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呀你会长大会走很远会觉得累了
只要记得河婆话'阿婆'怎么说
囡囡呀你会困惑
……
迷路时想想当年阿婆怎么说”
陈一发儿柔软的声音很好的诠释了这首歌,结合着歌词,越发的打动人心。原唱暗杠低沉的声音让人莫名会感到难过的成分多一些,各有千秋。今天在这,不是为了比对两人的版本,而是想讲讲我的外婆,我们的方言称之为外姥或姥姥。
今年的端午假期随着母亲去了姥姥家,虽是从外地赶回来,但好在不远,同时也心甘情愿。到姥姥家的时候一进家门便抱着姥姥不撒手,怪我怎么都那么晚了才来,我委屈道一下火车回家换了身衣服就赶来了,实在是太想你了啊。这句话似乎听着很受用,姥姥摸着我的头回了我三个字,好孩子。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啊。
进了厨房发现粽子和鸡蛋已经在锅里煮着了,本来还想着帮忙一起,看来只需要坐享其成了。热气冲的锅盖不停的蹦起又落下,趁着空隙钻出在锅盖上旋绕上升又四散而开,消失在周围的空气中,不免让人觉得闷热。这种感觉跟小时候和姥姥一起做豆腐一样…
姥姥是卖豆腐的,每天都要三四点钟就爬起来,一年四季皆是如此,卖豆腐就要赶在人家出门之前,所以我也得每天早早起床,那时候最讨厌冬天也最喜欢冬天,讨厌是因为冬天早起真的是折磨啊,喜欢是因为姥姥在烧豆汁儿的时候都会在炉子底下塞一个大地瓜或两个小地瓜当我的早饭,这样姥姥就会在前面蹬着三轮车叫卖着豆腐,我在后面背着书包啃着热呼呼的地瓜,一老一小就这样前进着。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不会忘的。
最热闹的还属过年,离过年还差几天的时候,家家户户几乎都会来姥家做豆腐,连邻村的人都赶来,因为当时已经很流行用机器做豆腐了,只有我姥姥还坚持用手一道工序一道工序的做出来,就连辣椒面也是先用油炸过,在揣成辣椒粉的,扮成辣椒油滴在豆腐上,怪不得人家都会说冲着你家的辣椒我都不愿买别家的吃。所以那时候姥家院子里的灯都是彻夜彻夜的亮着,而顾客来的时候总会带些小玩意儿或小零食,我也就不愁没人陪我玩了,总是躲在一旁自得其乐。
我从小在姥姥家长大,那时候村子里孩子很多,走家串巷是常事,经常能看到因孩子贪玩一时找不到的父母在孩子疯完了以后回家在家门口就暴打一顿的场景,现在想想都觉得好笑。我也不例外,从小到大只有我姥姥打过我,因天天和男孩子在一起,父母又长时间不在身边,性子自然有些野,别的女孩子都玩洋娃娃,我玩的是手枪,有三四把,而且是不同样式的,和男孩子打架把对方打到水沟里,还胜利般把他的帽子摘下来朝里边吐了口水,真是羞愧。
后来随着父母搬到了市里,回姥家的次数就变少了,但每次只要有时间我就跑去,姥姥老了,又有三高,吃的东西自然就少,我去了她自然能陪着我多吃点,所以我每次去不带着两三斤肉回来是不可能的。哦,还有一大袋的自家种的蔬菜,一直都是很拒绝的,毕竟小女孩爱面子,感觉拿着这些东西很丢面子的,后来又一次姥实在被我唠叨烦了,冲着我吼了一句,这些东西又不是给你吃的,是给我闺女吃的!自此以后对于这件事我再无异议,倒不是说因为生气,而是被这句话所震撼到,我的母亲也是别人的闺女。
小时候喜欢蹭人腿的大白狗丢了,门旁的大槐树被砍了,破旧的房子也翻新了,儿时的伙伴已不知都去往了哪里,过着怎样的生活,长成了什么模样。可是啊,即使所有的东西都变的面目全非,那个地方还是那个地方,我的姥姥还在等我,她会摸着我的头说,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