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进将觉斯人,退将明之书;不幸早世,皆未及也。其辨析精微,稍见于世者,学者之所传耳。
进,指出仕为官;退,指治学教学。
觉斯人,觉他,教化百姓;明之书,阐明圣人典籍,传承儒家正学。
早世,过早去世。
伊川先生说,明道先生出仕为官则以教化百姓为宗旨,下野治学则以传承圣学为己任,不幸他过早去世,这两个目标都未能得其所愿。明道先生的学说辨析深刻细致,虽未成系统,但其中留存于世的,在学者中得到广泛地传播。
先生之门,学者多矣。先生之言,平易易知,贤愚皆获其益,如群饮于河,各充其量。
伊川先生说,明道先生门下,有成就的弟子很多。明道先生的学说,通俗易懂,无论贤愚都能从中受益,就像大家在河边饮水,都能得到满足。
朱熹后来评论说:“明道之言一见便好,久看愈好,所以贤愚皆获其益。伊川之言乍见未好,久看方好,故非久于玩索者不能识其味。此其自任,所以有成人材尊师道之不同。”
先生教人,自致知至于知止,诚意至于平天下,洒扫应对至于穷理尽性,循循有序。
《大学》:“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洒扫应对,指小学之教;穷理,即致知、知天;尽性,即率性、事天。穷理尽性,为大学之道。
“自致知至于知止,诚意至于平天下”,说的是大学之教;“洒扫应对至于穷理尽性”,说的是从小学之教到大学之教。
循循,循序渐进。《论语.子罕》:“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博我以文,约我以礼,欲罢不能。”
伊川先生说,明道先生教学育人,无论是教授大学之道的本末路径,还是教授从小学到大学的学问进阶,都能循循善诱,有步骤有秩序地向前推进。
病世之学者舍近而趋远,处下而窥高,所以轻自大而卒无所得也。
“舍近而趋远”,就上文大学之道而言;“处下而窥高”,就自小学而大学而言。
病,诟病,批评。
伊川先生说,明道先生批评当世的学者不能从身边的事情做起就追求终极的目标,批评明明处于小学的阶段确妄想大学的学问,因此变得轻浮自大,最终学无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