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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盒上的锁子歪着脖子挂在一边了。
保持了一段时间的跪姿已让殷阿妹紧张的身体几近僵硬,她向后坐到脚后跟上,双手再次捧起那个盒子,深深呼出一口气。无法控制的微颤的手捏在冰凉的盒体上令她打了个冷战,她感到胸腔里那颗跳动着的心脏以更快的节奏向外泵出血液。从内而外的热与指尖传来的冰猝不及防撞在一起,浑身的鸡皮疙瘩也现了出来。
晃晃悠悠的小锁已被她用两指轻轻捏起摘下放在床沿上,距离打开这个想象中的秘密空间只剩一步而已,但此时,她的心莫名揪住,疼了一下,咯嘣——外屋不知某处又传来响亮的一声,像是适时而来的告诫。阿妹放在盒盖上的手迟疑了……一种突如其来的愧疚感笼罩过来。
“阿爸——”
殷阿妹不由自主地唤了一声。抬头,床铺上空空如也;她探头向客厅看,恍惚的月色下,冰凉凉一地反光,所有声音又都消失了。
阿妹把铁盒放在床上,从地上站了起来:“阿爸,是你吗?”她游移脚步往床角靠去,莫名地害怕,“阿爸,你在看着我是吧。你还好吗……”她俯身把床边的铁盒抱进怀里,背靠墙体坐下,感到鼻尖似乎滑过一丝凉风,忍不住,目光跟着向旁边扫视一圈,眼睛里已经雾蒙蒙的了,她迟疑几秒,咬住嘴唇,慢慢吐出一句话,“阿爸,我想看看这个盒子里有什么。可以吗?”屋顶的灯光忽然闪动起来。阿妹感到周身的血液似乎在此刻已经变冷,竟开始浑身打战。阿妹胆小,这点阿爸是知道的。曾经,他特意给五岁的女儿在卧室的台灯亲手做了一个粉色的灯罩,只为消除她晚睡的恐惧,那只灯罩现在都还依然完好;若逢打雷闪电,阿爸更是细心,还特意给她做了柔软的眼罩和耳塞。这一切的专属美好,曾像阿妈柔软的皮肤和来自两人的爱,时刻包围呵护着阿妹。所以,无论如何,阿爸都会支持自己的。嗯。想到这里,阿妹嗵嗵直跳的心稍微得到片刻的舒缓,“别吓自己。”她安慰自己,“别怕,你可以的。”她闭上眼,在没有任何障碍的空气中平复自己的内心,仔细感受身体每个毛孔发散出来的气息,同时,她喊,“黑子,黑子,来。”哒哒哒,小碎步响起,翘着尾巴的狗黑子把脑袋搭在床沿,认真盯着她看,阿妹睁开眼,伸出手拍了拍身旁,“上来吧,上来。”床下的黑子坐了下去,尾巴来回在地上扫,脑袋微微转动。阿爸是不给狗黑子上床的,它不敢,可是现在……
它看着阿妹不断拍动的手掌,终于站起身,后腿使劲一蹬,跳上了床。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