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洲芳文】
正月初五吃搅团,是陕西凤县的农村习俗,美其名曰:“填穷坑”,俗话说:“搅团越打越然(黏),日子越过越甜。”
今日早晨,母亲打来电话,说她中午做窝菜(用白菜做的酸菜)搅团,让我去吃,我很想吃搅团,尤其想吃窝菜搅团,给妻子说了,妻子说咱们也打搅团,家里还有包谷面。
打搅团可是个力气活。每逢家里打搅团,我就是搅的那个人,妻子用右手按住锅沿,玉米面粉在妻子的左手中一丝一丝滑落到氤氲着蒸汽的铁锅里,随着我用搅团叉叉(木叉)的搅动,层层圆圈就成了一体。我越搅越粘,越搅越费劲,妻子一只手按住铁锅不让晃动。
对了,我们凤县的农村还有“搅团要好,七十二搅;搅团要黏,沟子(屁股)抡圆”的顺口溜,言即搅玉米粘粥的时候,火要大,不能停止搅动,如果停了玉米面就会起疙瘩,家庭妇女做一大家子吃的搅团,为了省胳膊之力,便扭动身体,就有了“沟子抡圆”之说。
这次我搅了两三分钟,觉得累了,感觉心跳很厉害,便张大嘴巴作喘气状。妻子说你有啥用,你按住锅,我来搅。
我忽而又使劲地搅动起来,后来发现,慢慢地匀速搅动实际上并不费力,直到疙瘩消失,玉米面香溢出。
午饭时间,父亲的朋友圈里晒出了他们的搅团,妻子见了对我说:“把咱们的搅团也照了,咱也晒一晒。”于是我拍照了妻子刮在洋瓷碗里的搅团。
这几日大鱼大肉吃的多了,活动又少,吃吃粗粮,换个口味,对身体也是有好处的。
和搅团相比,我更喜欢吃玉米鱼鱼,妻子就用漏勺给我漏。妻子把煮的发粘的玉米稠粥刮入漏勺里,让玉米粘粥顺着一个个小漏洞漏入盆中的凉水里,一条条黄色的小鱼就趴在水盆里,玉米鱼鱼就这样做成了。吃时我舀了好多窝菜,调了许多辣椒、蒜泥,我们自家做的窝菜有些酸了,我觉得还是挺好吃的,我连吃了两碗,真的感觉有些撑了。
正月初五挖穷根,相当于穷折腾时期的忆苦思甜吧,正月初五吃吃粗粮,等于回忆过去的艰苦岁月。
据说在“瞎胡整,穷折腾”时期,各家各户都要吃忆苦思甜饭,吃的饭菜多是糠麸之类,难以下咽,比现在的猪食还要差,吃前还要高喊口号,什么不忘阶级苦,牢记血泪仇,对了,《平凡的世界》里就这样的描写,这种忆苦思甜饭吃下去,解大便是非常痛苦的事。
只是朋友圈中并没有正月初五填穷坑一说,多数说的正月初五请财神,如何请财神呢,就是放串炮,把财神留在家中;北方的家庭还要吃饺子,因饺子形状类似于元宝,吃饺子也有留住财神的寓意。
正月初五又称破五,初五一过,农村的年也算过完了,可以春耕了,农民又该一年的辛劳了,充满活力的一年又要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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