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华应龙 华应龙化错化人

20210423

会读书才能教好书   

华应龙（北京第二实验小学）

“停课不停学”期间，宅家的学生该学什么？怎么学？学得怎么样？我也和大家一样忧心忡忡。我该做些什么？我能做些什么？我也和大家一样苦苦思索。

把灾难当教材，与祖国共成长！

雨果说：“聪明的人面对生活困难时，从书中获得慰藉。”阅读，是最暖心的陪伴，我决定用阅读温暖这个冬天。当“华应龙化错化人”微信公众号推出第一篇文章《数学阅读是会思想的游戏》，阅读量很快超过10000之后，我感觉到了压力：我能对得起大家的这份信任吗？

怎么办？

我，不是书商，也不是推销商或者广告商。我是数学教师，应该借着推荐优秀数学读物的机会，和学生们分享阅读数学的方法，培养数学阅读的兴趣。一定是自己认真阅读过的、细心比较过的优秀数学读物才能推荐。

当我就推荐哪些读物征求同行意见时，一些老师不无茫然地告诉我：“抱歉啊，没读过。”我知道，这不是老师们敷衍我，这是一种诚实和负责任的态度。推荐阅读的人，一定是阅读者，就像要叫醒别人，自己先得起床。

管中窥豹，由此也透露出一种真实存在着的不好的教育现象——许多教书之人自己不读书，却还敢去教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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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师为什么不阅读？

早在10多年前，教育学家朱永新教授就撰文指出，缺乏闲暇、缺乏环境、缺乏需要，是教师远离阅读的三大原因。

为什么缺乏需要？可能是潜意识地把自己定位为“教书匠”，因此，行为上只有“教书”和“应试”。作为小学数学教师，笔者常说的一句话是：“我是小学数学教师，但我不是教数学的，我是用数学来教小孩的。”

我不只是用数学书来教孩子，常常拿数学书外的内容来教孩子。在我的眼睛里，93分和98分，没什么区别。不是说不要分数，而是说分数只是表征孩子的一个向度，一种势，孩子才处于“正中央”。当我们的眼睛不再紧盯着分数的时候，反而能得到更好的教育效果——把人育好了，书就好教了，分数也于不期然中提高了。

常听老师们说：“我们教师工作很忙，没有时间读书。” 的确，教师真的辛苦，确实少有闲暇。我教过乡村小学、中学，教过县城实验小学，现在在首都最核心区段的小学工作，对学校教师的忙碌深有体会。不过，我要把这句话反过来说：“因为我们教师没有读书，所以工作很忙。”

现实中，只要自己认为重要的事情就一定有时间做。当我们阅读了，我们的心会静；当我们阅读了，我们的思路会清晰；当我们阅读了，我们的教育会更有效。正如胡适先生所说：“读了书便可以多读书。”是啊，读书的时间总是“自找”的；读教育之书，悟教育之法，当我们掌握和运用了多种教育妙法时，往往能化难为易，相对轻松地应对过往的那些繁杂之事，这不又为自己“挣”来一些“读书时光”了么？

吴非先生在《致青年教师》一书中，有一段触目惊心的文字：“在学校工作中，最可怕的也是最常见的现象是——一个愚蠢的教师在辛勤地工作”，“他不聪明，本是他个人的不幸，而当他通过辛勤的工作，把100多个原本可以变得聪明的学生教育得和他一样愚蠢时，教育的不幸就出现了。因为他越是辛勤的工作，他的学生越是摆脱不了他。”由此，我们无妨追问：学生读书的负担，是不是也是由于教师的不读书而造成的？

教师为什么不阅读？

一部分教师，当年做学生的时候，没有丰富的阅读经历，没有审美经验，很少尝到读书的美妙滋味：“好读书，不求甚解，每有会意，便欣然忘食。” 这就像华罗庚先生所说：“就数学本身而言，是壮丽多彩、千姿百态、引人入胜的，你觉得数学不美，那是因为你站在数学花园的外面。”站在“阅读花园”外面的人，又岂能领略阅读之美！

现在的教师就是过去学生的延续，而在一定意义上，现在的教师也是学生将来的模样。朱永新教授在《我的阅读观》中反复告诉我们：“一流的教师应该是一流的读书人，只有一流的读书人，才有可能培养出一流的学生。”

“一个民族的精神境界取决于这个民族的阅读水平。”是的，改变世界，要从改变自己开始；改变自己，要从改变阅读开始。

《中国教育报》副总编张圣华曾送我一本高希均先生的《阅读救自己》，其中有这么一段文字：“最庸俗的人是不读书的人；最吝啬的人是不买书的人；最可怜的人是与书无缘的人”“有人为财死，我们为书而生。”诚哉斯言，我们做教师的人，首先要通过阅读来“救赎”自己。

最近，我阅读了于殿利老师的《阅读是一种责任》，他条分缕析，引经据典，十分透彻，我产生了强烈的“共情”——阅读确实是一种责任。读书，教书人的事，天经地义。教师作为最应该阅读的职业群体，阅读应该是教师的第一修炼，更应该是教师的一种责任。

教师的阅读亦可谓是一种“元阅读”——为了推动儿童阅读的阅读；儿童的精神生命成长在教师的眼睛——阅读视野里。

当我们阅读推广的工作都到位了，不管遭遇怎样的情形，“闭门正是开卷时，人间最乐是读书”，家长不用着急，老师不用揪心，孩子们读得津津有味，那将是一幅多么美妙的景致！

亲爱的老师们，让我们从自己做起，做一个读书人；让我们一起加入到推广阅读的行列，引领孩子们也做一个读书人，那将是一个多么美好的未来！（完）

本文发表于2020年4月23日《光明日报》

优秀的人之所以优秀，是他愿意从书中汲取营养和智慧，愿意站在大师的肩膀上攀升，并非平步青云，实是勇登高峰。