,她们知道春生有假期,但也不该在下雨天回来吧,于是她们赶紧问他这种天气回来干什么,春生给她们解释说自己身体有点不舒服。
“三弟,身体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心情不太好?以姐姐对你的了解,你的身体呀,壮得像个小牛犊,估计没有什么事,是不是最近遇到了什么糟心的事?”
不管什么时候,三姐总能猜透他的心思,而且还能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的要害在哪里。事实上王美芝这段时间发觉三弟有些恍惚,但又不好意思问他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提醒过他几次,“弟弟,你没有事吧?你的样子让我有些担心。”春生笑笑说:“没事姐姐。”
“三弟,要我说呀,你见到一个人,估计就没有事了,就算是身体有点不舒服,也会马上好的。”“谁?家里不就你和母亲吗?你别吓我了,一惊一乍的。对了,除了你和母亲在家,还有什么人?莫非四弟回来了?下着雨,他为什么要回来呢?是不是没钱了?还是其他的事情?”
没等王美芝告诉春生到底是谁,春生就追问着三姐,打破砂锅问到底。“别问了,是我,你怎么没上班,下着雨回来了?”悦耳动听的声音传到了春生的耳朵里,原来是他千盼万盼的刘婷婷。
王春生真的特别奇怪,婷婷怎么知道他们家,今天下雨,她为何会来这里?尽管他们两家是邻村,可她性格挺腼腆的,她是怎么打听到他们家的呢?幸好这是下雨天,如果是晴天的话,街上的邻居说不定会误以为来他们家的这个女孩是自己的女朋友呢,想到这里春生嘿嘿地笑了。
刘婷婷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解释说,那天春生回她家时不是带了一束鲜花吗?而且他说那是三姐王美芝种的,姐姐因为热爱花,院子里一半是蔬菜,一半是鲜花。一到下雨天,父亲基本上不回家吃饭,晚上也不回来,刘婷婷觉得正好趁下雨天,来拜访春生的三姐一下,第一她们是同龄人;第二,因为春生她们肯定能聊得来。
“婷婷,咱们是邻村,找到我家也不难,可是下着雨,你问的谁?居然能找到门上来。”春生有些疑惑不解,毕竟不会有太多人在下雨天站在大街上,这样一来要找到一个陌生的家不难吗?
“唉,春生,你忘了吗?平时咱们在一起聊天的时候,我问了你家的位置在哪个街第几道门,你可是给我描述过几次呢。按照你的描述,我慢慢找,反正下雨天也没事儿,街上也没人注意到我。”
“结果,一下子就找到了,我进来的时候,三姐问我是谁,我就报出了名字。可能你平时也跟伯母和三姐说过,她们一听就激动得不得了,知道我是你师傅的女儿,而且还知道我和她是同龄人,只不过三姐比我大6个月而已。”
“早晨没有下雨的时候,我在菜园里割了一些韭菜,准备包饺子,等你和父亲回来吃,可是突然下起雨来了。一个人在包多没意思,于是我就想到了伯母和三姐肯定在雨天不会下地干活,于是就来到了你们家!”
“我赶紧给你下饺子去,中午的时候我和婷婷一起包了韭菜鸡蛋饺子,你赶紧尝尝,这可是她的手艺哦,馅儿全部是她调的。”三姐这么一提醒,春生的肚子顿时咕噜咕噜叫起来。
他是在中午快下班的时候请的假,本来想去师傅家,和刘婷婷说几句话,再回家吃饭。结果没有好意思敲门才回家了。一见刘婷婷竟然忘记了自己没有吃饭这回事。唉,我的心呀,到底什么事给占据满了呢?是学业还是婷婷?到底是什么?
家里就她们三个女人,所以吃饭特别早,11:30就结束了午餐,幸好包的饺子多,王美芝把多余的饺子里凉了起来,准备让刘婷婷回家的时候带回家做她的晚餐。婷婷说一到下雨天,父亲晚上不回家,王美芝调侃:“既然他不回家里,晚上就跟我睡呗。”
“不行,家里必须有人,我会找邻居家的女孩晚上陪我。家里那么大的一个院落,一个人确实有些害怕。” “原来这样,实在不行晚上我和你回去吧,我家啥都没有,母亲一个人在家就可以的。”
正当两个女孩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春生回来了,这时王美芝悄悄地对刘婷婷说:“你先别出去,我让他猜一猜,估计呀,他怎么也不会猜到会是你在我们家,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你看他这一段时间精神萎靡不振的样子,说不定你今天的到来,让他会开心得不得了。”
在三姐的示意下,刘婷婷最后才出来和春生打招呼,这怎能不让他感到高兴和吃惊。王春生这时想到了一首歌,心里默默地唱起来,“今今儿个挺高兴,今儿个呀,真高兴!”唉,想来想去怎么就只会唱这一句歌呢,是不是把自己给乐傻了?
今天这顿饭真的吃得太开心了,三姐把下好的饺子端了上来,整整两大盘子。婷婷在三姐下饺子的时候,赶紧剥了几瓣蒜,然后把它捣成蒜泥,加上一点凉开水、盐、醋、生抽以及香油。
春生的母亲陈千金,日常生活中特别节俭,一瓶香油要吃上几个月,每次只是加上几滴儿。平时王美芝做饭的时候,她总是一遍遍提醒女儿千万不要多放油,日子还长着呢,能咽下去馍便可以了。母亲唠叨的次数多了,王美芝每次放油的时候尽量按照母亲所说的去做,除非她不在身边的时候,才多放一点。
没办法,好东西谁不爱吃?可是在经济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有口饭吃就已经很不错了,又怎么会有过高的要求呢?王美芝有时心里也会嫌弃母亲太会过日子了,以至于他们连顿好饭也舍不得吃,除非过年过节那几天,其他的日子简直是清汤寡水。
今天婷婷来他们家,陈千金倒是很大方,平时家里的鸡下的蛋没有特殊情况下是舍不得吃的,每攒半个月会去集市上卖一次,或者是村里比较有钱的人家来买她的鸡蛋。
要知道刘婷婷是谁呀,她可是春生师傅的千金,人家冒着雨来到他们家,而且这丫头来的时候还带着韭菜,所以她一下子拿出来八个鸡蛋。见母亲如此大方,这让王美芝大吃一惊,心想,估计母亲在心里叫苦不迭吧,在她的眼里,这哪是八个鸡蛋,这分明是钱哪!
在刘婷婷为春生做蒜汁的时候,陈千金就坐在旁边看着,尤其是她在倒香油的时候,陈千金的眼珠子直直地盯着她手里的香油瓶。她想说什么,抿了抿嘴,又把想说的话生生地给咽了下去。是啊,这孩子第一次来他们家,自己再抠门也不能带着样子表现出来吧,说不定这姑娘以后和春生还有缘分呢。
春生除非在婷婷家里吃些好饭,无论是在他自己家,还是在工厂里,他从来没有吃过什么营养的饭菜,而今天两盘饺子还有香喷喷的蒜汁,让他幸福地简直想要跳起来。幸福的日子,原来就是这个样子的。
“反正你们俩也是老熟人了,我来收拾碗,你们两个去屋里随便聊聊吧。”王美芝常听弟弟提及刘婷婷以及去他们家吃饭的事情,知道他们两个谈得来,于是就督促他们回屋里说话。陈千金这时也发话了:“两个孩子都有文化,有可聊的话题,春生也难得休息一次,你们赶紧回春生的房间吧。”
刘婷婷大方地站起身,对陈千金和王美芝说了句谢谢伯母,谢谢三姐,然后就和春生来到了他的房间。“唉,你来也不提前对我说一声,好让我把房间收拾一下,你看看我的猪窝,平时可是没有女孩子看得到的,今天让你大开眼界了吧。”王春生一边说着一边推开了卧室的门。“有几个男人的房间不像猪窝?都一样的。”刘婷婷赶紧附和着调侃一句。
“你今天来有什么事吗?不会只是过来玩玩吧?”春生拉开椅子,让婷婷坐下,他自己则坐在床沿上,刚坐下就好奇地问。“好吧,既然你问我,那就对你说了吧。是这么一回事,我们村里有一个名叫张新刚的青年,今年22岁,是一个志愿兵,家庭条件也可以,上面有一个姐姐,下面有一个妹妹,父母都年纪轻轻的,也很能干,条件在农村家庭来说算是比较殷实的。张新刚和我是高中同学,这次回来他们家托了一个媒人,到我们家提亲,但我现在没心思成家,所以直接拒绝了。可张新刚的母亲直接到家找我,问我班里有没有其他还没有成家的女同学,让我为新刚牵个线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